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熠换了一座墓园,一个种满海棠花的小山坡,一条青石板的小径直达周沛沛的墓冢。站在小山坡的顶端,可以远眺a市的美景。
入殡的这天,天际灰蒙蒙的一片,下起了大雪。
顾念微抱着冰冷的墓碑,从最初的沉默到最后的撕心裂肺,再到最后的寂静无声。
严泽烨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替她遮挡落雪。
南熠全程沉默,好似一个了无声息的木偶,隔绝了世间所有的事物。形容憔悴不堪,眸色黯淡无光,整个人陷入死寂。
严家祖宅。
陆语梅的贴身秘书行色匆匆地跨进客厅,没有发现她的身影,问一旁打扫的佣人,“陆总呢?”
“陆总今日没起身。”
秘书的神色有些焦虑,事情紧急,他想立即汇报给陆语梅,但又不敢上楼将人叫醒。他踌躇不决,到底要不要冒险一次,把人叫醒。
“出什么事了?慌成这样。”陆语梅身着一身真丝睡袍,虽然是刚起身,但形容一丝不苟,形象仍旧端庄高贵,眉目中透着一股傲人的气势。
陆语梅从楼上走下来,佣人立即端上泡好的红茶。
“陆总,昨夜王总出事了。”秘书表情凝重地说道。
“哪个王总?”刚睡醒的陆语梅未能及时想起来,昨夜她在宴会上喝多了,直到现在酒劲未完全散去。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斜眼看向秘书。
“谢氏集团的王总。”
陆语梅动作一顿,蹙眉问道:“他又出什么事了?”
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不会是在赌场输了不少钱,又找借口威胁她拿钱吧?
一想到王鑫佑,陆语梅心里堵着一口气。
这段时间,王鑫佑秘密来a市,私底下约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离不开钱。开口就是上千万,哪怕是金山银山,也得让这个吸血鬼抽空了。
“王总搭乘的那架直升飞机,昨夜在城西郊区坠毁,他的手下周葛中枪而死,警方现正在调查。”
“什么?!”陆语梅掩藏不住心里的诧异,‘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牢牢地锁定住秘书的眼睛,“消息可靠吗?”
“消息千真万确,媒体不知从哪里收到的风声,大肆进行报道。”秘书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根据内部消息,警方在爆炸现场找到了可以证明王总身份的证件。”
陆语梅心有不甘,王鑫佑死了,那她借出去的钱,岂不是打了水漂?更重要的是,谢氏集团更换新继承人,意味着她很有可能不再是谢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谢氏集团有什么动静?”这是目前陆语梅最关心的问题。
“消息传出之后,谢氏集团内部第一时间召开股东大会,截至目前,未能商量出结果。”
或许是因为案件正处在调查阶段,事发突然,谢氏内部没来得及想出应对方案。这样一想,陆语梅的心稍微舒畅一些,她安静地坐下来,端起红茶品尝一口。
“通知那边的人,警醒一些,有任何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与我进行汇报。”
“是。”
“严总呢?”陆语梅问,“下午让他回祖宅一趟。”
秘书静立不语,有些为难。
“怎么了?”陆语梅脸色沉了下来,“他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昨夜城西郊区的那起案件,严总参与了。”秘书小心翼翼地打量陆语梅的神色,“而且,事故牵甚广,死的人中还有一个女人,貌似和南家二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也和严大少爷有关系。”
“那个女人是谁?”
能同时和两个身份不一般的男人扯上关系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陆语梅好奇不已。
“周沛沛,她曾经是严大少爷的女朋友,后来两人分手后,传言她是南二少的未婚妻。”
“她不是死在b市的那场爆炸案中了吗?”
一个已死之人,怎么又出来蹦跶了?
“没死成,就是毁容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死就死了,哪来那么多事。”。陆语梅瞬间没了兴趣,一个死去的女人,对她来说没有多大的关系。
“周沛沛是顾念微的朋友。”
“你说话越来越会卖关子了。”陆语梅用责怪的眼神看过来,倘若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与顾念微扯上关系,事情就会变得不简单。
秘书汗如雨下,不敢接话。
“顾念微昨晚也在城西郊区?”陆语梅问道。
“是。”
‘哐当’一声,陆语梅扫落茶几上的物品,愤怒地呵斥道:“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让人省心!哪儿都有她的份儿!”
陆语梅对顾念微极度不满,甚至觉得顾念微是一个多余的存在,除之而后快,是她最大的心愿。
就在这时,佣人走进客厅,见陆语梅发着脾气,缩在角落里不敢上前。
“有什么事快说!”陆语梅沉声说道。
“大夫人,苏小姐来了。”
“不见!轰出去!”陆语梅讨厌苏映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上回她多说了几句话,苏映雪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隔三差五往严家祖宅跑。
“是。”佣人转身走了出去,将擅闯进来的苏映雪堵在门口,“苏小姐,大夫人现在心情不佳,不见客,您请回吧。”
“她怎会不愿见我!”苏映雪怒目而视,推搡佣人一把,“是不是你没把我来的目的告诉她?”
陆语梅最在乎严氏集团的生死,不可能会拒绝见她。
“苏小姐请回吧,别惹恼了大夫人。”佣人见不惯苏映雪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恍然间拔高了声调,作势要关门。
“你让我进去!”苏映雪用手抵着大门,不轻易善罢甘休,她无论如何,今天也要见到陆语梅。
“大夫人说了,今天不见客。”
“滚开!”苏映雪用力一推,佣人磕碰在旁边的鞋柜上,碰掉了瓷器。
听到声响的陆语梅走出来,一见到神色慌张的苏映雪以及碎了一地的瓷器,脸色愠怒,“你们两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