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上午下班后开着集团军牌照的吉普车,载着未来媳妇,夫妻双双把家还。
军营重地,居然放任这对男女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反了他们,纠察队必须要严抓一下党风党纪!
回到简家,简丹掏钥匙开门,然后被江团长牵进去,仿佛回的不是她家而是江家。
屋中飘着饭菜的香气,回家路上她已经打电话给钱女士,说江团长中午也一起回来,惊得早已准备好午饭的钱女士又跳起来加炒了几盘好菜。
简大河站旁边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爸妈,我们回来了。”简丹站在玄关换鞋,随便拿一双给江潭换上。
钱凤仙女士从饭厅走出来,笑吟吟说:“回来啦。”笑容一僵,雷达眼上上下下地扫描简丹。
简丹被她看得心虚情怯,心说:阿潭也太料事如神了,果然被妈看出来了。话说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额头上又没写“新晋妇女”。
等你生了女儿,等你的女儿被拱了的那天,你就知道你妈是怎么知道的了。
这叫母女连心,懂?
“钱阿姨。”江潭出声打断未来岳母用眼睛对闺女的“身体检查”。
钱凤仙女士不咸不淡地瞄他一眼:“小江你先进去坐一下。”眼刀刮向简丹,“你给我过来。”拽着她的手拖进她的闺房问话。
江潭哪里坐得下去,站在厅中等她们母女出来。
简大河假装在刷手机,实则在窥视江潭伟岸的身高,双眼流露出浓烈的“羡慕嫉妒恨”。
简家满门都是“浓缩的就是精华”,江潭出现之前,175cm的简舟是他们家身高的终点;江潭强势进驻后,简家人跟他站一起,仿佛一团大蒜中间插了一根葱,简大河每每都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简丹闺房,钱凤仙女士阴沉沉地注视着女儿:“你说,昨晚是不是被小江欺负了?”
在亲妈逼人视线的威压下,简丹耸肩缩着脑袋,怂得像只鹧鸪,低低嗯了声。
钱凤仙女士富态的身体晃了晃,怒从心头起,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后背:“你最近又是交大自己那么多岁的男朋友,又是撒谎骗妈妈,又是随随便便交出自己,你是不是魔怔了!你从前待在妈妈身边读书的时候从来都是个乖孩子,自从去了北京那个雾霾漫天的鬼地方读大学,你就野得不成样子,什么都敢干!”气不过又拍了两下她的后背,拍一下骂一句,“你读的什么大学!读的什么大学!985、211的大学没教你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吗!”
简丹觉得亲妈的言行过激又过时,不免发起犟驴脾气:“妈,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事情顺其自然就发生了嘛。”
“你还敢顶嘴!到了什么年代,女儿家的名节都是重中之重。其他事情可以顺其自然,这种事能顺其自然吗!”
“那谈恋爱总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嘛。”
“你是不是傻?!你跟小江才谈三个月的恋爱就轻易交出自己,以后会被他瞧不起的!”
“阿潭很疼我,他不是这种人!”
“你们才刚恋爱三个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种时候他当然疼你,这种时候的疼不能当真的哟我的傻孩子!”钱凤仙女士痛心疾首又捶胸顿足,“我精明了一辈子,怎么生出你这种脑子缺根筋的孩子。”
简丹别过脸小声逼逼:“你这么精明,还不是选了个憨憨做老公。”
“怎么说你爸爸的,没大没小!”
简丹马上低头摆出认错的姿态。
钱凤仙女士看着已经掉价的女儿,无奈摇了摇头:唉,覆水难收,就算现在扒了她的皮,也补不回来她失去的那层膜。
突然想到:“你们昨晚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简丹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弯,等明白她在说什么时,轻啊了声:“没有!”
钱凤仙女士被这个傻蛋气得直捶自己心口:“985、211的大学连基本的两性关系课程都没有吗!”
简丹羞得无地自容:有倒是有,只是她选修课没报,而且昨晚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气氛反正第一次的她哪里会想那么多。
钱凤仙女士甩给她一句:“你等着。”开门,撞上一直守候在门前等她们母女出来的江潭,史无前例地、近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走向自己卧房。
江潭询问地望向房里的简丹。
简丹笑着朝他摆个“ok”的手势。
亲妈训诫的话还热乎着,她一看见江团长就自然破功,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就是。
哪天要被江团长抛弃了,她可以先吐血三升,然后去死一死了。
陈一柏:没事,被抛弃了我来当接盘侠。
钱凤仙女士很快返回来,关上门,递给闺女一颗白色药片和一杯水:“吃了。”
简丹傻不拉叽地问:“这是什么呀?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钱凤仙女士被她蠢得不行,低吼:“避孕药!”
简丹一怔,后大羞,乖乖接过药,和着水咽了。
咦,五十岁的钱女士怎么会有避孕药?(挠头)
哦豁,简大河宝刀未老!
钱女士之后又拉着闺女叮嘱她一番:“常吃这种药对女人不好,你以后自己要记得提醒小江做好安全措施。当然,少让他碰是最好的安全措施。”
简丹惭愧地点点头,亲热地抱住她富态的身体摇了摇,撒着娇喊妈妈。
世上只有妈妈好啊,为了不让她吃亏,连性事都为她提点得周周到到,要知道中国很多父母对这种事都是讳莫如深的。
母女俩开门走出来。
江潭赶紧迎上去嘴甜地喊钱阿姨,余光却自始自终都牵挂在简丹身上。
钱凤仙女士眼底跟明镜似的,岂会看不出他的小动作,看在他这么紧张闺女的份上就算了。
简大河心没媳妇那么细,看不出闺女已经被拱了,见母女俩关在房里这么一会儿才出来,不知道她们在里面搞什么飞机,放下手机,说了句非常没有眼力见儿的话:“你们俩在房里嘀咕什么?吃饭吧。”他是真饿了,人老就扛不住饿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被捅了马蜂窝的钱女士吼了他。
刚才女儿是怎么形容他来着?
哦对了,憨憨!
在未来女婿面前,简大河被吼得下不来台,正想冒着回房被拧耳朵的风险,吼回她两句。
江潭突然的出声帮他规避了风险:“叔叔阿姨,你们过来坐,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简丹讶异地仰望他,扯扯他军装的后衣摆:“我跟妈都说好了,你什么都别说!”求你别乱来啊!
江潭牵着她坐到简家二老对面,挺起胸膛,宽厚的肩膀仿佛能撑起天地间的一切,加上一身戎装的渲染,给人以无尽威严之感。
简家三口不知道他要闹哪样,被他的阵仗唬得一愣一愣的,也因此都没看出他威严的外表下其实暗含着几分紧张。
一段跨世纪的沉默之后,江潭从心口的衣袋中掏出一方小小的红色锦盒,面向简丹,神色庄严地打开。
简丹看见盒中的东西——一枚钻戒,当场石化。
江潭取出钻戒,执起她的柔荑,套进中指。(不是订婚戒或婚戒,所以套的是中指。)
刚刚好。
他松了口气。
戒指是那天在军营跟她吵架后的第二天自己单独出去买的,没有她的手在现场试戴,只是从导购给他的几个尺寸戒指中凭感觉挑了一个尺寸,一直担心在她父母面前为她戴上时会太大或太小。
太大没关系,太小套不进去就很尴尬了。
钱凤仙女士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江,你这是”
江潭面向她,大掌包住简丹戴着钻戒的手:“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把小丹交给我。我以我的军装起誓,绝不辜负她,党和国家都是我的见证人。”
丘比特之箭射中钱凤仙女士的心脏,被一身戎装、庄严起誓的江女婿帅得不要不要的。
刚才还气他辜负自己对他的信任糟蹋了自家闺女,糟蹋完连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心想他是不是以为简家是小门小户就可以不用重视,随便捏扁搓圆?
这不,交代就来了。
而且是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向小丹的父母当面交代,不避重就轻,无惧承担责任。
事实证明,她看人的眼光是很毒的!
她就说小江就是为了给她当女婿而生的。
再来看看简丹。
她心里太美了,美得手足无措,美得心花怒放。
简大河观她们母女被一枚钻戒和几句空口白话轻易俘虏,怒其虚荣,哀其不争,心中不知咬碎了几条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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