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过去?
她看到他的病危通知书……晕倒了。
席权眼底黑得像有墨晕染开,一动不动。
经现浅笑感叹,“焉总这还真是少见了。”
段逸,“那是直接让人羡慕嫉妒恨了,老子这辈子要有哪个女人给我哭晕过去,死也值了。”
边上的朋友明骁笑开,“那就算了吧,你看焉晗那天那个样,说来我们席总该心疼了,直接受不了那个刺激晕了过去啊。”
席权盯着朋友,脑海里再次泛过某张脸,那天在机场和他无情地说,自己喊了车来的那张脸。
她晕倒了?为他晕倒了?
那为什么,说离婚的时候要那么决绝。
席权脑海里又漂浮过几年前的某个夜晚,两人谈“结婚”的夜晚。
当时席氏昀霆两家公司合作了个项目,很是愉快,庆功晚宴上,焉晗替父亲出席。
酒过三巡之时,她提着裙摆举着酒杯款款朝宴席上的某个矜贵男人走去,到时粗略又直白地跟他说了一下她今晚来的目的。
昀霆彼时内部四面楚歌,只能借外部的力量摆平这些麻烦事,而出面联姻的人是她。
当时说完这句话,焉晗和他碰了个杯,盈盈一笑。
后来席权也一直记得,那会儿是初冬,外面冷风萧索,她穿着露肩礼服在璀璨的宴厅中,锁骨在白得反光的皮肤上连成一条直线,披着灼灼光泽,整个人在深夜的室内像玫瑰一样,有那么些让人移不开眼。
她饮完酒,说因为是她要牺牲,所以合作的公司由她来挑,她看中的一家是席氏的死对头,还有另一家就是席氏集团,不过她还是倾向于席氏的,因为他长得好看,赏心悦目,另一位人选不止大她十岁且是普通人,她还真挺不甘心的。
席权当时听完只一笑,告诉她,席氏现在好得很,他工作也轻松快活得很,所以没必要联姻,他还想谈个正经恋爱呢,随随便便找个人算怎么回事,完了敬她一杯,提前祝她新婚愉快,就走了。
焉晗当时伸腿挡住他的去路,靠近朝他眨眨眼,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下对方的照片,然后说:“你忍心?你忍心看我这样一个美人嫁这种人?”
他瞥了下照片,心想确实配不上,不过他只道:“那我也不忍心牺牲我自己的幸福。”
焉晗那会儿说:“娶我你怎么不性/福了?要不今晚先试试?”
把他说得手中酒杯差点掉地上,然后他正要再次离开,她就放大招了,说她如果和席氏的死对头结婚,两家联合起来,对席氏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情况席权当然在她第一句说看中了他死对头公司的时候他就想到的,但是转念一想,他死对头那家的儿子是个二世祖,不成气候,他处理起这事来没什么难处,要结就结,没什么大不了。
后面在她说也看中了他的时候,他心里更是直接拒绝,觉得处理他们两家可比结婚要简单太多了。
所以她出声威胁后,他微顿了下脚步,朝她一笑,一点没在意。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回头那一秒,看她这鬼天气在那儿露着肩端着酒杯拿一个手机看他,目光中含着一缕掩藏得很好、几不可察的希冀,他忽然就微微迟疑了下。
她那会儿才毕业没多久,正是婀娜精致很是美好的年纪,加上是自己创立了品牌,有事业心且有点本事,所以在气场与气质这一方面很绝,长相的话,本身确实在北市上流圈里丝毫没得挑。
大概男人都免不了怜香惜玉的心,一想到她这样的人要嫁给刚刚照片里的那位纨绔,而且这幅我见犹怜的眼神真的是在希望他救她,要是这么无情拒绝,他还真觉得自己有些罪过。
权衡了下她自身的条件后,席权就又盘算了下和昀霆联姻的话,席氏能捞到什么好处。
算下来,发现虽然不至于如虎添翼,但也好过没有,昀霆和席氏一样是北市盘根深厚的家族集团,各有各的势力,和昀霆搭上姻亲,很多路几乎就自动畅通无阻了起来。
这么一盘算,也觉得还挺划算。
加上后来那晚两人喝多,最后竟真的在酒店套房里鬼混了一夜尝了尝某种滋味,所以,醒来席权就吃人手短,答应了。
而他答应结婚的时候,当时床上赤/果果卷着被子漏出大长白腿、很是让人咽口水的焉晗直接疯了,她一愣后马上爬起来在他面前,笑得阳光灿烂,如四月晴天,然后就疯狂谢他的愿娶之恩,再然后就在床上翻滚感慨自己命好,果然不用嫁那什么大她十岁还长得很是不太行的男人,嫁了她真的在圈子里很难混得开啊,命真是太好了。
席权被她整得,觉得有毛病吧你,但又没法开口,毕竟她一直在对他狂吹赞美之词。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另外,她一闹腾,身上的浴袍折腾着折腾着,散开了,她自己不知道,直到他重新上床,按住她两只手在头顶,附身吻上去时,她才后知后觉惊叫。
后面两人就顺理成章地订婚,结婚。
婚礼是在她生日,六月十六,她自己定的。
两人结婚后,他过了几天假模假样的婚姻生活,就觉得没什么事情了,就渐渐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模式。
那时候,完全没有已经娶了她,就得好好生活的感觉,潜意识里觉得,联姻而已,她玩她的,他也不会管她。
所以……他好像就那么得到了她,又一手渐渐把她送远。
席权回过神来,闭上眼睛,蓦然很想见她,很想。
她是不是……喜欢他?
第34章 玫瑰。
焉晗到医院的时候, 是一个小时后,那会儿睡醒, 忽然听到老宅的人告诉她,人苏醒了,她立刻疯了般飞到医院。
一路上楼都是很快很快的, 进到病房,目光就定定看着床上的人。
闻到声,他也微微转过头。
两人目光缓缓缠绕在一起,在偌大的病房中对视。
席权一直在等她, 出事后还没见到人, 即使知道她没事,他还是有点不安心,很想她……
就像那会儿撞上的最后一刻, 他也是在想她一样。
那时候有一瞬间, 他后悔得有点痛苦, 也不知道后悔什么,就满脑子想着她,就不想离婚,不想她离开他。
然后这会儿,意识到她竟然好像是喜欢他的, 人更加难受了起来。
当初求着他结婚的女孩子, 最终哭着求他离婚了,他亲手把她弄丢了。
看了她须臾,他开口, “过来一下,焉晗。”
焉晗回神,他声音还很低很低,很暗哑,无力,不过这人的气场说出来,怎么也不会觉得没存在感。
她缓缓走过去,到床边,目光火热地洒落在他身上,“醒了?刚醒吗?”
席权抬眸:“早上,他们说你回去了。”
焉晗微笑一下,点头,“嗯,在这睡不舒服,回去了。”
席权定定看她。
焉晗要去把窗帘遮上一点,动身时手蓦然被人牵住。
她回头。
席权示意边上的椅子,“坐一下。”
焉晗不明所以,拢着衣服在边上就坐下了。
床上的人目光随之落在她身上的衣服。
焉晗早上回的老宅,回去后老宅里的人说让她在那儿休息就行,给她做点补身体的,所以她就没回别的住处,是以此刻还穿着他昨晚那件风衣。
见他发现了,她略略不自在,“我,昨晚回城郊给你拿衣服,雨太大了就没去我自己那儿了,有点冷就随便拿了件你的。”
“雨那么大你回去做什么?让司机去拿就行了。”
“家里人让我回去休息的。”
“那你不带司机……去了又还回来?”他灼灼看她。
焉晗转了转眸,声音状似自然而然,“想给你把衣服拿来,免得用得上。”
席权眉眼都没动一下,眼神一直锁在她脸上。
焉晗喉咙不舒服,低头咳嗽了下,才发现他还一直拉着她的手,她轻轻抽动,他没放。
“手有点凉。”他握着放入了被子中。
焉晗看了几秒,但是也没说什么,又低低咳了两下。
席权:“让照顾我的人进来。”
“你怎么了?要干什么?我来就行。”看护的人是从老宅喊来的佣人,在外面时刻候着,但是这会儿她在这呢,就不用了。
席权:“喊人进来。”
焉晗默了默,没再说什么,就把人叫进来。
席权看着来人,低哑道:“倒杯水,温的。”
焉晗立马转头,“你,你不能喝水,你渴吗?”
佣人也急,说着还不能喝,渴的话只能……
还没说完,席权低低轻呼口气,“给夫人倒,咳嗽。”
佣人顿了下,马上出去倒水。
焉晗回过神,愣愣看床上的人,很快佣人拿来水,还兑了蜂蜜。
焉晗有些不在状态地接过,轻抿一口,但是喝完喉咙确实舒服了些,缓了缓,就没再矜持,一口喝了小半杯。
嗓子瞬间好了很多了,然后她就圈着杯子在手里看着,随意看了几秒后,抬头,“你醒来那么久了,赶紧休息吧。”
他没说话,只看着她。
焉晗被他看得不自在,“怎么了?我在睡不着?那我出去”
她要起身,手却又被他拽住,她瞬间一动不动。
席权:“你那天,晕倒了?”
焉晗微怔,然后转过眸避开他,“没有。”
“骗我做什么?”
焉晗想要抽走手,他却受着伤力气还很大,握住不放,她也不敢真的去用力和他拼。
床上的人裹着那只凉凉的手在胸口,“还输了两天的液?”
焉晗感觉到了,“不要弄到你的伤口了,刚脱离危险的人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命。”
“你这样我怎么敢有事?”
焉晗怔住。
席权身上确实还哪哪都疼痛着,精神也是很差,话说多了有些微喘,“焉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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