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你这次月考多少分?”
“巧巧,lg符号下六分之一乘以0.006你都不会算吗?”
“巧巧……”
梦里是噩梦,她记得自己瑟瑟发抖地罩在宋书大魔王的淫威下,大魔王一张口她就吓得想往课桌缝里钻。
然而凌晨五点,眼睛倏然睁开,一切梦境消散、一切声音和画面都归于无痕……
噩梦又成了潮湿的枕边,成了触之不及和求之不得。
昏暗里栾巧倾攥紧了被子边。
星期六,早上七点十五。
vio资本是个不剥削员工的好公司,工作时间上一贯实行955制度,周六的办公楼里除去为了业绩自行加班加点的员工外,并没有多少人在。
栾巧倾顶着两个黑眼圈和一脸麻木的憔悴上到8楼人事部的时候,仅有的几个员工被吓了一跳。
——和vio其余部门的部长副部长不太相同,栾巧倾对于部门内的工作事务基本是放养状态。她能力并不杰出,在部门里多数时候是起个挂名作用,大家都知道她后台是秦楼,也就没人对这一点有异议。
所以看到她在非工作日出现在公司,还是头一回。
尤其是那半人半鬼的脸色,让人事部的几个员工料定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部长,您怎么来了?”离着最近的员工打过招呼,小心翼翼地站在部长办公室门边问。
栾巧倾正在自己办公桌里翻东西,闻言头也没抬,“我要去档案室查点资料。”
“好的。”
栾巧倾说完想起什么,抬头问:“档案室有人值班吗?”
那人犹豫了下,挠挠后脑勺,“我今天没去7楼看,不太清楚——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好,麻烦你了。”
“……”
听到这后半句,门口站着的员工心里哆嗦了下。
他回头给7楼档案室打电话询问值班情况的时候,跟自己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做手势,“今天部长情绪状态不太对,你们离着远一点。”
仅有的几个来加班的员工纷纷用力地点头——
肯定不对。
要是对的话那栾部长怎么可能会在周末突然来公司呢??
这点小心翼翼也被成功传递给7楼档案室的值班人员。
vio从秦楼那里立下的规矩,所有重要材料必须留下可验真假的纸质备份——即便是人事部部长来调档案,留作备份凭据的查阅证明也是需要的。
值班人员小心归拢好栾巧倾自己盖章的证明,一边拿钥匙给档案室开门,一边陪着笑问:“栾部长,您来是准备查点什么,我对这片比较熟悉,我帮您找可以吗?”
栾巧倾想了想,点头,“我要看一下法律合规部新入员工秦情的员工履历。”
值班人员一愣,随即点头,“好的,没问题。”
两分钟后,栾巧倾从档案室走出来,快步离开公司。
锁好门的值班人员转回身,想起栾巧倾的关注内容,他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不愧是栾部长,刚啊,这是准备直接上门手刃情敌的节奏……”
一个小时后。
栾巧倾站在“秦情”的公寓门外。在心底练习了几遍待会见到秦情要说的话后,栾巧倾深吸一口气,屏住,敲门。开门后的阴影很高,栾巧倾下意识地选择了脑海里“来开门的人不是秦情”的那个方案。
“请问秦情住在这——”
话声戛然而止。
因为栾巧倾的面前出现了惊悚的一幕——
卸掉略有犀利的职业妆后显得格外青春感的“秦情”散着长发,身后站着个比她高出二十公分、还裸着胸膛穿着浴袍的男人。
更惊悚的是,这个男人长了一张秦楼的脸。
栾巧倾:“…………”
瞎了她的狗眼。
一分钟后,三人坐在宋书新家的沙发上。
宋书坐在一边,栾巧倾表情麻木地坐在她对面,而某只疯子……毫不顾忌自己敞着v形的浴袍和里面若隐若现的胸肌,贴在宋书身边恨不得抱成一只树袋熊。
宋书几次暗中推开无果,僵着笑脸坐在栾巧倾麻木空洞的视线里。
气氛尴尬几秒,秦楼看不过去,懒洋洋地掀起眼帘,瞥向对面。
“你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在入门前背诵的答案的射程范围内,栾巧倾已经大脑僵硬,此时条件反射地开口回答:“公司里有员工家访的例行安排,作为人事部部长我责无旁贷。”
然而射程外的是秦楼在——他一挑眉,毫不留情地拆穿:“vio的章程规矩我亲自拟定的,我怎么不知道公司里还有员工家访这个例行安排?”栾巧倾:“…………”
实在没想到扯谎的时候全公司的顶头boss会在,失算了。
栾巧倾只能强行拉回理智,硬着头皮解释:“最近人事部的新、新规,刚刚开始试行,还没来得及上报22层总经理办公室。”
“哦?那试行多少例了?”
“……不多。”
“既然这样,那试行前的资料准备、人员安排、家访过程的案例报告应该都在吧?下周送到22层,我看看效果如何。”
“……”
栾巧倾欲哭无泪。
宋书保持微笑,暗地里轻轻戳了秦楼一下——
这人从小劣根性如此。
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宋书的面前欺负包括栾巧倾在内的其他人,然后等着宋书看不下去叫停,好方便他再讨些便宜来占。
宋书对他这劣根性知根知底,说起来这毛病也是她一手纵容惯出来的。
眼见秦楼又要出条件,宋书施以眼神警告,同时面带温婉微笑地开口:“秦总,您这样一身不合适,还是先去洗手间换好衣服?”
秦楼想了想,低下眼凑得近了些,“可以,那你亲我一下。”
宋书:“。”
秦楼:“不亲不去。”
宋书:“…………”
宋书非常敷衍而快速地在秦楼嘴角一吻,闪回去的速度无比敏捷。
秦楼眼底掠过点遗憾,但还是听话地起身,拎起安行云之前拿来的装着换洗衣物的袋子,往洗手间去了。
宋书心底稍松了口气,再转回头时就见对面栾巧倾拉着长脸,一副“你们俩当我是死的吗”的沉重表情。
宋书心里一顿。
——依巧巧的性格,看见自己这个“冒牌货”和秦楼这样卿卿我我,竟然没发火还忍得住坐在那儿?
似乎有什么不太对。
宋书正想着该怎么开口刺探出这个“不太对”的存在点时,她就听见身后,洗手间方向传来低哑慵懒散漫的男声——
“宝贝,我领带系不上了。”
“宝贝”两个字砸得宋书肩膀一沉,“…………”
“宝贝?”
那个低哑的声音懒散散地探出来。
对面栾巧倾终于换了表情,改为一副“你俩今天不恶心死我誓不罢休对吧”的愤恨。
宋书只能起身,脚步沉重地走进洗手间。
门一关,她脑壳痛地抬头向秦楼,声音压到最轻,“你这样会让巧巧生疑的。”
秦楼双手拉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领带,闻言挑挑眉,“不是我让她生疑的——昨天晚上是她先到的酒店停车场,我赶去的时候她对你的反应看起来已经很奇怪了。”
宋书一僵,“你的意思是……”
“你不如回忆一下,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宋书顿时更加头疼,“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忘了。”
“……”
秦楼往前躬身,双手拎着领带的两头朝宋书示意了下,“你可以一边回忆一边帮我系上,不耽误的。”
宋书:“。”
停了几秒,宋书还是无奈地抬起手,帮他立起衬衫的衣领,然后挽着领带慢慢系上。
看着宋书的动作缓慢但并不生涩,秦楼的表情逐渐危险起来了。
到最后一步宋书收紧领结时,秦楼终于忍无可忍,他抬手捏住宋书的手腕,突然把人拉到身前,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低头,“你是不是给余起笙也系过领带,所以才这么熟练?”
“……”
宋书没理他,手里动作未停,最后一下收紧“哗”地用力,差点给秦楼锁喉——
“咳咳咳……”感觉到宋书心情不佳,秦楼一边咳着一边软了方才躁戾的眼神。
宋书这才抬手给秦楼整好衣领,然后拍了拍重新松下些的领结,“不是只有男士的衣服才有领带这种东西。”
“哦。”
宋书拎着他的领带,把人拉得微微俯身,精致的五官间不见什么情绪,“巧巧万一真猜到了什么,那她的事情今天就够我头疼的了——所以秦总今天听话些,别捣乱?”
秦楼停了两秒,在宋书没太多表情的注视下,憋屈地点点头。
等两人再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回沙发上以后,秦楼果然规矩了许多。
宋书也已经安定心思,此时挂在脸上的笑容恢复了寻常的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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