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淑妃睁开眼睛,周围却是一片漆黑,空气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子发霉的气味。
她渐渐觉得不对劲。
“来人,给本宫掌灯。”
倏地,一个昏暗的烛火,亮了起来,瞬间刺痛了淑妃的眼,让她本能的抬起手掌,遮挡在眼前,这么一动,她才发现她的手腕上了沉重的铁链,发出‘哐当’一声。
再借着灯光仔细一看,君晔就坐在她的对面,一身黄色龙袍,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淑妃一怔,背脊发寒,心中隐约已经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是,面上,她还是装作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朝着君晔委屈的问道:“皇上,这、这是怎么回事?臣妾为何会被锁着,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你自己不知道?”君晔垂着眸,眼底里,从前的柔情和怜惜不再,只剩下冰冷冷的寒意,这寒意淑妃是见到过的。
从前对待君霓裳的时候,君晔便是这样的神情。
只是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会转到她的身上来。
“臣、臣妾不知道啊,皇上,若是臣妾哪里做错了,您一定要告诉臣妾,臣妾、臣妾在这后宫独宠多年,早就被千万人记恨死了,臣妾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淑妃猛地上前在君晔的面前跪下,然后一把抱住君晔的腿,哭得梨花带雨。
君晔脸上,却仍旧冷着。
好一会儿,君晔才捏住了淑妃的下巴,缓缓的将她的脸抬起来。
“你真当,这么多年,你做的那些事情,朕不知道是么?”
“君霓裳的事情,你挑拨离间,还有对朕下毒,还有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玉祁细作,朕,说的没有错吧。”君晔缓缓开口,冷哼一声。
淑妃的后背极凉极凉。
“你、……”她挪动了唇瓣,不敢置信的看着君晔,如果他都知道,一切都知道,当年还那样对待君霓裳。
淑妃眼前有些发黑,如坠无边地狱,对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他都那么狠,那他对自己……
淑妃不敢想。
顿时,她整个人都贴在君晔的腿上,哭得更厉害了。
“没有,臣妾没有,臣妾是被冤枉的,您相信臣妾,熙儿,熙儿是您的孩子啊,就算您不怜惜臣妾这么多年服侍您左右,您至少看在熙儿的面子上啊!熙儿不能没有母妃,不然,他们一定会弄死熙儿的~”
“呵,你以为没有熙儿,你会活到现在?”君晔冷笑一声。
淑妃整个人坐倒在地,“什、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熙儿,你早就死了,你应该庆幸,熙儿是朕的血脉,若他是梁阳羡的……”
“哼,你该知道后果。”君晔眼神如同一把刀,一片片将她凌迟
淑妃已经无法形容,面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你就先在这里待着吧。”
“来人,把她好好的看起来,出了任何闪失,你们都要陪葬。”君晔甩袖低呵。
身后护卫叩拜跪下,齐声应是。
淑妃端坐在地上,四周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她蓦地回首一生,觉得自己真是荒唐,从前她觉得,她虽然身为细作,却将两个男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无论是君晔守住皇位,还是梁阳羡乱了皇位,她都能够全身而退,现在想想真的是个笑话。
原来,她才是那个被玩弄的。
叶不渝行走半程,站在一处高山,一眼便看见一个中队铁骑快马加鞭往着南夷帝都而去。
人数约莫有两千人,看其装备,应该是精军。
叶不渝勒紧马绳,这帮人行事如此快的去南夷帝都,难道有什么阴谋?
君晔……!
叶不渝有些担心君晔,想到他体内的剧毒,在南夷的处境应该并不好,这帮人若是朝着他去的,他必定有危险。
而且,君晔的亲信,此时都被他带了出来。
若是他现在回头去救君晔,应该还来得及,只是……
叶不渝心中矛盾。
此时回头,怕是前线打得更加激烈,到时候南夷和大旭两边重伤,再谈言和,什么都迟了。
他不能回南夷,他只能向前。
叶不渝勒着马绳的手,紧了紧。
这时候,君晔一个贴身亲信走上前,对着叶不渝道:“这帮人应该是玉祁的人,现在进京,一定是有什么企图,公子,我们还是先回一趟帝都,再出发吧!?”
“不行,此行刻不容缓,要是回头,必定耽误大事!”叶不渝道。
“可是、陛下现在有危险啊。”此人知道叶不渝是君晔的亲儿子,所以不敢造次,但是也不放心君晔。
“我知道,可是别无选择,和南夷帝都比,现在阻止南夷和大旭的战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否则天下大乱,南夷和大旭的百姓,会陷入苦难之中。”
叶不渝淡淡的开口,眼神之中是坚定不容置喙的。
“你、你难道是想要至我们陛下于死地么?”另一个人大声喊起来。
紧接着,其他质疑的声音更多了。
“是啊,说不定这帮人就是他跟玉祁联合的呢,毕竟大旭和玉祁交好这么多年,说不定这次就是大旭打前线,玉祁突袭,这就是他们的计谋。”
“我们不要相信这个大旭人,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救陛下,才是正经。”
“是啊,回去救陛下。”
众人开始大喊起来。
现场一下子就乱了,这些人看着叶不渝的眼神,也开始复杂起来,开始变成看敌人的眼神。
继续这样下去,不但不能带着这帮人去前线,怕是在这里就要打起来。
叶不渝拧了拧眉,忽然想起君晔放在他怀里的东西。
叶不渝伸手摸向胸前,是一个令牌。
“陛下居然把贴身腰牌给了他!”
一人喊着。
众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好一会儿才平稳下来,此时质疑声已经没有了。
那个带头的将领,对着叶不渝道。
“陛下居然连这个腰牌都给了你,那我们没什么话好说的了,走吧,且,听你调遣。”
他举起双手,朝着叶不渝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