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岳辉满是期待的眼神,她说:“有时候人没良心确实挺重要的,尤其是经纪人这行。”
刚刚岳辉在饭桌上把她大吹特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她都尴尬得想原地打洞缓缓离开了。
岳辉:“……”
“那叫吹牛逼吗?那只是适当的为你的前途进行些许的润色与补充,更何况我说的哪一点不对,你就是节目里商业价值最高的啊!谁不服,不服来battle各项指标,输了我跪下喊他爸爸。”
“再说了!良心?良心重要吗,良心能当饭吃吗?哎,你这种有钱人体会不了人间沧桑,不强求。”
岳辉嘚嘚啵啵间,林洛桑确实对某一句深有同感,想起了自己那位无良资本家丈夫的身价。
看来很多时候,人果然不需要良心。
结果当晚无良资本家就亲切地莅临了她的床榻,全方位地为她展示了自己没有良心这件事,不止体现在商业上。
他刚把她翻了个身,林洛桑就叫唤起来了:“别别别,疼。”
裴寒舟只当她又开始闹腾,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我还没开始,你疼在哪儿?”
“牙疼。”
她捂住自己左半边脸颊,“刚压着我发炎的智齿了。”
裴寒舟:“……”
男人低声警告:“你最好是。”
“这我需要骗你吗!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她摊平了,开始倒吸着凉气,“已经断断续续快痛两三个星期了,我一直在等它自己好。”
男人荒谬地眄了她一眼,硬生生气笑了:“药也不吃医院也不去就等它自己好,你怎么不打开电脑等曲子自己完成?”
林洛桑:“……”
于是第二天一早,担心牙疼影响自己夫妻生活质量的裴寒舟,迅速将她带去了医院拔牙。
她一开始很抗拒:“拔牙会脸肿的,你想让我下次像个发面馒头一样上台表演吗!”
“你想下次高音唱到一半牙疼到崩表情吗?”
林洛桑沉默了一会。
“好,我拔。”
于是接下来,她就像是被录入了重播系统的小喇叭,一路都在他耳边嗡嗡嗡个不停,询问着各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打麻药的针粗吗?打的时候痛不痛?”
“你拔牙用了多久?艰难吗?”
“会大出血吗?晚上会睡不着吗?”
……
“牙科医生帅吗?”
男人忍无可忍地合上书:“有这个时间你不如闭上嘴适应一下等会的生活。”
“拔完之后就没法说话了是吗?”她目露坚定,“那我更要现在说个够呀。”
“……”
而后一直到打麻药之前,她都孜孜不倦地向外输出着。
拍完片子之后,男医生夸奖道:“你的智齿都长得挺正的。”
她笑吟吟地背过手,“是吧,和我本人一样。”
裴寒舟:?
男人伸手将她拉到身后,“今天又有什么好事?”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她心情一好,话就会直线增多。
“没什么,”谈下一个优质代言的林洛桑漫不经心地热络敷衍,“看到你就心里高兴。”
……
即将躺平被拔的林洛桑开始前,警惕地看向双手插兜站在一侧的男人:“你不出去吗?”
医生先替裴寒舟解释道:“想看可以看的,只要站远一点不打扰我们就行了。”
林洛桑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等会张大嘴肯定很丑。”
麻醉的女医生笑着戴上手套,了然道:“你怕破坏自己在老公心里的形象是吧?”
“不是,我怕他偷拍之后传到网上。”
“……”
于是,正当外面的护士讨论着“裴总真体贴啊居然还陪老婆拔牙”时,只听得伴随一声催促的“快走”,男人被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护士们:……??
十分钟之后,拔牙完毕的林洛桑终于咬着止血纱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捂着自己的左脸颊,试图遮挡可能会因拔牙肿起的轮廓线。
然男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旋即云淡风轻地扣住她手腕,“我看看肿没肿。”
男人的目光较为真诚,不知为何让她产生了一种就算肿他也不会嘲笑自己的错觉,于是顺着他的力道缓缓放下了手臂。
“还好,”他低声道,“过两天上台应该看不太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松懈,男人便流畅而又自然地举起了手机,神色依然带着股懒散的坦然,因此直到他将镜头对准她拍摄的时候,她都忘记了制止。
男人按下拍摄键,拍了两张照片之后,愈发理直气壮地将手机收了起来。
反应过来的林洛桑:???
由于咬着纱布,她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咬着牙咕哝了几句含糊不清的音节,还挥起了拳头,示意他识相就赶快删掉。
其实她脸没怎么肿,但由于塞了两大团纱布,导致看起来非常像在腮帮子里藏食物的松鼠,鹅蛋脸鼓鼓囊囊的。
绷了许久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在这一刻扬起了唇角,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鼓起来的那块儿看了许久,毫不留情地贡献上了连眼尾都在愉悦的嘲笑。
然后他就并不意外地收获了林洛桑的三连捶,拳拳到肉攻击凶猛,他好心提醒:“用力会出血,不能剧烈运动。”
她愈发愤懑地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清,但男人很肯定,她在骂自己。
半小时后林洛桑吐掉了止血棉球,但半边脸的下方仍是麻的,到了晚上才稍有缓和。
麻药褪去之后,伤口处果然开始隐隐作痛,睡前她吃了颗止痛药,捂在被子里冰敷。
头可断血可流,脸蛋门面不可丢。
冰敷完毕之后,作为失血过多的患者林洛桑打算躺下早点睡。
一躺下就看到男人淡然阅读的侧脸,方才被嘲笑的画面仍在心头挥之不去,为了报复,她也不打算让他好过。
他凭什么看起来好像很正人君子的样子?
林洛桑计上心头,蠕动到他身侧不远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她只穿了件肉粉色的吊带裙,此刻暴露在空气里的肩胛骨弧度漂亮形状完美,灯光将她的皮肤照得愈发白皙细腻,肩膀往前微顶时,锁骨的凹陷似是布下的陷阱,危险中却带着几分甜蜜诱人。
她眨眨眼睛,纤长手指勾了一缕头发划向耳后:“你不觉得冷吗?”
男人像看傻逼一样地看了她一眼:“冷就回被子里去。”
“不是,我说错了,你不觉得热吗?”
而后她用手背拂了拂自己肩上吊带,扇风时似有若无地蹭着他,真丝睡裙在乱动间徐徐上叠,堪堪遮着腿根皱成一团,就那么笑吟吟地看着他。
撩拨得到了顶,察觉到男人放下书且眼底一暗,林洛桑明白计划通,然后飞速拉下裙子蒙进被窝里,沾沾自喜地提醒:“医生说了我不能剧烈运动!”
男人眯了眯眼,磨着后槽牙:“是吗。”
第二天,当林洛桑趴在床角,酸痛不已的双手如同废了般挂在床边时,她终于明白了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深层含义。
并且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34章
为裴寒舟开了一场手动挡的车,林洛桑双手快报废,只能倚借腰肢力量从床上坐起,然后踏上了觅食之旅。
大概是由于昨天打了麻药又流了太多血,加上被无良资本家狠狠地压榨了一番,导致她直接睡到了十一点多,起来的时候都该吃午餐了。
虽然有一边牙齿可以进食,但还是只适合吃一些流食,这样牙齿比较没什么负担。
今天她的午餐是一份煮到软烂的汤饭,米饭入口即化,汤汁完全入了味儿,又鲜又香,每一口都有裹着满满汤汁的米粒在唇齿间游走。
正当她用没力气的、颤颤巍巍的手握着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缓缓抿着米饭时,裴寒舟“恰巧”路过,且波澜不惊地打开了一包坚果,然后就当着她的面——
用自己健康且上佳的牙齿,一口一口地将杏仁咬得咯嘣脆响。
林洛桑:“………………”
她现在真的好想一鞭炮炸得他遍地开花啊。
或者一刀砍得他满地找头也行。
她舔了舔唇珠,抬起头。
“显摆你牙口好是吗?”
本以为男人会稍微谦虚或美化一下,谁料他竟直接颔了首,泰然自若地承认——
“是的。”
林洛桑磨了磨后槽牙,忍辱负重地继续……用木勺将碗里的饭捣得更碎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勾践尚且卧薪尝胆三年,她忍这区区一两周又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自己吃流食的时候丈夫在旁边嚼坚果吗,她没事,她很好,她没什么不能忍的。
但男人似是不打算放过她,未过多时又在一旁边研磨着咖啡边提醒:“等会记得把药喝了。”
林洛桑身子一抖。
她的智齿发炎得有点厉害,按理来说,炎症没消下去的时候最好是不要拔牙的。
但由于再拖下去就要拖到表演前再拔了,加之医生水平好,所以她也就直接把牙给撬了下来,但是后续要跟上消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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