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都小婼说了算，好不好？”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眼眶泛红的肖婼致，柔声笑了起来。
“嗯。”
有些温顺地在赫连昊羽的怀中点了点头，她伸手，将眼泪悄悄擦去了。
几天后，夜寒月还是如愿地让赫连昊羽将赫连紫言许配给了他。
之后，当他听赫连紫言说起肖婼致因为夜云洛的事而内疚了一年多，他想到那天自己在御书房里对她说过的话，心里不免有些内疚了。
其实……
那天，他也只是因为皇帝要把紫言许配给别人而难过地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了。
其实，那时候，只要他认真想想，也可以想到——
皇后那个人无耻是无耻了一点，还不至于拿这么大的事去开玩笑。
他想，大哥为了她不顾性命，也是有理由的。
“羽，为什么祭祖要穿这么重的衣服，难受死了。”
肖婼致看着身上被披上的大红色的，绣着金丝凤凰的极地霞帔，
面露不满地看着赫连昊羽，开口问道。
“乖了，反正只要半天的时间就结束了，忍一忍。”
赫连昊羽走到她面前，伸手帮她整了整那件看上去确实有些复杂的皇后锦袍。
“唉~~~皇家的规矩还真多，不就是紫言嫁个人吗？还要去皇陵祭祖。”
她有些不爽快地瘪瘪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听她这么抱怨，赫连昊羽只是摇头轻笑。
在她身边坐下，他修长的手臂揽过肖婼致的肩膀，笑道：
“等会儿，我们坐龙辇出去的时候，周围那么多老百姓对你行跪拜之礼，你不是很风光么？”
他笑着引诱道。
他可是记得这家伙很喜欢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
听他这么说，肖婼致那双清亮的眼眸果然有些得瑟地转了几下。
“你说得有道理啊，到时候，龙辇周围的那些帘子，可要全部给我掀开来，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跟百姓们打招呼了……”
丫的，她最羡慕的就是像领导巡视一样，对这别人说“同志们好”，
然后别人再来那么一句“首长好……”
哇咔咔！那感觉，真的很牛叉很牛叉！
再加上，这帘子一掀开……
她身边坐着帅得人神共愤，令人发指的皇帝老公，还不是羡慕死一群人啊。
你说说，你说说……
做女人做到她这样一种顶峰，还让别的女人怎么活！！！怎么活？？？
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
越是这样想，她笑得就越开心！
眼神中那得瑟到放出的光芒让赫连昊羽只有摇头轻笑的份。
这家伙……
心里想什么，那双眼睛全给她出卖了。
不过……
不管她想怎么做，他都配合她就是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出宫祭祖的时辰很快就到了。
就如肖婼致想象的那样，京城的大街上早已经围满了老百姓。
他们都为自己能有幸得见龙颜而争先恐后地挤满街道两旁。
大街上，已经被禁卫军揽了一条街，还是有些难以挡住老百姓那种一睹龙颜的热情。
“羽，为毛我觉得你的风头把我给盖住了涅？”
肖婼致有些不满地侧过头，看着身边坐着一直眼中带笑的赫连昊羽。
这个跟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了。
总之，她听到的全是老百姓热情地叫着“皇上，皇上……”
完全无视掉了她这个皇后娘娘的存在。
咋滴了？咋滴了？？
她这个皇后娘娘再不济，也长得有模有样？
皇帝帅是帅了点，那给小姑娘瞅瞅就好了，那些大老爷们叫“皇上”叫得那么起劲干什么？
不爽！不爽了！
风头被盖住了！！！
她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小嘴！
而听她这样的抱怨，赫连昊羽有些无辜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这一笑，引起了周围那些少女的尖叫！
我嘞个天哪~~~
这气场，比当红影星出来还要强大。
为毛她觉得有把自己老公送入狼窝的感觉涅？
而且还全是一群母狼。
“要不，我把我这边的窗帘放下来？”
他微笑着如此建议道。
却见肖婼致有些沉思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
还是决定摇头了。
“不行，本来我的目光就少了，要是把你这边一遮住，就更加没有人往这里看了，不然，我还能噌到点余光……”
她如此无耻的说法让赫连昊羽笑得更加厉害了。
不顾周围那么多双盯在他们夫妻俩身上的眼光，他宠溺地揽住肖婼致的腰际，笑道：
“你这家伙，还真无耻。”
那眼中的宠溺跟柔情，确实是羡煞旁人！
“别笑，正经点。”
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正了正色。
这时候，倒是换做她开始变正经了！
目光朝人群中不经意间投去一眼……
一抹让她熟悉的背影不经意间落入她的视线里。
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她噌地一声，从龙辇上站了起来。
脸色骤变，双唇苍白地有些颤抖。
“怎么了，小婼？？？”
赫连昊羽有些奇怪地看着肖婼致这突然间的举动，还有她微变的脸色，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却见她在这时候猛然回神，有些不自然地重新坐回到了位子上。
“没事，我认错人了。”
她低沉地应了一声，将刚才的那抹身影给刻意地抹去了。
一定不是云洛！一定不是！！！
可能是背影有些像罢了。
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云洛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呢？
人群里，在这时候穿梭着两道不太引人注目的身影。
“妙言，你今天怎么想到要出来了？”
夜云洛走在赫连妙言身边，轻声问道。
想到那天他对赫连妙言那粗鲁的举动，他的心里有些内疚。
即使他很明白，那个小婼对他来说一定不简单。
可是面对妙言，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总之……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对妙言，他隐约地有一种责任。
你只要记住三件事，第一，你叫夜云洛，第二，我叫赫连妙言，第三，赫连妙言爱夜云洛……
这是妙言之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因为那天的事，他发现妙言对他冷漠了许多。
就算偶尔跟他说几句话，都是言简意赅到让他有些怪了。
今天，她突然间又叫他陪她出岛。
这京城……他印象中，好像来过。
好多地方，他都觉得好熟悉。
尤其是……刚才经过的那家“猛男风流馆”。
莫名的，明明那是供女人消遣的男青楼，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就好像自己曾经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甚至——
那段时间是他过得最快乐的。
可是，他不知道这样的快乐到底源于何处。
走在他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妙言因为他这句话而侧过头去。
淡淡地朝某处扫了一眼，她回答道：
“在白鹭屿待了一年多了，你是该出来走走了。”
她的声音，依旧如之前那般低沉。
今天是皇帝祭天的日子。
她知道，皇后一定也会出来。
她不想自私到让云洛的记忆永远被封存起来。
看着坐在龙撵上那对恩爱的夫妻，赫连妙言的眼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讽刺。
她让云洛出来，只是给他一个回忆的机会。
如果他真的想起了皇后，那也是命中注定。
她不想自己永远背负着一个不可预期的结果，跟着夜云洛一辈子。
如果他想不起来，或许是他跟皇后之间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想了想，她突然间感到一阵好笑。
“哦，是这样。”
夜云洛看着她有些冷漠的表情，点了点头。
心里，莫名的闪过一种奇怪的感觉。
今天是皇帝祭天的日子。
大街上已经挤满了人，他绕了好几堆人群，才找出了一点可以立足的空间。
视线，不经意地朝人群中皇帝的龙辇投了过去。
龙辇上，那个坐在皇帝身边笑得开心的女孩……
为何……让他如此熟悉？？？
心，突然间猛地痛了一下。
那种痛，有些蚀骨。
“呃……”
他捂着胸口，微微地弯下身来。
头，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
脑子里，闪过了一抹又一抹让他熟悉又心痛的片段。
兄台，是我，是我，还记得吗，我找你好久了……
兄台，别这样嘛，其实当男妓也挺好的……
曲已终，人已散；
英雄泪，美人关；
刀剑冷，灯火已阑珊；
高楼断，不见故人还；
高楼断，不见故人还……
小婼……一辈子原本很长，可惜，我抢不过死神，更抢不过赫连昊羽……
我希望能用我的一生来守护你，哪……哪怕只是在远处看着你也行，可我发现，连这个，都只是奢望……如有来生，可否让我先遇见你？
小婼，告诉我，我是谁？我……我怕……下辈子，我还是抢不过赫连昊羽……所以……今生，先让我把来生预定了，可以么？咳咳……
太多太多熟悉又让他痛得撕心裂肺的片段闪过他的脑海。
多么得刻骨铭心！
“小婼！！！”
他捂着头，突然猛然间叫出声来。
赫连妙言的心，因为他这样的称呼而再一次咯噔了一下。
转过头，便见他发疯了似的拨开面前的人群，朝龙辇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婼！！！”
那一声叫唤，那熟悉的声音，让肖婼致猛地转过头来。
夜云洛在这时候已经被侍卫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