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袭轻纱下那饱满的轮廓,高志峰知道自己与祁玉容的声音惊扰了她。情不自禁地慢慢地身他走去。
他已经听到了缪秀云呼吸变得急促,但是她并没有转身。近在咫尺俩人都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但谁都没有出声,高志峰从她的身后轻轻地将她拥住,缪秀云只发出了轻微的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高志峰的身上。
高志峰手感触着真丝的柔滑和温润,所到之处都是一片颤栗,他根本没有想到燥热的缪秀云会是一片真空。
当高志峰挽起睡裙的片刻,缪秀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雄壮,嘴里似有还无地嘟了一声,“你不能......”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了那种真实的不能在真实的存在。
窗外,是黑漆漆的夜,他们就这样一个姿势,和黑夜高度吻合。唯一不同的只有呼吸的断断续续。
或许一个小时或许两个小时,当缪秀云感觉到了高志峰的浪潮退却后,她轻轻地推开他,始终没有看高志峰一眼,转身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看着她进了屋,高志峰澡也没洗,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清晨,祁玉容将高志峰和缪秀云一一叫起。然后三人去了前面的餐厅吃早饭,整个过程缪秀云都没有正眼看一下高志峰。但是亲手帮他舀了一碗小米粥。
回公司的路上还是高志峰和缪秀云坐在后面,缪秀云凑前身子和祁玉容说着一些化妆品的事情,她们热烈地讨论着各自喜欢的品牌。高志峰也插不上嘴,便在那里闭目养神。忽然他感觉到有一只手覆盖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那手心里的温度让他感到非常舒服,他知道是谁的手,但是他没有将眼睛打开。生怕惊扰了那只刚出洞的小老鼠。
到了公司,高志峰并没有和她们一起去办公室,而是在园区里兜了一圈。以免别人闲话。刚进办公室,童娅菲就带了两个湘江人来见高志峰。
这两个湘江人是卖能源控制系统的客服,去年霍宝誉同他们公司签订了服务合同,在每一台机器设备上安装了一个能源监控器,这个监控器实时将每台机器的用水和用电能耗实时记录到一台电脑上。然后可以根据这些数据来核算每个订单成本。
这是一个理想化的操作,但是一个订单的成本其实水、电、汽只是占很小的份额,对成本的影响系数很小,为了一个小比例的成本,买了一个一百多万的不太实用的实时监控软件。高志峰把这叫作过度管理,或都管理过度。
面料染色印花成本的大头是人工工资,原料,机器厂房的折旧,如果一个机台每天有十几个订单生产,那么那些成本细项是很难精细的区分到订单的。所以导致订单实际计算的成本和理论成本相差很大。
一般的情况下只能分类按额定成本来核算,但是高志峰的建议并没能说服霍宝誉,因为霍宝誉是秉承老爸旨意,不得违抗。
尽管不支持,但是高志峰还是服从命令配合,不服从也不行啊,不服从的话霍宝誉就会换服从的人来干。
高志峰带着那两个湘江客服来到了印花车间,先打开电脑采集的数据,从数据上看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这是一个老问题,高志峰原来也采集过几次数据,都是这样。因为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所以他也没有深究其中原因。
但是现在人家的客服来了,并声称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来,高志峰只好认真起来。他挑了一台最大的印花机台,抽取了近三天的数据。然后带着这俩个客服去现场了解原因。
这到这台巨无霸前,没想到带班组长是牛镇军。牛镇军见到是高志峰显得有点拘谨,礼貌地打过招呼后,便指着两个闪烁的小盒子给他们看。
两个客服非常敬业地检查了小盒子,然后站在边上看工人的生产操作过程,整整站了一上午,他们终于发现工人在换批号的时候刷卡不规范,老是忘了刷卡。比方一个新的批号上线工人要到小盒子上刷一下卡,等到做完成时再刷一次卡,这样一个批号就完整了。读到的数据也就很准确了。
问题是有的工人要不开头忘了刷卡,要不结束忘了刷卡,有的干脆就忘记了刷卡。
高志峰就问牛镇军:“镇军为什么不培训好工人坚持刷卡的习惯?”
牛镇军难为情地说道:“高总,你看这条线这么长,我要看工艺和质量,不过能顾及得到的。再说工人每天的工作量很大,又都是60和70后的人,这些工人大多没有文化,你让他们记起这个操作真的很难。而且车间人员流动大,你刚培训好了,说不定人就走了。现在有的车间根本就没有刷。”
高志军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现在劳动力的主力军不是80和90后这些年轻人,而是供养他们的60后和70后。又脏又累的活留给了父母,而他们却在过高雅的生活。拿着爸爸妈妈的血汗钱在酒吧里声厮力竭地唱着,我爱你爸爸妈妈。
“尽量做到,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成功的人都是优秀于普通的人。”高志峰虽然自己也很不赞成使用这个劳民伤财效率低下的系统,但是他不能和公司唱反调,也不能教牛镇军唱反调。
有时候明知是错的,或者是做无用功,也必须去做。只有先生存才能图发展。离开车间高志峰带着这两个客服去见了霍宝誉,客服说这是管理的问题而不是系统本身的问题。
霍宝誉目光转向高志峰,叫他晚上的会议上提出这个问题,要两位厂长严格地执行公司要求。高志峰一听晚上又要开会,神经都大条了。今晚丁日贵约得打麻将又要泡汤了。
下午高志峰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去了设备科,他害怕真的到了生产高峰期机器设备出大问题,他现在需要的是获得第一手资料,设备上究竟沉淀了多少问题没有解决。
冯国胜是霍宝誉去年才聘请过来的,他自己有一次说漏嘴,他在任何一个工厂都没有超过两三年。高志峰现在觉得他就是个忽悠大师。到时有了问题他一拍屁股走人,自己可就惨了,因为霍宝誉已经让他插手设备科了,如果再出问题,那么高志峰也是要负责任的。
本来高志峰是要指导缪秀云去找各个厂的主管详细了解清楚哪些报修了而没有修的设备。没想到缪秀云只花了一个上午就整理好了。
高志峰去的时候冯国胜正好不在。看到高志峰进来缪秀云脸红了一下低垂着眼帘说道:“你过来啦。清单我已经整理好了,要不要现在发到你邮箱里。”
“我还想过来教你找那些主管收集一下报了修而没有修的有哪些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搞定了,我倒是省心了。”高志峰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白晰的颈项。
似乎是感受到了高志峰炙人的目光,缪秀云勇敢地看着他,“这些主管都是我的老同事,我让他们给我列一个清单就是了,这里的人和事我比你熟,我怕你看了以后就不省心了。”说罢打印出三张纸交到了高志峰的手上。“我在染厂十多年,从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设备没有维修过。”
高志峰接过来一看,脑门直冒汗,天哪,这冯国胜简直是在混帐,那么多的重要设备没有修,好在印染中心家大业大,现在又还没有进入旺季,还有设备可以轮换着用。要是进入旺季还不知道要影响多少货期,赔多少的货款。“怪不得印染的同事提到冯国胜都快群情激奋了。”
点燃一根烟高志峰开始凝神思考起来。缪秀云从侧面看着他严峻而坚毅的面孔,感觉到一股英气逼人,再想到昨夜的事就忍不住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高志峰沉浸在那里用笔不停地写写画画。将近一个小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完成,他将三张已经批注的记录交还给缪秀云,“麻烦你整理好再发给我。不要让冯国胜看见,免得他认为你在打小报告。”
“嗯,我会小心的。”缪秀云没想到高志峰会那么细心地保护自己,心中很是感动了一把。
“我先走了,收到你的资料我会召集你们开一个会。”说罢高志峰便离开了设备科。
缪秀云立马着手开始整理资料,她仔细地看着高志峰漂亮的字体,忍不住赞叹,好飘逸啊。只见他上面标注着:a类公司请外援解决。b类维修班解决。c类电工班解决。d类暂无方案。
然后,下面登记的每一个待修项他都标上了a、b、c、d.缪秀云赶急在电子表格上重新分类。对于d类她根据以往十多年的经验标上了解决方法。
重新再检查了一边,觉得没有什么差错了,她立马将表格发给了高志峰,并且微信里告诉他资料已发。
处理完这些,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今天虽然有点累,但是很充实,终于不用过那种终日无所事事的混吃等死的生活了。
微信响了一下,是高志峰发过来的一张笑脸。缪秀云拿着手机忍不住婉尔。
正在这时冯国胜拎着个水果袋走了进来。看着缪秀云那诱人的身材,色色地说道:“你看我买的进口香蕉,我请你吃香蕉。”
一看到他圆乎乎的脑袋缪秀云就感到非常的讨厌,他一说吃香蕉就感觉到他这个人太下流,一点都不象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因为是港资企来,大家都明白湘江男人请女人吃香蕉的含义。
“你自己吃吧,我从不喜欢吃水果。我去下车间了。”说罢逃也似地跑出去了。
冯国胜看着缪秀云那迷人的大长腿,心中暗自发恨,“只要你在这间办公室,我就不信拿不下你,都说女人都是磨出来的,老子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