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问:“你要过来?”
纪远舟漫不经心应了声,她似乎在挑选食材,问江汐:“牛肉吃不吃?”
纪远舟不是贤妻良母那一类,自然不会做饭,在超市买菜这件事和她性格有些违和。
江汐问:“今天怎么心血来潮想自己做饭?”
纪远舟那边笑了声:“我可没说自己做。”
她下一句说:“你做。”
江汐虽不像纪远舟从来没进过厨房,但她平时基本不做饭,厨艺不怎么样,只擅长那么几道菜。
她笑:“你还真信任我啊,不怕闹肚子?”
纪远舟在那边说了句:“能说能笑看起来状态还行。”
江汐才知道纪远舟是在试探她。
纪远舟似乎已经离开食材区,超市扬声器循环着打折消息。
“我记得你家里连个炒菜的锅都没有吧,就不买菜回去了,”纪远舟说,“以后你置办了厨具的话,你做一顿会拉肚子的饭给我也不是不可以。”
江汐笑:“你吃?”
纪远舟:“吃啊。”
“什么时候过来?”
“快了。”
……
商场离江汐家不远,二十分钟后纪远舟到了江汐家。
纪远舟买了很多小菜,一瓶红酒,顺带买了两个高脚杯。
两人在客厅矮桌边席地而坐,桌上几碟小菜。
江汐握着红酒瓶,五指纤细苍白。她稍倾手,红酒入杯。
江汐推了杯至纪远舟那边,往常纪远舟都是赶班赶点工作,她问了句:“下午还回去工作?”
纪远舟两手撑在身后,腾出一只接过酒杯,懒散点头:“嗯。”
江汐笑了下,举起酒杯:“真是劳模啊,祝纪总监日日攀升。”
纪远舟酒杯跟她碰了下:“那就祝我们江大小姐永远不遇小人。”
江汐发生的事纪远舟基本上都知道,所以她也最了解江汐最适合什么祝福。
她小喝了口红酒,又说了一句:“多遇点好人。”
江汐放下酒杯,不太确定:“会吧?”
纪远舟看她:“会不会我不知道,我好运给你一点。”
江汐笑:“算了,你好运留着自己用,以后找个好人。”
两人边吃饭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江汐知道纪远舟担心她这两天状态不好,特意过来跟她说说话。
“对了,”纪远舟说,“这次是不是又是陆南渡帮的忙?”
江汐掀眸看她。
纪远舟甚至不用她肯定,未等她说话便笑了下:“现在到哪一步了?”
这种东西向来瞒不过纪远舟,她仿佛一只看清世间百态的千年狐。
江汐一手撑着下巴,也答得坦荡:“没开始。”
纪远舟不是很意外:“那就是现在不赶他走了。”
江汐笑了下:“不一定。”
她对陆南渡感情很复杂,原本上次决绝断掉后路,在回头之后她便知道什么都是徒劳。
她很肯定陆南渡当年一定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
但同时心里疙瘩一直在,她介意当年分手的事,也不确定陆南渡是不是三分钟热度。
纪远舟哼笑了声,调侃她:“你就是心软,从以前规矩在他这里打破多少次了?”
对别人倒是心挺硬。
江汐懒得理她。
纪远舟下午还有工作,吃完饭很快离开。
纪远舟一走,江汐拿起手机才看见陆南渡发过来的短信。
她看了眼时间,大概是凌晨陆南渡刚上车不久就给她发了,江汐回来后根本没看手机,也不知道他发了短信过来。
陆南渡最近要出差几天,三天后回来,跟江汐约了回来那天中午。
已经答应人还人情,江汐回了他消息。
只不过仍没把他号码存进自己电话簿里。
/
最近气温又下降了些。
江汐这天去了趟公司,佟芸有几件事要跟她说一下。
电梯里江汐收到陆南渡短信,说已经在她家小区外。
江汐不知道他这么早到,回他短信。
-要不改天再约,现在不在家。
那边的人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故意不理他,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江汐接听,没等她说话陆南渡便问她:“你现在在哪儿?”
强势的质问里带着焦急。
平时陆南渡在她面前一般乖巧听话,以前江汐见他强势一般就是她惹他不开心或者欢爱的时候。
江汐有一瞬间恍惚,几秒后回答他:“没跑。”
陆南渡那边瞬间似是被顺了毛。
江汐说:“公司有点事,但应该不会很久。”
那边安静了几秒,声音恢复往常:“那我过去接你。”
挂电话后江汐径直到佟芸办公室。
佟芸临时有事,江汐在她办公室里等了有一会儿。
中途收到了陆南渡短信,说已经在楼下。
过了会儿佟芸才回到办公室,佟芸向来办事效率高,连带着跟人说话也不说一句废话,不到十分钟江汐便从她办公室出来。
江汐走出公司大门,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
她目光扫过当初被刮花的车壁,早已蹭亮光滑。
阴天,天色灰蒙,风吹在脸上刀刮似的疼。
江汐朝车走去,忽然旁边冲出一人。
在看清对方拿着一幅画扇过来的时候江汐已经来不及反应。
下秒旁边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扯进了怀里。
她听到了抄袭狗的字眼。
同时木板断裂声响起,头顶传来男人一声闷哼。
第34章
画框玻璃随之碎裂。
陆南渡皱眉。
一秒后江汐听见他啧了声, 声音有点不耐烦:“操。”
车就停在旁边, 陆南渡为更好应对, 伸手拉开车门,将江汐塞进车里。
他没看她,脸色不善盯着那边人,甩上车门:“别出来。”
那人年纪大概四五十左右, 皮肤黝黑。许是没想江汐有帮手,原本盛怒的火气看到面前男人时弱了大半。
陆南渡懒得跟他玩游戏,眉间压着躁郁,上前一把攥住男人衣领:“有毛病是吧?”
男人比陆南渡矮了一截,下意识往后退。
自从离开校园后陆南渡已经很久没打过架,看男人这个孬样,他笑了下。
“有病我给你治治怎么样?”
男人这个时候还不忘虚张声势, 结巴道:“动我一下我他妈告你!”
“哦,”陆南渡语气散漫, 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那你打我就可以了?”
他咧嘴一笑:“对不起啊, 我好像不是那么大度,有点睚眦必报呢。”
下秒眼神转冷,一拳狠狠砸在男人嘴角上。
车里的江汐面无表情,没有因此被吓到, 却在看到地上碎裂的画幅时神色一顿。
木板断裂,裱框玻璃碎成网状。
玻璃下是满片的火红色,火焰冲天, 火舌仿佛叫嚣着要从画框里伸出魔爪。
漫天黑烟,熏成黑色的窗口防护栏已经被剪断。
身穿橙色的消防员正欲将窗台上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抱上云梯。
两个小孩嚎啕大哭,小脸沾满黑灰,不要命地往回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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