任勤勤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严阵以待,倒也不害怕。
这个学姐将任勤勤上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道:“原来你就是任勤勤,久闻不如一见。”
任勤勤冷声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学姐不答,冷笑道:“听说新生里,就你缠江老师缠得最紧。胆子还挺大的嘛。”
任勤勤也当仁不让地怼了回去:“什么叫‘最紧’?衡量标准是什么?取了多少样才得出这个结论?”
学姐一愣,眼里满是兴味。
任勤勤道:“学生找老师请教功课,天经地义。江老师都没嫌我,那就轮不到旁人发表意见了吧?学姐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吃饭去了。”
没想学姐噗哧一声笑,道:“郭二没说错,你还真是个快嘴小炮仗,轻易惹不得呢。”
任勤勤觉得脑子被敲了一下,终于弄清楚为啥觉得这学姐有点面善了。她的眉眼和江雨生教授很像。
“认识一下吧。”学姐伸出了手,笑意爽朗,“我是你师姐,也是郭孝文的朋友。我叫江敏真。”
作者有话要说: 热烈欢迎江教授和敏真小仙女上线。
另外,担心女主职业前途的朋友请不用担心,女主背后有沈多多呀。
别家霸总给女主充饭卡,我家霸总给女主捐实验室。
相关专业部分咨询了一下朋友,但是毕竟是外行,叙述方法如果不妥,欢迎指正。
(月底了,求一波营养液,谢谢~~~~)
第51章
江敏真的大名,t大生物专业的学生如雷贯耳。
任勤勤刚入学就听了一耳朵。知道这位学姐自幼就惊才绝艳,一路跳级。要不是江教授觉得她年纪太小,多留了两年,她十四就去上大学了。
江敏真如今是江教授门下最得意的高徒,衣钵的继承人,甚至跟她舅舅姓。说是外甥女,等于是亲女儿了。
可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和普通同龄人没啥区别,一旦不再逗弄任勤勤了,也是一脸笑嘻嘻,亲切又活泼。
江敏真同任勤勤一道吃了午饭,又提议带她去实验室转转。任勤勤巴不得,摇着尾巴跟在了江师姐身后。
“沈多多那人呀,还真难看到他对什么人这么上心。”江敏真笑道,“郭二最替他这个宝贝师弟操心,担心他脾气太臭,将来讨不到老婆。”
沈铎讨不到老婆,和我有什么关系?
任勤勤脸颊微热,忽然想到了那位古典美人邓小姐,心想郭孝文操心过了。什么歪瓜劣枣都有人要,更何况沈铎这么英俊多金呢。
“舅舅也说你聪明又好学,教你很省心。”江敏真又说,“学我们这行,要是不喜欢,就觉得很苦很闷。要是喜欢,也觉得实验室里欢乐多。来——”
他们到了实验室,穿戴整齐。江敏真带着任勤勤到处转,介绍了几位师兄师姐。
每一位前辈听到“任勤勤师妹”这个名号,都纷纷露出一股“久仰”的亲切劲儿。
江敏真为任勤勤解了惑。她指着房间对面一台仪器说:“喏,那台飞行时间质谱就是你哥哥捐的。我舅也是随口一说,毕竟是两百来万的东西呢。结果过了个周末,店家就送货上门了。”
任勤勤早知道沈铎捐了。可亲眼看到,并且知道了价格,那心情可谓五味杂陈,难以一言道之。
“小师妹才大一,你家里就急着给学校捐仪器,可真是够疼你的。”一位胖师兄满脸艳羡。
“你也别有负担。”江敏真把那师兄拨去一边,“你哥用的是给我舅舅拜寿的借口。你看那一台流式细胞仪,就是我叔叔送的生日礼物,也要百来万呢。”
“所以说,能拜在师尊门下,真是吾等弟子毕生之幸呀!”胖师兄操着一口□□,一双因熬夜写报告而发青的眼圈,加上嘴周一圈胡渣,很像是熊猫成了精。
“不能总是靠我舅舅出卖色相给咱们攒仪器呀。”江敏真笑道,一把揽住任勤勤的脖子,“现在我们有了小师妹。只要你在我们手里,将来就可以慢慢地从沈铎手里榨钱。仪器、数据库、血清……我们想要的都会有!啊哈哈哈哈——”
江敏真和一群师兄师姐们畅想着美好未来,集体发出桀桀的笑声。
任勤勤:“……”
*
打那以后,任勤勤在学校里多了个好朋友。
江敏真大任勤勤三岁,又有常年海外留学,满世界背包到处跑的经验,不论学识还是眼界都比任勤勤要广。
任勤勤经常跟江敏真一块儿打网球,听她说实验室里的趣事。并且有一种“过了明路”的感觉,在江教授身边跟前跑后地献殷勤也更欢了。
期中考试过后,t大的百年校庆日越来越近了。
任勤勤加入的外联部,在即将到来校庆中负责礼宾接待和拉赞助。
百年校庆是t大本年度最盛大隆重的活动,t大桃李满天下,光是受邀的知名校友的名单就印了厚厚一本,更有许多社会名流也在受邀之列。这些工作都是需要外联部协助学校老师完成。
沈铎对任勤勤的训练终于派上了用场,让她在一群大一新生中大放光芒。
明明是个桃子面孔的小姑娘,商务作风却非常老练,好像已在职场里浸淫了很久。
任勤勤做起事来有条不紊,逻辑分明。向上级反馈时,信息清晰明确,提完意见还会顺便给出解决的建议。同赞助商打交道时,她甚至比带队的学长更加熟练圆滑。
这时已接近期末,不少成员忙着复习,对交到手头的任务推三阻四。只有任勤勤人如其名,不论什么活儿交到她手里,她都会完成得又快又漂亮。
“我们部里得了勤勤,就像得了一个大宝贝!”部里聚餐的时候,学长们对任勤勤赞不绝口。
“你是想着以后可以把活儿都推给学妹,自己能偷懒了,对吧?”
“勤勤呀,”一位师姐笑盈盈地问,“你也是从c市考过来的吧?听说赵书雅和你是高中同学,你们俩在学校里还不对付。是怎么回事?”
赵书雅这名字一响起,餐桌上的学长学姐们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事,耳朵竖了起来。
也不怪他们热衷于八卦,而是赵书雅这段时间在学生会里可谓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制造了无数下饭的八卦,俨然是当季红人。
任勤勤当初没估计错,赵书雅不是个肯安分的人。她一进文艺部,就亮出野心和与生俱来的宅斗本事,拳打脚踢往上爬。
赵书雅和文艺部学姐们如何斗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任勤勤并没亲临,只听冯燕妮时不时转播,觉得那战况就像一出低配版的甄嬛传。
总之,短短一两个月,赵同学就干掉了排在她前面的好几位学姐,勇夺了t大建校一百周年庆祝仪式女主持人一职!
“赵书雅先和学姐们混熟。她出手又大方,又会装模作样,那些学姐们都没防她。没想她借此勾搭上了一个学姐的男朋友,对方是组织部的干事。然后她就把王学姐从女主持人的位子上挤走了。那个干事前阵子也和女朋友分了手。学姐们抱成团,把赵书雅恨透了。”
“可是选女主持人,是几个候选人同台竞艺,投票选举的呀。”任勤勤说,“光勾搭一个干事恐怕不够吧。”
估计,勾搭干事是真的,凭本事被选为女主持人也是真的。但是王学姐心里不服气,也没少抹黑赵书雅。
任勤勤并不想和赵书雅扯上太深的关系,轻描淡写道:“我是插班生,只和她一起念了高三而已。那时候不懂事,因为一点小事起了口角,吵了几句。现在想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肯定是赵书雅的不对!”那学姐当即断案,一口咬死,“她果真一直都是个不安分的小……”
看着在场还有男生,学姐把不雅的词咽了回去。
“我们班上有你们高中的人,说在学校的时候,赵书雅就没少兴风作浪。男生为她打架都闹过几次呢。”
“我听说的是。她想追的校园男神结果喜欢勤勤,于是她去找勤勤麻烦,被你打了一耳光?”
“勤勤居然还有这样的战绩?真不愧是我们外联部的新生代女将!”
“听说赵书雅家很穷的,后来找了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你见过吗?”
好好的聚餐,成了一群前辈围着任勤勤追问赵书雅的八卦,搞得任勤勤不胜其烦。
“我和赵书雅真是八字不对。”散伙后,任勤勤朝冯燕妮好一阵,“赵书雅这事,咱们别掺和的好。”
“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和一只狐狸精扯上关系有什么好处?”冯燕妮撇嘴。
“讲心里话,我是佩服她这个本事的。”任勤勤说,“我也有这野心,但是我使不出她那手段。”
“有她那样吃相的人是少数,所以她才能出头呀。”冯燕妮冷笑,“听说她为了上位,和好几个学长勾勾搭搭玩暧昧,人家女朋友气得要死。你别说,我觉得她还是那个老样子,行事太张扬。大学可不同高中,她迟早会被收拾的。我们等着看热闹就好。”
任勤勤忍不住对沈铎说:“这样辛苦,也不过就是争个学校的主持人,又不是上春晚,真是杀鸡用牛刀,至于吗?”
沈铎道:“无利不起早。每个人拿到的资源都不同。你不在乎的,也许对她来说是至宝。”
“到底多宝贵的东西,需要用这种手段来竞争吗?”
任勤勤也知道,其实有些女生和赵书雅相似,会利用女性天生的优势,通过曲意奉承,通过柔情谄媚,绕过竞争来达到目的。
就连任勤勤也承认,自己有时候让男生帮忙拿重物,也会对他们笑得格外甜几分。
可赵书雅能力并不差。她不觉得做到这一步很掉价吗?以她现在的处境,她又何必这么不择手段?
“惯性。”沈铎对此是这么看的,“一个人,如果在过去就通过这样的捷径达到了目的,她尝到了甜头,肯定会再做。这是人类投机取巧的惰性。”
任勤勤又想起了邮轮上的那个红衣女郎,醉醺醺地同她说,文凭有什么用。
可人能一辈子都有捷径可走吗?当捷径走完的时候,那女郎会不会怀念自己没有读下来的文凭?
学校制作了一批精美的校庆邀请卡,随着纪念品装在礼盒里,将送给受邀的贵宾。
任勤勤负责把这些礼盒付邮。
“富龙金融,江东科技……咦?鲲鹏?”任勤勤逐一对照着邮件地址,发现了熟悉的名字。
有沈铎的大方捐赠在前,学校邀请他前来参加庆典,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受邀的大公司和名人还真多。”任勤勤感叹,“他们都会来吗?”
学长说:“一百周年的校庆呢,省卫视,央视都会来采访。我觉得他们都会来。”
任勤勤突然明白赵书雅不择手段都要争夺女主持人这个位子。
那一日,她将出现在多少社会名流的面前。
赵书雅必然会以最美丽动人的形象出场,甚至还会尽量和那些嘉宾接触、攀谈。只要结识几位精英名流们,哪怕只是留下一点印象,对她都有很大的好处。
大学并不是象牙塔呀。任勤勤由衷感叹。
“鲲鹏”收到了邀请函,很快给出了反馈,董事长沈铎先生公务繁忙,总经理助理唐璇女士将会代表上司出席校庆活动。
任勤勤曾差一点就发微信问沈铎是否会来,可略一斟酌,把输入了一半的文字删掉了。
沈铎如果有兴致,她不问,他也会来。如果真没空,问了也只能得一个失望的回答。
再说,校庆过后就是期末考试。她很快就能回家,再见到沈铎了。
宜园应该还和过去一样,静谧清幽,湖水轻轻拍岸,榕树的气根垂如丝绦。
那一栋洁白美丽的大屋里,沈铎坐在书房的蒂凡尼灯下处理着公务,面容削瘦俊朗,神情专注。
而她也能像过去那样,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看书写作业。
两人很少交谈,有时甚至会忽略对方的存在。可抬头的时候,那个人总在目光所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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