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谨也回复了语音,声音很好听,低沉又带着磁性,可惜说的话却叫白晓火冒三丈,“披头散发不干练,口红太艳不安分。”
还有,她下车时他在后面把她的曲线看得清楚,细腰丰臀大长腿,职业装穿出了制服诱惑。高中的校服宽宽大大,她的个子不高,硬生生穿成了五五分的身材,没想到现在这么凹凸有致。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太骚。”
白晓火大,“你扯领带解扣子摘眼镜就不骚?”
纪南谨低哑地笑了笑,“这就被我骚到了?我还什么都没做。”
白晓差点咬碎后槽牙,还以骚为荣了!贱样一点都没变!“省省吧,我才没兴趣看你发骚!”
仿佛找到了学生时代的感觉,纪南谨反复听了几遍白晓的吐槽,嘴角不由自主绽开笑意。那时班上只有她当他是普通同学,没有同情他也没有崇拜他。她的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他花了一个暑假给她补课,才将她拉上中上游。
当然,是有偿补课。他记得她当时还抱怨他明明已经有土豪大伯当金钱后盾,给朝夕相处的同桌补课竟然还收钱!
想着往事,他低头浅笑,或许明年也该参加同学聚会,班上有些同学还是很可爱的,比如白晓。
书房的门被叩了两下,纪大伯叫了声纪南谨的名字,随后推门而入。纪南谨放下手机起身相迎,“大伯。”
他是被过继给了纪大伯,不过称呼并没有改。
实际上过继是纪父主动提出来的,理由是大哥家财万贯不能后继无人,反正他一穷二白有儿子也没皇位留给他,不如把他过继出去过好日子。纪大伯没有子嗣,就算不过继纪南谨也打算培养他当接班人的,纪父整这一出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纪父成天病歪歪的,把过继的事当成临终遗愿一样挂嘴边,纪大伯深怕他因为这事有个好歹,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过继之后也不让纪南谨改称呼,还是叫大伯。而纪父愿望达成,身体竟渐渐好了起来。
纪大伯在沙发上落座,略顿了顿才道:“你跟王家那姑娘怎么样了?我好像听到一些流言,不大好?”
“没事。”纪南谨在纪大伯对面坐下,他跟王晨语是家里介绍认识的,双方家长有联姻的意思。王晨语本人从来没有明确表态过,乖乖女从小被安排着长大,自己大约没有想法。直到前一阵偶然认识了孙立原,乖乖女突然跟他说他们不合适。
不合适?娶个乖乖女当太太怎么会不合适?好好供起来养着,他还能顺便替她打理家业,再好没有了。
那个孙立原除了脸还有什么?
“我听说王家最近要捧个男演员,王家姑娘还要演女一号。”
“年轻女孩多多少少有明星梦,我不好劝,即便劝她也未必听得进去。”
纪大伯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成,不过俗话说,娘傻傻一窝,我们家可不能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纪南谨微微一愣,继而点头。
傻一窝吗?
啧!
突然,书房门被人大力推开,纪南谨皱着眉回头,能在家里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只有他那个不靠谱的爸。纪父把门推得撞到门吸又反弹回来,再被他一掌拍回去。
纪大伯也皱皱眉,“你急急忙忙的做什么?”他这个弟弟一把年纪了,很多时候还不如他侄子沉稳。
纪父盯着纪南谨道:“大侄子,听说王家那丫头在跟你闹分手,有没有这回事?”
“爸,你听谁胡说八道。”纪南谨有时也很无奈,他爸就是能搅事,好端端地整了一出过继,仿佛为了强调关系一般,好好的名字不叫非要叫侄子,搞得不伦不类。
纪父大步走过来坐下,手背在茶几上用力叩了叩,“我跟你说,我们纪家祖上是书香门第,为了避祸才躲进山里。王家算什么?竟然闹分手?哼!想进我们纪家的女人从这都能排到火车站!不识抬举!”
纪南谨面无表情地看着纪父唾沫横飞地侃侃而谈,以前呢,纪父只在喝酒或者赌钱输的时候把纪家祖上的事拿出来说嘴,现在他戒酒戒赌了,却把祖上如何如何挂嘴边。
“阿荣,你别瞎掺和。”纪大伯叫着纪父的名字,他对这个弟弟爱护有加。他离家闯荡,回来时父母早已亡故,留下弟弟跟侄子家徒四壁相依为命。侄子早熟懂事早已顶门立户,反倒是弟弟成了家里的小公主一般的存在。
纪父一瞪眼,“就我们家南谨的条件,王家丫头还要闹分手?对了,听说还要进娱乐圈,呸,我们书香门第可不能让戏子坏了门风!”
其实对于纪家祖是书香门第的说法纪南谨持有怀疑态度,纪父一口一个门风戏子,真有点那个意思。也就是大伯回来了纪家翻身了,要不然纪父还窝在山沟沟里靠喝酒赌钱度日,哪能在这摆谱?
应付纪父纪南谨有经验,点点头道:“我有分寸,放心吧。”
“放心什么?我跟你说,不安分就要打,看她老不老实!”
纪大伯听不下去了,“你那是家暴!要不是你家暴,弟妹也不会离家出走!”
纪父瞪眼,“你怎么不说她先对我冷暴力?我一个书香门第的清贵公子哥能对女人暴力?”
扯到父母的陈年旧事纪南谨就觉得头疼,纪父固然渣,纪母也不是省油的灯,谁也没比谁强。
眼看纪父要翻旧账,他的电话适时响起打断他酝酿情绪。一看来电,脸上的怒意立即烟消云散,堆着笑接了电话,“小丽啊,想干爹了?”
纪南谨垂着眼眸不言不语,书香门第的清贵公子离开山沟沟之后极快地适应了都市的繁华。外面的世界多好啊,比起喝酒赌博来,可以玩的东西海了去,老婆跑了没关系,儿子过继出去了不要紧,他还有很多干闺女,余生繁花似锦。
纪大伯看纪父一边讲电话一边满面春风地走出书房,无奈地叹气摇头。纪南谨木着脸,不怨别人爱说他的八卦,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们家的八卦素材很丰富。
摊上这样的父母,他也很无奈。
第4章 小白脸
白晓提着两袋牛轧糖去孙家串门。
两家相熟,白晓常来串门,孙母笑着迎她进门,一边道:“白晓来啦,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白晓笑着把牛轧糖递过去,“孙姨,这家的牛轧糖我吃着觉得不错,给你带了一些。”然后才道:“工作还没有眉目,面试了几家都在等消息。”
孙母没客气,接了东西笑说她有心了,又劝说工作不急,慢慢找。
白晓脸上笑着心里却想着怎么把话题引到孙立原身上,结果孙母自己就先开口了,“就像立原,终于熬出头了,有个大投资的电视剧找他演男一号。”
白晓在心里比了个中指,脸上却装出惊喜来,“真的吗?我就说立原行的,差一个机会而已。接的古装剧还是时装剧?立原半个字都没跟我提起,捂得真严。”
孙母被哄得心里美滋滋的,自己在儿子心里还是排在第一位,谁也没说就告诉了她。以前她还觉得儿子跟白晓走得太近了些,娱乐圈最怕早早传出恋情,尤其儿子还没站稳脚跟,怎么能被恋情拖后腿?她私心里觉得儿子要是没能混出头,那么跟白晓一起也算门当户对,现在混出头了,白晓就不够看了。
“时装剧,听说投资商的女儿演女一号,大制作!”
孙母的话在白晓心里转了几个圈,纪南谨可能没跟她把话说透,投资商的女儿应该就是劈腿的白富美吧?
心思百转千回,嘴上却道:“立原这次真的时来运转了。”
孙母笑着,又忍不住叹气,“好事是好事,可也辛苦,说为了上镜要减肥。哎呦,他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还要减,身体怎么受得了!”
正说着话,身后传来孙立原带着睡意的声音,“妈……”在看到客厅里的白晓后,声音霎时清醒了几分,“白晓也在啊……”
白晓回身看去,孙立原刚刚睡醒,挑染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套着简单的t恤和沙滩裤,完全不修边幅却不影响他的俊美。
她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立原用手梳了梳头发在沙发上坐下,打了个大呵欠,“昨晚半夜,困死了。”
好看的人打呵欠也是好看的呵欠。
白晓看着这个跟自己一块长大并被自己暗暗花痴多年的男人,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真好看,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可是除了好看之外呢?假设他们以后在一起,因为工作需要,他势必要跟其他女人搂搂抱抱,她受得了吗?
她想多了,他根本没打算跟她一起,所以她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干嘛这么看我?”孙立原又打了个呵欠,等会儿还要出门,要不他也不想起来。
“没有,听说你接了个大制作剧本,要火了。”
孙立原愣了下,扭头对进厨房给他热牛奶的孙母喊:“妈,不是让你别往外说吗?”
孙母把牛奶放进微波炉,“白晓又不是外人。”
“就是,我又不是外人。”
孙立原摊手,“公司有保密协议。”
呵,是不是啊?白晓心说他以前还是她的小狼狗时根本没把保密协议放在眼里,现在跟她提保密协议?他要保密的是跟白富美的奸.情吧?不过,她已经没有刚得到消息时的愤怒,毕竟他们不是恋人关系,不存在背叛。
有很多事真的纯粹看良心。
再者,她有洁癖,二手的男人她接受不了。把拿了她的还回来,他们就两清了。至于多年的感情投入,就当追星了。
孙母端着热好的牛奶出来,“减肥也不能一点都不吃,喝杯牛奶。”
孙立原不耐烦地别过脸,语气不善,“不喝!拿走拿走!烦不烦,都说了减肥!”
孙母一脸为难,白晓面上木然心里大翻白眼,即便已经习惯他这副做派,还是觉得他事逼又矫情。
她又开始脑补,如果她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要像孙母一样给他端茶倒水还要被他嫌弃笨手笨脚不知情知趣?作为一枚鲜肉,他的生命全部都用来保养和打扮得美美哒搔首弄姿摆拍,她是不是要像保姆一样跟在后面给他打杂?
吸了一口气,打住胡思乱想。或许当一个纯粹的颜粉比当他的老婆来的尊贵,老婆给他当保姆,颜粉是他的服务对象,完全不同的待遇。
不过,她今天过来另有目的,“我的工作还没有着落,不如去给你当几天助理,也见识见识大制作。”
孙立原神情不自在起来,“片场又乱又忙,各种灯光打着,还没冷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晓眨着眼,“没事,就算我兼职,找到工作了就回来。有我帮忙,孙姨也放心点,是吧孙姨?”
孙母叠声附和,有白晓跟着自然好。
见孙立原还要劝,白晓笑道:“要是有合适的机会,你帮我引荐引荐,让我也火一把。”
孙立原皱眉,“你……先减肥吧。”
***
孙立原对于白晓给自己当助理的提议并不愿意,孙母却很高兴,拗不过孙母坚持,孙立原也只能答应。
白晓拍着胸脯对孙母打包票,一定会照顾好孙立原,哄得孙母眉开眼笑。事情定了下来,她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仿佛只是一夜之间事情都变味了。从前她看孙立原处处顺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虽不是大红大紫,却也有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现在再看,去你妈的巨婴妈宝!幸好她醒悟的早,自己之前是不是被屎糊了眼?
下午的时候王言欣来了。
昨晚他们在烧烤吧吃饱喝足之后转战ktv,闹到凌晨才散场。虽然挂心白晓这边的情况,但身体吃不消啊,睡到中午才起床。这不,饭都顾不上吃就赶了过来。
白晓正在为后天走马上任做准备,说是助理实则保姆,琐碎得很。
王言欣见她一脸平静,甚至还有哼歌的闲情,不由惊讶,行呀,什么时候修为这么高了?这几年砸在孙立原身上的钱少说也有三五万吧?严格说起来不算多,毕竟她只是个学生,没那么多钱,白家最多算小康,能给的也有限。
“诶,你找孙渣谈过了?”
白晓停下手头的事,扭头看向王言欣,不答反问:“你猜我昨晚遇到谁了?”
“谁?”王言欣一头雾水,遇到谁了值得她特意拿出来说,“渣男贱女被你抓个现行?”
白晓翻了个白眼,不卖关子,“纪南谨。”
这比渣男贱女被捉.奸成双还叫人意外,高中毕业之后纪学霸就成了传说中的人物,谁也没再见过他。白晓怎么遇见他了?“在哪遇见的?”
“烧烤吧外面。”白晓后来仔细想了想,每年聚会班长都会通知全班同学。虽然纪南谨从来没来过,但是他也在班级群里,聚会的时间地点他知道不奇怪。
他是故意去等她的?
王言欣低呼一声,立即歪楼,“诶,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是不是跟杂志上一样帅?整形了还是p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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