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喜喜知道和解需要时间,便只好暂且放一段时间。某日,除夕的头一天,医院打来了一个历史性的电话。
这一天,余大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一个陌生的声音平静地说道:“黎蕾的家属吗?你来医院准备一下后事吧?”医生的话是余大兴一直等着的最终判决,黎蕾在床上躺了多久,余大兴就在心里给自己判了多久的刑。余喜喜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只是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终于可以结束了”。
黎蕾是孤儿,所以她的存在与消失,对任何人都不重要,包括那个还不知道是自己儿子的余欢。黎蕾把自己过得像个寄生虫,她寄生在余喜喜的生活里。余喜喜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把自己过的那么惨,把自己的幸福交给别人。
更让余喜喜想不通的是她跟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人到底会不会产生感情,或者俩个人是怎么把爱情谈成交易的,又是怎么在交易里产生爱情的?
黎蕾彻底的消失了,凌兰和余大兴最终还是没有复合。事到如今,余喜喜也接受了这样的结局。黎蕾的葬礼,去的人不多,就大学的一些同学和苏子卿。
余欢跟着大人敬花圈,致悼词,向遗体告,跟着大人做完了整个葬礼流程。他并不知道他是在同自己真正的母亲道别,所以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应该难过。
黎蕾的葬礼是一场结束,结束余喜喜一直以来的愧疚和忐忑。他们再也不用再担心黎蕾突然会有一天醒来告诉余欢谁是他的母亲。有些人应该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那毫无疑问,黎蕾就应该消失。
葬礼办完,余喜喜送完前来追悼的好友后和苏子卿,余欢,余大兴三人回了家。回到家,躺在床上,苏子卿幽幽地开口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的详细了吧?还有我走以后,你为什么不找我?”
“她的尸骨还未寒,你就让我讲这些。你就不怕做噩梦么?”
“别转移话题,快说。”
“当时她抱着余欢要从楼上跳下去,我担心她体力不支会影响到余欢的安危,于是动手先和她抢余欢,可是,我力道没控制好,余欢是被我抱下来了,可是她自己却跌下去了。后来报了120,记者就跟着过来了,我被写成蓄意谋杀。后来警方立案调查,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释放了。再后来,学校让我休学。后来,等事情过去了两年,学校又让我继续念书去了。之前我还觉得蹊跷,昨天听你爸那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帮了我。我不知道的是你出国留学还跟这件事有关,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没有为什么,就像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爱你那样,没有为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时候告诉我,会增加我的愧疚感?”
“或许吧,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国外10年,你一通电话都没有。”
“我联系过你,在我24岁生日那天,但是~你没有接通电话。”
“那天,我回来了,你知道吗?”
“不要再提过去了,新年快乐”余喜喜哽咽的侧过身,抱住了苏子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爱你,至死不渝。”
第二天一早,苏子卿睡醒,床边的人却不见了。苏子卿以为她只是比自己早起而已,于是自顾自的去了卫生间,可是这间屋子里,苏子卿根本感觉不到余喜喜的存在。
“爸,石头呢?”苏子卿问正在准备早餐的余大兴。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说要去拜个年,可能中午才会回来,连我快弄好的早餐也没来得及吃”余大兴说。
苏子卿暗自揣测了一番,虽然逻辑上余喜喜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陈沙家,但苏子卿实在是想不到她还会去哪儿。苏子卿先拨了余喜喜的电话,结果却关机,然后又拨了魏泽坤的电话。
“喂?”
“余喜喜去你家了吗?”
“没有啊?”
“哦,新年快乐,等余喜喜回来我们再去你家给你拜新年。先这样说了,拜拜。”
说完,俩人都挂了电话,苏子卿坐在沙发上思忖了良久,才猛然想到余喜喜可能是去他父母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