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卓程凯的办公室,一步一步的走向落地窗前的男人,唐晓言秀眉缓缓收紧,心里总是有些不忍跟内疚。
疑视着他的背,深吸了口气后才试着开口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过去伤害你的,但我跟林在风的开始真的在认识你们之前。我对你对他都从来没有比较的心思,而且我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地方就是比你特别好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事难说得清楚,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就好像容总监一样,她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也只是客套话,我相信在她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好的男人。”
卓程凯始终站在原位上,一动不动的,他是知道背后有人进入,听到唐晓言的说话后,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动,依旧冷冷的盯着前方,一声不响的。
“我知道你也许会恨我,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该得到回应的,感情的世界里也从来没有谁比谁好的说法,就只是谁跟谁更有缘分罢了。我会跟过来向你解释,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刚才那些话而误会容总监,她真是一个好人,至少是那种比较直爽的人。我相信她也从来没有认为林在风比你好,要不然那次在展会上,她就会趁着那机会跟林在风深入了解认识,而不是没有多加往来。她的心里有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对吧?所以请你不要因为那样的话而误会她好吗?我不希望她因为我的事情,而跟你闹得不开心,也让你们都不开心。”看卓程凯不说话,唐晓言只好接着又说。
沈瑾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便帮着让唐晓言开口:“是啊!我们说的那些也只是表面的话,客套的话,但真实之中,你跟林在风谁更好,根本就不能比较的。因为你们是两个人,不是两个物体,不能比较啊!只能说谁更喜欢跟谁往来,更喜欢跟谁相处。就像我,就算给我一个林在风,我也不稀罕跟他当什么朋友,我就是要凯哥你这种朋友啊!能视不亲人一般信任的人。”
“你们不必说了,回去吧!我没有对容嘉琪生气,你们可以跟她说明这一点,让她不必担心。”卓程凯依旧直视着窗外,一字一字的口吻缓慢,可听起来也的确特别平静。
唐晓言无奈咬唇,又看了看旁边的沈瑾, 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但你要记住了,在我们的心里,你跟林在风相比的话,其实你是更好更让我们信任跟喜欢的,不管是我还是容嘉琪。之于晓言这女人的事你就别执着,毕竟别人是认识在前,相恋在先的。之前不说也不是存心要骗我们,只是还不到时候,现在到时候了也选择第一个告诉我们真相啊!至少现在外面的人还没有猜出来林在风的妻子是哪位呢!我们就先早知道了。”沈瑾嘿嘿的笑着,又说。
唐晓言无奈的暗喘口气,垂下头:“你很恨我吗?”
“没有,我没有恨你们任何人,其实我能懂得的,爱情不一定得要得到回应的,就好像我明知道容嘉琪喜欢我,也从来没有回应过她。这道理,我还是懂得,只是人有情绪也是必然的,你们回去吧!我冷静冷静一下就好。”卓程凯剑眉微动,最后缓缓松开,语气极之平静。
唐晓言不确定的看了眼一旁的沈瑾,沈瑾伸手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放心,才说:“那好吧!我们就放心啦!我相信像凯哥你这么成功的人,当然不会被感情的事轻易打击到的。那我们先走,你冷静过后就不要生气,特别是对容嘉琪,那女人那么喜欢你,你如果对她生气了,我想她肯定会很难过吧!”
“好,回去吧!”
“嗯,那我们先走。”沈瑾这下放心的笑了起来,拉着唐晓言的手扯着她往外面走。
唐晓言始终不是太放心的回头重复去看了看窗前的卓程凯,最后也只好跟随着沈瑾一起离开卓程凯的办公室。
也就只能是如此,她不能回应卓程凯的感情,伤害他就只能是必然的事,只希望如他所说的那样,闹闹情绪就好。
“别担心,人嘛!总会遇上一点挫折的,如凯哥所说的那样,谁没有一点情绪呢?失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呢?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刻啊!过去了以后,就不会再记得今天的伤心,你就开开心心的去当你的新娘子吧!”沈瑾拉着唐晓言一起向着电梯方向走,嘴里吱喳不停的。
唐晓言双唇紧闭,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说的是什么,只要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闹得卓程凯对容嘉琪有什么误会,心里就极之难受。
此时站在落地窗前的卓程凯,这才动了动身体,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
抬眸环视着这个房间,不禁冷笑。
他现在是千禧集团的总裁,是集团所有决策的主事者,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在他的手上操控着,可是就算职位如何高,又如何呢?说到底,每一次他要做什么重大决定的时候,都是得要经过董事长的那一关,要他点头,要他签名,如果不是沈琰对他还是比较放任,只怕许多大胆的决定都是会被人否决的。
而这都不算什么,最可笑的就是他的职位明明比沈瑾高出许多个等级,但是沈瑾的办公室却是他的两倍有多。
而且呢?堂堂集团执着总裁,坐的办公室却不及一个经理级别的大,想想还真是可笑。
容嘉琪说得对的,只要那个女人是清醒一点的,脑子好一点的,都会知道在他跟林在风之间该选择什么的。
有能力又如何呢?说到底就只是一个打工的,老板给多少就得到多少,根本没有人会因为他的能力而给予更多的尊重。
跟一般的人比还是可以的,跟一般的打工人比,还是算高级的那种打工的。可现在的他存活于上流社会之中,常跟那些贵族圈子里的人打交道,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不,他不要这样子,凭什么他拼尽所有的心思去努力,到最后也只是为人作嫁衣呢?
凭什么他那么拼命的上进,却还不及沈瑾这种二世祖来得休闲,来得被人尊重呢?
这就是为什么,在外交的圈子之中,沈瑾应酬总是比他多,结交的朋友都是那么高级的原因,就因为沈瑾才是老板,而他只是一个打工的。
咬着牙,卓程凯双眼微微的眯起,眼里拼发着一丝冷裂的光芒。
以后,他都不会这么笨,只懂得如何拼命为了别人去上进争取,却不知道最后自己能得到多少,能不能成为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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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堂就要开始了,这一次不知道进展会是如何,但她早就知道这次跟唐弦的官司不会轻易就能解决的,必然会一拖再拖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结束。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啊?我种的花不好看吗?”章婉婉不知何时出现的,走到唐晓言的旁边坐下,笑着看她。
对上章婉婉的一脸笑间,唐晓言牵强的弯起唇,摇头:“不是,是妈你种的花太好看了,所以我就看得闪了神。我还记得以前刚到林家的时候,就被这花房吸引住,不过现在妈你回来后,我发现这里变得更漂亮更动人了。”
“我还不是闲来无事吗?不过看着花朵盛开,真是一件让人特别开心的事情啊!”章婉婉笑着环视了一眼花房的四周,最后视线落在唐晓言面前的那盆兰花上:“你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兰花吗?像这种兰花这里种了许多。”
“是因为兰花如君子般尊贵吗?”唐晓言摇了摇头,其实并不太懂得这些花语是什么意思。
“因为兰花的花期特别长,所以我就喜欢。”章婉婉浅浅一笑,抬头看向唐晓言:“要想要培养出一盆花来真的不容易啊!往往要花许多的心思,许多的寄望,就只是希望能让花儿长出更漂亮的模样。可是更多的花就只开一两天,有的甚至只是早上开花,晚上就没有了。但兰花的花期却很长,基本上都能超两个月,所以啊!花了心思,当然要有高的回报,才不叫浪费啊!”
“嗯!妈你的话是有道理的。”唐晓言听后,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你不要为现在所有的困难跟烦恼而难过,你要记住,只要撑过去了,等候着的就只会是更多的美好。”
“妈,你这是在安抚我情绪吗?其实我没什么,只是想到关于跟我叔叔的官司,心情就有些压抑,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对了。”唐晓言垂下头,声音有点闷闷的。
“什么意思?”
“唐依依说,我们起诉唐弦的那些指控里,有一些是罪名比较大的,如果真的定罪,也许唐弦的后半生大部份时间都要在牢里过。”唐晓言抬头对上章婉婉,有些不确定问:“妈,唐依依问我,是不是真要做到这么绝情。那一刻我都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自己,我这样做,是不是过份了吗?”
“什么叫过份呢?当初你为什么想要提出起诉呢?你还记得原因吗?”章婉婉微笑,知道唐晓言只是因为内心的善良而于心不忍,心里多少也是有些高兴的。
就只有像这样子的人,才能配得起她的儿子啊!现在想想,当初放弃了陆紫悦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儿子幸福了。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回去唐家争夺什么的,只是那次唐弦去找我,说的话难听,我当时就想到他对我爸妈可能也做过一些无情的事,所以我才决定要起诉他的。可我也没有想过要让他坐牢的,如果真是那样子,那么……可能还真有点过了。”唐晓言摇头,又垂下头。
她开始只是在想,如果争夺回唐弦照明的一些股份,也只是拿回她应得的那一份,那是她的父母留下的唯一的爱。
章婉婉伸手轻按唐晓言的手,直盯着她:“我记得,你在一次的船上派对里被人推下海了,是吧?”
上次在风就是因为那件事而怀疑陆紫悦,所以陆紫悦也就跑到她这里来解释的。
那时候她还真的听信陆紫悦的说话,相信那是唐晓言的手段之一,就是想要陷害陆紫悦。可现在她倒是看透了一点,就是唐晓言没有必要陷害了陆紫悦,因为她的儿子林在风对陆紫悦看来已毫无感情,唐晓言又何须这样做,还得要冒着生命危险呢?
何况现在她就是能肯定,唐晓言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嗯!是啊!当时我就想不明白是谁把我推下去的。我一段时间我以为是一个女人,因为我看到了一把头发飘过,可是现在想想也不能确定了,那只是一个黑色的飘纱也不一定吧!”重提那事,唐晓言皱眉努力回想着,还是没能想清楚到底当时是谁把她给推下去的。
“那你是不是很肯定,是有人把你推下去了?”章婉婉盯着唐晓言,认真的询问。
对上章婉婉的双眼,唐晓言这下心思更乱:“是啊!我记得当时就是有一对手有后面把我推下去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来得看清楚是什么人。”
说着,唐晓言意外的抬起头来:“妈,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我只是收到消息,说之前在那只船上,唐弦也在。”章婉婉伸手摘下一朵花,盯着掌心的花朵弯起难以看透的笑:“我在想,如果我是唐弦,当初费尽用心将已死的哥哥所有遗产都转到自己的名下。忽然闪出一个侄女来,那危险感会有多大啊?那忽然而来的危险感,会不会让我像疯了一样,不择手段起来呢?”
“妈,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极有可能是唐弦亲手将我推下去的?”唐晓言双眼瞪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猜测。
真的……会是这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