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份记录一导出,那就是一篇活色生香的种马文,发到哪个网站都要被发牌删除的那种。
这可把那惯偷给惊呆了,没想到有的人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人!
挖到这样的大秘密,惯偷也没想着干大事,就趁着夜深人静发到网上给大家欣赏一下这篇杰作。
结果这篇“纪实文学”让网上炸锅了。
大伙对于带点颜色的文学作品是非常喜爱的,不少人都被亲友拉去欣赏一番。
人多了,杠精就来了,有人说惯偷写得不错,就是太夸张了,主角睡这么多人不肾亏吗?还用第一人称,明显就是自己代入瞎编!
惯偷被杠精追着杠,还引来了管理员表示涉黄删帖,登时怒了,又发了另一篇“纪实文学”,上面写的不是颜色交易了,而是钱权交易。
由于时间地点人物和数额都太详实,群众瓜都掉了。
他们只是想深夜搞点小yellow而已,怎么搞出这样的惊天大瓜?!
网上缺什么不缺闲人,甭管这“爆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复制黏贴直接举报走起。
要是这爆料是真的,这人就是牢底坐穿也不为过啊!
第二天一早,网上的爆料已经被删光了,看起来处处风平浪静,只有昨晚吃过瓜的人暂时还没失忆,盯着s省这边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动静当然是有的。
没办法,在这个发达的信息时代,数据一旦生成就很难抹掉痕迹。
这位特别喜欢在手机里做记录、写起各种交易来有头有尾详实有据的主,无疑是自己在给自己整理证据。
他自己整理证据不要紧,居然还那么大意地把手机丢了,还好死不死丢在那个惯偷经常出没的娱乐场所。
这种情况下,已经没谁能救他了。
连带还有一批人跟着他倒了大霉。
与此同时,年方三十的小李走马上任,来到了自己负责的新片区。他因为上半年立了功,回了市区顶缺,没想到位置没坐暖,这边又空出个顶好顶好的位置。
正在上升期的小李积极争取,成功被调过来接手这个片区。
抵达新岗位的第一件事,小李打算先看看有没有积压着没做完的事情。
新官上任三把火,以前这边什么情况他不管,可既然他来了,那就必须得把效率提上来!
结果拿到第一份“历史遗留问题”,小李就看到个熟悉的名字。
陆则!
受害人是个未成年人,现在正在医院治疗眼睛。小孩的养父做笔录时陈述了事情经过,说这件事是一个陆则的实习医生发现的,他第一时间带孩子去了医院做检查……
职业也对上了,实习医生!
目前在当实习医生的陆则有几个?
在全国范围内小李不知道,可是在他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
小李恍然大悟。
难怪前面那一位被撸了,这个案子居然不第一时间办好,他明摆着是不想干了啊!
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李:这你都敢拖,你不要命了吧?
小陆:???
第一一五章 血亲
当天晚上, 陆则收到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小尧养父打来的电话, 说案子结了, 对方亲自过来赔钱和道歉。
听说星晶集团出现巨大财务危机, 学校都不一定能开下去,校董召开紧急会议时还打起架来。
虽然这样的结果并不能完全弥补小尧受到的伤害, 但知道那些找他们麻烦的人自己栽了,他们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以后他们一家三口会好好过日子,不会让这件事过分影响孩子的成长。
小尧养父还拍了张一家三口的合照发给陆则。
虽然照片上的小尧还裹着一只眼睛,不过他已经能露出开心的笑脸。
另一个好消息, 当然和伍家外婆有关: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他们确实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陆则没想到一首曲子会牵扯出这样一段渊源。
陆则亲自给二胡师父打了个电话。
二胡师父姓周。
周师父今年已经七十岁, 两眼半瞎,一个人独居, 喜欢坐在大树下等生意。没生意时,他就拿起二胡来拉, 平时他拉的曲子很随意, 大多是周围的商场流行什么,他就拉什么。
要是晚几年他这么干,说不定会被人拍到网上走红,可惜自从教会陆则, 他就不太爱自己拉二胡了, 错过了网络时代的兴起,没能当上“网红修鞋匠”。
陆则没废话,言简意赅地把事情始末告诉周师父。
周师父听了, 好一会没说话。
“师父?”陆则不由喊了一声。
“真的?”周师父说,“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陆则拧起眉。
“那时候,连我都才五岁。”周师父说,“她还不到一岁,路不会走,话也不会说,她怎么可能记得那首曲子?这不可能。”
周师父说完,两边都安静下来。
感觉可能说谎,数据却不会说谎。
亲子鉴定表明他们确实有着同源的线粒体dna,他们从血缘上看有亲缘关系。
漫长的静默过后,周师父终于和陆则吐露了一段过去。
那时候他不到五岁。
母亲怀着妹妹,日子虽不好过,一家人却也咬牙撑着。妹妹生下来后,父亲总是反反复复给他们拉同一首曲子,那曲子欢快又美好,听着仿佛能让他们忘记了饥饿和寒冷。
可惜美好是短暂的,母亲产后没得到照顾,身体越来越虚弱,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他们。
父亲痛苦不已,似乎失去了继续支撑下去的意念,在一个无人的夜晚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父母草草下葬之后,有对没儿子的夫妇决定收养他传承香火,不过他们不打算养女儿,就把他妹妹扔到了路边。他哭过闹过,最后趁着别人不注意,走了好几天山路偷偷跑出去找妹妹。
可惜当他凭着印象走到那棵大树下时,妹妹已经不见了。
他在大树下哭了一整天,被个修鞋匠捡回家。
那时候大家都吃不饱饭,自己孩子都可能扔掉,很少有人会捡女婴回去养。
修鞋匠反复告诉他,那么冷的天,他妹妹肯定已经没了,让他早点死了心。
他不信,他妹妹那么小,都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就那么没了?
可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等他一天天长大,继承了修鞋匠的手艺,也试着攒钱登报找过人,可妹妹身上没什么胎记,也没什么信物,最终也没能找到人。
时间一久,他慢慢也放弃了,虽然依然习惯性坐在大树下等着,心里却也清楚自己不可能等到妹妹回来。
现在,陆则告诉他有人认出了那首曲子。
那首曾经让他们一家四口拥有那么一小段美好记忆的曲子。
这让他怎么能相信?
这让他怎么敢相信?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周师父声音有些颤抖:“你不要骗我。”
陆则认真地说:“我没骗您。你可以问威哥,我就是让威哥悄悄取的样,检测机构也是国内最有名的那家,结果绝对信得过。我先提前把结果告诉你,接下来可能安排你们见一面。”
“她在你们那边?”周师父忍不住问。
“对。”陆则说,“她是窈窈的外婆,窈窈你以前也是见过的,现在她是我女朋友。”
周师父没想到自己曾经和妹妹离得那么近。
陆则找了女朋友的事他们也是知道的,还在讨论他们到时候去喝喜酒是坐飞机还是坐高铁。说实话,两样他都没坐过,要不是陆则要结婚,他也不会考虑远行。
窈窈是他妹妹的外孙吗?
周师父挂了电话,找出张镜子照了照。
他眼睛半瞎,得眯着眼认真看才能看个大概,自然不太照镜子,更不在意自己外在看起来如何。
现在他感觉自己有点邋遢,胡须有点乱,头发也略长。
周师父回房间翻找一通,找出陆则逢年过节寄给他们的衣服,他一直觉得自己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穿新衣服纯粹是浪费,旧衣服旧外套应付应付就好。可现在不行,他得穿得体面些,不能丢妹妹的脸。
周师父找出套衣服换好,下楼找了家理发店,让人给自己把头发和胡子都理一理。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说得还真不错,他这么一捯饬,看起来很精神。
把自己收拾好了,周师父带上钱和身份证,拄着杖拦了辆车去机场。
机场的服务很到位,哪怕周师父眼睛不好,在志愿者的指导下也买了票,又在志愿者的指导下走到候机室坐下。
周围有不少人在说话。
换在平时,周师父绝对不会一个人到这种人多的地方,可一直到坐在候机室里,他胸膛里那颗鼓噪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可惜他的眼睛现在看不太清人了,不能好好看看妹妹长什么样,但是,至少妹妹还活着。
他的妹妹还活着。
他这一辈子,恨父母丢下他们兄妹俩,恨那对夫妻把他妹妹孤零零扔在大树底下,他恨世道不公,恨所有一切。他最恨的就是自己当年太小,眼睁睁看着妹妹被人扔下。
人生短短数十载,他一直苟且生活,既不怎么想活,也没有去死的念头,糊里糊涂就快过完一辈子。
他原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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