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顾念微哭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而白柳不知所踪。
许是哭得太久的缘故,眼睛干涩发疼,她光脚冲进洗手间,照着镜子,发现眼睛周围,浮肿厉害。
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无神呆滞地双眼......
吱呀一声,屋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顾念微走出去,看见白柳一手提着纸袋,一手提着早餐之类的食物。
“你醒了?”白柳放下手中的早餐,将纸袋递给她,笑容难得拘束,“昨天的礼服裙染了血,我让护士给你换了病号服。我托人买的衣服,不知道适不适合你,如果不喜欢,我让人重新买。”
白柳守了顾念微一夜,期间睡了一段时间。临近天亮之际,他回家换了一套衣服,来回赶路,加上睡眠不足,眉眼间透着丝丝的疲惫。
“谢谢。”顾念微伸手接过,她受的皮外伤,不需要住院治疗。穿着病号服回去,会让家人担心。
她的确需要一套衣服,与其拘谨的拒绝,不如大方的接受。只不过,她貌似又欠下白柳的人情。
“不客气。”白柳心情极好,温雅一笑,“我先出去,你换衣服吧。”
说完,白柳转身离开,贴心地关上门。
这是一件淡色系的春款长袖连衣裙,款式简约大方。令顾念微意外的是,白柳想的很周到,就连贴身衣物,鞋子,都替她准备好了。
换了一套装束,顾念微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只是脸上贴着的纱布,略显得碍眼。
她拆掉纱布,露出一道狭长细小的伤口,伤口结痂,周边透着少许的红。
望着这道伤口,她时刻思虑着,究竟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是不是苏映雪。
“白总,谢谢你。”站在医院的门口,顾念微真诚地与白柳道谢。
“道谢的话,你说了不下三次。”白柳笑道,“微微,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如此见外,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白总,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比如人心。”顾念微开口。
物是人非。
“白总,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顾念微收回目光,她拒绝白柳的接送,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
顾念微向公司请了假,她回到舅妈家,家里正好没人,她从书房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光盘。带着那张光盘,来到了警局。
她与苏映雪的恩怨,是该做一个了结了。
刘颖见到顾念微的时候,并不感到意外。
经过一个审讯室时,顾念微多看了一眼,陡然停下脚步。
苏映雪经过一夜的审讯,脸上显得疲惫不堪,行为举止甚是焦灼。她一抬眸,透过审讯室狭小的玻璃窗,看见顾念微苍白的面孔,她撞开椅子,冲过来拉开门。
“顾念微!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念微镇定地看着她发疯乱吼,“来警局,无非是来报案和问讯,你说,我来干什么?”
“管好你的嘴,不要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苏映雪警告。
顾念微冷笑地睥睨她,“尽管去告吧,我等着你的律师函。”
过了今天,苏映雪不再是自由之身,顾念微何惧。
苏映雪震惊地张了张嘴,顾念微何时变得这么有底气了。不过,量她再有底气和本事,也斗不过苏家。
“呵,你以为捏住了我的一些把柄,就误以为可以扳倒我?你做梦!”
“是吗?拭目以待,苏小姐。”顾念微转向刘颖,“刘警官,我们抓紧时间。”
“顾念微,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里是警局,不是大街上,吵什么?把她拉进去。”刘颖被她吵得心烦,吩咐属下把人关进审讯室。
苏映雪仗着背后有苏家撑腰,苏家花大价钱请了一名律师在其中周旋着,刘颖审讯了一夜,苏映雪抵死不认,钻着证据不足的空子,她没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刘颖例行公事,走了程序,对昨夜发生的意外录了一份口供。
“刘警官,苏映雪所犯的罪责,会判多少年?”临近收尾,顾念微开口问。
刘颖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念微一眼,“这不是我们说了算,法庭讲究的是证据,铁证如山,论她请的律师巧舌如簧,也于事无补。”
顾念微一言不发地从背包里拿出光盘,放到桌子上,平静地说道:“或许这个可以帮到你。”
那是沛沛生前留下的自白影像,顾念微犹豫了很久,既然沛沛选择留下这些证据,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她交给警方,将凶手绳之以法吗?
“这是......”刘颖挑了挑眉。
“沛沛留下的东西。”话音未落,顾念微站起来,转身欲走。
“顾小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顾念微拉开门走了出去,再次经过那个审讯室,里面没了苏映雪的身影。
春日早晨的微风拂过,有些微凉。
顾念微的精神,愈加的清醒了些,她与苏映雪的恩怨,算是划上了一个句点。
可是,心情依旧沉重。
她习惯性地抚摸上脖子,发现那里已是空荡荡的一片。她自嘲地轻笑起来,那枚戒指,她昨夜还给了严泽烨,还回去的东西,相当于是不要的,她竟有些眷恋不舍。
顾念微,难道他留给的伤痛,还不够深吗?非要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才彻底心灰意冷?
即便难受,顾念微亦然无法忘却,爱得愈深,情愈难却。
顾念微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站在街角的中央,她瞬间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
倏地,顾念微透过商铺的橱窗,不经意间看见躲藏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身影。
顾念微佯装没发现,快速地行走,然后窜进了一条小巷,藏身在杂物之后。
这时,一个身影追了上来,以为跟丢了,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浑然没有发现顾念微的悄然靠近。
顾念微精准地拧住他的双臂,用力一推,将他顶在潮湿的墙面上。
“哇!疼疼疼.......下手轻点!”男子痛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