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要脸了!太过分了,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你。”
萧筱筱说着,又开始气哼哼的了。
君华眉头一松,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之前不是讨厌我的么?”
萧筱筱一怔,黑溜溜的眼珠尴尬的撇向别处,“才没有。”
“以前嘛,也不讨厌你,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我这辈子见到的,除了我爹爹以外,最好看的男人呢。”
“就是……有点凶,嘻嘻。”
萧筱筱说着,咧了咧嘴,露出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嘴角的旋涡深邃。
“那我以后尽量,温柔。”
“什么是尽量,不能保证温柔么?”
“你见过谁家主子对下属温柔的?”
“……”
“恩,那好吧,能尽量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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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从大司乐西院,到东院教舍的路上,路过的结伴的贵子们,在议论一道新秘辛。
小殿下身边的乳母,自缢了,失踪了一夜,今早天未亮,便在井里被找到了,泡了一宿,脸都泡发了,若不是身上的衣服和首饰,都险些认不出。
君华和萧筱筱路过,这些人立即噤声不言。
这些贵子们,从小内院争斗的事情经历不少,自然或多或少的能猜出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到了教舍。
沈凌夕坐在君华左手第三排的位置,他看见君华和萧筱筱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看。
像是做错了事情,还强撑着不承认似得。
自从他们一进来,他便兴许的将脸撇向窗户,不去跟他们有任何眼神交流,换做平时,沈凌夕不挑衅才怪。
萧筱筱却偏偏的,自从进入开始,便死死的用眼睛锁定着沈凌夕,就好像在用眼睛给沈凌夕判刑,看得沈凌夕即便不对视,也浑身不自在。
好在,梁阳羡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的新贵子进来,朝着众人介绍道。
“这位是相府的庶子——诸岱。”
众人将眼光投过去,顿时都是不屑。
虽说相府门第高。
但是是庶出,那就算是门第再高,也比不上在做的皆是嫡出。
萧筱筱却一眼认出来,这人哪里是什么相府的庶子,根本就是相府的嫡女,上次在后花园凉亭里面见到的那个,诸子黛。
诸子黛低着头,面对一屋子都是少年男子,她很是窘迫,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尤其是瞧见君华也在的时候,她更是险些连路都不会走。
相爷对她给予厚望,听说君华来了大司乐,便想方设法的让诸子黛顶了诸岱的名字,来此学习,一来多学些男儿家的学识,将来可以帮衬夫君,二来还能与君华多多相处。
“诸岱,你就坐到大殿的右边吧。”
“是。”诸子黛本能的准备行女儿礼,膝都弯下去一丝的时候,才想起来,猛然改成男人的交手礼。
诸子黛朝着台下走去,路过萧筱筱的时候,萧筱筱朝着她吐了吐舌头。
看到萧筱筱,拘谨的诸子黛忽而放松下来,这就好像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忽然遇到了一个熟识,一阵窃喜。
诸子黛慢慢坐下。
萧筱筱对着她压低着声音悄悄道,“下了学,时候还早,可以去大司乐的西院,我煮茶给你喝。”
诸子黛脸颊微红,抿着唇,点了点头。
“恩。”
君华侧眸挑眉,淡淡看了萧筱筱一眼,很显然,对她这个行为,很是不喜。
萧筱筱吐了吐舌头。
台上的梁阳羡展开一本书,清了清喉,低声道。
“今天我们讲两场战役,一场是大旭和南夷的分裂之战,一场是我们大旭和南夷分裂之后的贸易之战。”
前面一场战役,萧筱筱听得昏昏入睡。
后面一场战役,萧筱筱却听得聚精会神,尤其是当梁阳羡开始提问。
“南夷与大旭若是交战,多久为宜,多久伤本?”
萧筱筱完全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情,几次欲答,都被君华用眼神制止,最后实在是憋不住干脆,悄悄出了教舍。
诸子黛瞧着萧筱筱出去,眼神一直追随过去,一敲了下课钟声,就去找萧筱筱。
萧筱筱郁闷的蹲在草地上,托着腮,揪着草。
诸子黛走了过去。
萧筱筱瞧着面前出现的一双小码锦靴,抬起头来,脸上的郁闷散了些,“你怎么来了?”
“结束了。”诸子黛小声答着,到底是大家闺秀,虽然此时是男儿装扮,她的动作幅度还是很收敛,无论走路,抬手,还是说话唇瓣一开一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你怎么了?”她又问着。
萧筱筱对这个大家闺秀很有好感,也许这就是‘异性相吸’吧,性格不同互补的人, 反而更容易相互吸引。
“刚才听了夫子的提问,我想说啊,但是我身份卑微,不配当堂说话。”
诸子黛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的确, 萧筱筱不过一个随从,当堂说话,众人只会嘲笑君华管教不严。
“没事,你说给我听吧。”
诸子黛说话声音柔柔的,就好像一块锦帕拂过你的面,舒服极了。
萧筱筱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啊。”
“其实,大旭和南夷现在这种状况,根本就不适合打仗,大旭和南夷先前折腾那么就,除了相互牵制以外,并没有一次有那么一次半点机会,能够合并,相反的长久战役,大量消耗人力、财力,让两个国家的经济都快速下降,玉祁本是微不足道的小国,反倒是借此机会,迅速崛起,呈现现在这种三国鼎立的状态。”
“若是南夷和大旭再征战,势必还会给玉祁机会,压过南夷大旭,甚至一统南夷大旭也不无可能。”
萧筱筱大胆向诸子黛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诸子黛听得很是认真,甚至露出欣赏和钦佩来。
“那你说,现在南夷应该怎样处理和大旭的关系?”诸子黛柔声问着。
萧筱筱打了一个响指:“咱们南夷啊,就应该……”
正当萧筱筱准备侃侃而谈的时候,衣裳领子被一把揪住,拎了起来。
君华阴沉着脸,冷声问:“你蹲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