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仰着头又看了看岑衡,苦恼道:“捂成这样都能认出来?”
她绕着岑衡转了一圈,随后拖着他往校门口走,“赶紧回去好了,我现在觉得你浑身上下都冒着诱人的光芒。”
诱人的光芒……岑衡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苏然知道他不理解,主动解释:“就是钻石啊,折射出的火彩,blingbling看起来巨诱人,引人犯罪的那种。”
“你在暗示什么?”岑衡推了推眼镜,偏头看向她,“迫不及待?”
“……我迫不及待你个大头鬼。”苏然翻了个白眼,在这种地方他的想象力还真能发散。
“那换个说法,你就是那破了壳儿的臭鸡蛋,浑身散发着臭味儿,我怕你在外面招苍蝇。”
“所以你要把臭鸡蛋带回家藏起来?”岑衡嫌弃地看了苏然一眼,面部表情一言难尽。
苏然深吸一口气,算了,要冷静,不要跟一个搞实验的臭男人计较……
车到了小区门口,岑衡亦步亦趋地跟在苏然后面,进了她家楼道。
苏然按下了电梯上行按钮,然后猛地一回头。
“你干嘛?”她表情颇为不解,“你都两天没回家了,不用回去看看?”
“不用。”岑衡先她一步进了电梯,很是贴心地用那条受伤的胳膊挡住电梯门。
“快进来。”他对门外的苏然说,见苏然插着腰不理,岑衡又道:“不要浪费公共资源。”
你还挺会上纲上线……
苏然不情不愿地进了电梯,冷声道:“今晚你做饭。”
“好。”岑衡手搭在她的颈后,给她顺着毛。
苏然一听他答应得那么爽快,扭头问道:“你腿不疼了?胳膊好了?又能造了?”
“疼。”岑衡重重叹了口气,“不过能忍。”
“说得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样……”苏然撇撇嘴。
“岑溪刚才给我发消息了,说这些天的饭菜她全包了,让我们在家等着就行。”
“她不来吧?”岑衡听完脱口就问。
苏然还没来得及回答,电梯门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粉红色羽绒服的少女,手里拎着保温盒。
“surprise!”
岑溪元气满满地冲到电梯旁,围着苏然和岑衡左看右看。
“面色红润有光泽,腿也不瘸,胳膊也能动,看来没什么大事儿嘛。”
“二哥,我今晚特地找了朋友去看店,就是为了来看你,感不感动?”
“你和然然下午哪儿去了?要我说你这都负伤了就别出去乱跑了,窝在家里二人世界不是挺好。”
岑衡抬眼看她,“是挺好,你要是不来就二人世界了。”
岑溪听完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跑到苏然旁边趴在她肩膀上假哭,“呜呜呜,有了媳妇忘了妹妹,我太惨了,我一个人在钦城孤苦伶仃三年,好不容易哥哥也来了,他还不要我了……”
“诶呦,别哭别哭。”苏然打开门赶紧让她进去,免得邻居说他们扰民。
“还是嫂子好。”岑溪撇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苏然。
“你哥也不是第一天不记得你了。”苏然说完后趁岑溪没反应过来,直接跑进了厨房。
三个人都坐在了饭桌上,那两兄妹还在拌嘴。
“你和然然回去的时候记得跟妈说,我年前再回去,元旦走不开。”
岑溪店里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毕竟是要能在她不在的时候管事儿的,能力一定要强。这几天断断续续见了好几个了,没有一个满意的。
岑衡低头喝着汤,不慌不忙地开口:“之前说了找不到对象不让回家过年,爸妈会理解你的。”
“谁他妈跟你说我找不到对象了?你以为我是你啊,一直到前天!前天之前连女孩儿的手都没拉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拉过?”岑衡揉了揉耳朵,岑溪的嗓门太大,咋咋呼呼的。
岑溪一听急了,立刻转头看向苏然,为她抱不平:“你有没有问问这个狗男人之前拉的是哪个女人的手?”
苏然瞟了岑衡一眼,“坦白从宽,从轻发落。”
“两个月前,你的。”岑衡神色不变,一碗鸡汤被他小口小口喝成了红酒。
苏然突然耳朵一红,低着头数米,任凭岑溪怎么逼问都不说话。
的确,两个月前不仅拉手了,更亲密的都有。
一个两个变成了哑巴,岑溪无聊地扒着碗里的饭。
饭碗一放下,她就迫不及待地穿衣服要走,那两个人吃个饭不说话都眉来眼去的,看得单身狗心碎……
“路上小心点。”岑衡穿衣服要送她下去,被岑溪一把摁在了沙发上。
“你就老实一点儿吧,老胳膊老腿的好好养养。我朋友来接我,有个局。”
“别喝太多,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手机有电吗?”岑衡老父亲一般地叮嘱,皱着眉不太放心。
岑溪一一回答,再三保证不会喝大才得以脱身。
走之前,她拍着苏然的肩膀语重心长,“别人家都是老婆查岗,我觉得你俩结婚后得反过来。”
“这就是找个比你大的坏处,跟找了个爹一样。”
岑衡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听见岑溪的话以后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过年带个年纪小的回去?”
“带就带!”岑溪哼了一声,“追你妹妹我的人从这儿能排到省外去!”
“哦,你在外面欠债了?还是嘴太欠想打你的人太多?”
“岑衡!”岑溪被气得不行,“以后我找着男朋友带回家的时候麻烦你千万别回去,把人家吓跑了我杀了你!”
岑衡听完立刻保证:“我一定好言好语哄着他,吓跑了一个万一以后就找不着了你不得怨我一辈子?”
岑溪被他气得跳脚,跟苏然道别以后气呼呼地走了。
苏然关上门后走到沙发旁边打岑衡的肩膀,“你怎么见着岑溪就气她?”
平日里岑衡跟谁也不这样啊,唯独见了岑溪,这嘴皮子利索得能一连吵赢三个大妈不带喝口水的。
“小时候就这样,你是没看见我大哥……”岑衡笑着摇摇头,回忆道,“以前每次我们俩逗得岑溪生气以后都特别开心,但有时候逗狠了她哭,我们俩就猜拳,谁输了谁买吃的去哄。”
那时候三个人年纪都小,岑溪和岑衡都在上学的时候岑桓已经去省外上大学了。
岑观泓和肖秋红加上家里阿姨,三个人最怕的事情就是岑桓放假回家。
兄妹三个一聚在一起就开始斗嘴,岑桓是没皮没脸烦人,岑衡是慢条斯理怼人,岑溪则是靠大嗓门取胜,再不行就哭。
反正只要一放假,岑家就跟菜市场一样,没有一刻安宁。不过这种情况几年都没发生了,兄妹几个几乎没有凑在一起过,就算是过年岑衡因为学业重也几乎不回家。
“今年过年又不得安生了。”岑衡嘴角挂着笑,还挺期待的。
苏然不太相信,“我一直听我爸说你大哥成熟稳重,做事情特别干练。”
“你见过就知道了,私下里就是一神经病。”
第27章
钦城大学的元旦晚会十二月三十日晚在学校大礼堂举行。
岑衡没费什么功夫就给苏然拿了一张入场券回去, 实验室的学生一听岑衡要门票, 立刻就从衣服内兜里掏了一沓出来,给了两张黄金位置。
他一看,那位置太显眼, 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两张边角的,不容易引人注目。
学校里认识他的老师同学不少, 虽然和苏然是自由恋爱没错,但在公众场合还是低调一点儿比较好。
下午, 苏然换好了衣裳从房间里出来,瞧见岑衡穿了一身黑,跟煤球一样。
“你要上台选美?”岑衡拧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她这身造型。
长筒靴、呢大衣, 修身打底裙……美则美矣,太过惹眼。
“你不是说看完晚会直接去你同事聚会吗?”苏然拂了拂裙子下摆, “不能给你丢人不是,万一被哪个女同事比下去了怎么办。”
她本来也想套个面包服就出门, 后来想想冬天也难得出去一次,穿好看一点好了。
岑衡起身带着她进去, 将昨日苏然穿的那件黑色羽绒服丢在床上, 不容置喙:“穿羽绒服。”
这天都零下了, 哪儿是件羊绒大衣能抗住的温度。
苏然不情不愿地坐在床上看着他,“我好不容易打扮一次嘛……”
“我看见了,很好看。”岑衡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夸她,随后又恢复严肃, “外面太冷了,乖。”
“……打住,我换,我换。”苏然被他那句乖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将大衣脱了换上了羽绒服。
“这样行了吧?”苏然转了一圈,“你总得让我脱了外套艳压群芳吧。”
“嗯,走吧。”岑衡用围巾将她的脖子缠了两道然后系紧,虽然毫无美感,但是胜在保暖,一丝寒风都钻不进。
开车到了学校,苏然去食堂打包了晚饭出来,两个人在车里吃完了才驱车到了礼堂附近。
学生们已经开始入场了,门口闹哄哄地在排队。
“等会儿再进吧。”岑衡关了车里的灯。
“嗯,免得你被人家围观。”苏然拉着他靠在椅背上,还左右张望着怕被人看见。
岑衡笑她护食儿,“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被谁围观?”
“你这就不懂了吧,明星长得好看不稀奇,教授长得好看就稀奇了。你到时候被人拍了往网上一发,还愁没有人趴在窗户上看着正在讲课的你嗷嗷叫?”苏然记起来那时候在火锅店发微博打听岑衡的课表,钦城大学超话里打听岑衡的人可不少。
“这么多年也就你盯着我嗷嗷叫。”岑衡帮她把围巾卸下来,“里面应该会热。”
“嗯,对了,今晚你们聚会林老师会去吗?”
“不会,应该就是我们实验室的几个老师带家属。”他们经常在假期年节搞这种聚会,找个餐厅吃饭,或者ktv唱歌打牌。
苏然点了点头,“那就好,不然也太尴尬了。我们进去吧,门口没几个人了,好像快开始了。”
“嗯。”
二人下车,到门口验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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