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欧阳飞似乎是有点紧张了,就连车速也缓了一来,一双眼睛不住的瞟向身旁的她。
“不说。”她一笑,根本不回答他。
“为什么不说?”
“你还没告诉我欧阳威是你什么人呢?是不是兄弟?”
欧阳飞顿了一顿,这才道:“可不可以不回答?”
“为什么?”
“秘密。”
“那好吧,那我也不用回答你的问题了。”
“丫头,你跟他真的很熟?”却不想欧阳飞还是又问了一遍。
“开车吧,我妈打电话了,你听,这铃声就是她的。”手指按下接起电话,“妈,我在路上。”
“风先生有来吗?”杨雪晶期待的问道。
“嗯。”紫伊含糊不清的说着,如果她现在反悔,还有机会不连累欧阳飞,可是……
“那妈现在开始炒菜了,等你们一进门就可以吃了。”
“好的,一会儿见。”
她的鼻子一酸,妈妈好久都没有煮饭给她吃了,想着张医生说起母亲病时的郑重,一瞬间,她的眼泪不可遏止的就流了下来。
一张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拿着,真丑。”
欧阳飞揶揄的声音传来,可他明明没看她,却知道她在流泪。
那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飞落,落在她的心头,清脆作响,连着,隐隐的痛。
拎着大包不包,那么多的东西她不帮忙拿一下都不成,而且还要两只手帮忙。
门才一敲响,扎着围裙的杨雪晶就打开了房门,她的脸色果然不好,可是,却是很开心的样子,“紫伊,快进来,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说着,杨雪晶又扫了一眼紫伊的身后,“风先生是吧?快请进。”
欧阳飞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居然带着点腼腆的道:“伯母好,早就该来拜访了。”
“来就来吧,下次不要拿这么多东西了,我这什么也不缺。”杨雪晶不住的扫视欧阳飞,紫伊扯扯妈妈的衣角,“妈,我去厨房帮你吧。”
“不用,你陪着风先生说说话,咱们马上开饭,不然,可饿了呢,你瞧,都快八点了。”
紫伊想最好不要让欧阳飞单独坐着,不然,出什么差错终究是不好,“妈,他呢?”扫了一眼客厅,并不见洪文强。
“塞车,才打了电话马上到。”
果然,妈妈的尾音才落,门铃就响了,洪文强回来了。
杨雪晶的住处是两房两厅,平时就她一个人住,倒也宽敞,突然间多了两个人,便觉得热闹许多,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奈看,“鸣鹤呀,你们这日子能不能提前些,也让我早些吃到你们的喜糖。”杨雪晶一边吃着一边随意的说着,一旁,洪文强捅捅她的腰,示意她不要劝人改婚期。
“雪晶,婚期定了就是定了,不能乱改的,不然,不吉利的。”
“可是……”杨雪晶还是想要劝着对面的假的风鸣鹤改了,但随即一想洪文强说得也对,“那好吧,只要你们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好。”
一餐饭,吃得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欧阳飞根本不敢多说话,可晓是这样,紫伊也紧张的不行,吃好了,杨雪晶将洪文强和欧阳飞留在客厅,便拉着紫伊的手走进了她的房间,“紫伊,妈有件东西要送给你,就算是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吧。”
那是一支翠绿的碧玉手镯,通体青翠,不带任一点的杂色,杨雪晶拿起紫伊的手亲自的替她戴上,“瞧瞧,多好看,妈祝你和鸣鹤和和美美,婚姻幸福。”
紫伊垂下了头,她觉得有些歉然,门外的那个男人不是风鸣鹤,她却骗了杨雪晶,“妈,我……”
“妈知道你的心,你爸的事让你受苦了,不过,他能娶你,妈就算是……是……”顿了一顿,那个‘死’字杨雪晶终是没有说出来,而是直接道:“也瞑目了。”
“妈,你都知道了?”紫伊突然间的愤怒了起来,原来,杨雪晶早就知道,却由着她为了洪文强而筹了那八千万。
“紫伊,对不起。”也许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日子,杨雪晶第一次的这样与她说话。
原本,心里还有不舍,更不忍在母亲剩下的日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发生,可此刻,紫伊真的怒了。
一个任由自己男人把女儿卖了的母亲,让她甚至有些不相信杨雪晶就是她亲妈了。
如果是亲妈,她怎么可能明知道还不阻止呢?
那与欧阳威把她送给其它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根本没有。
为此,她一直恨着欧阳威。
倏的站起,紫伊是冲出母亲的房间的,奔到欧阳飞的面前,也不管洪文强再与欧阳飞高谈阔论什么,她扯起欧阳飞的手就冲出了门外,惹得欧阳飞急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走,我没有这样的妈,没有,永远也没有了。”
她是那么的后悔,后悔还扯着欧阳飞来让妈妈开心,可妈妈,却把她卖给了风鸣鹤。
“紫伊,到底发生什么了?”才一坐上车子,欧阳飞就焦急的问,紫伊一直在哭,那眼泪让他禁不住的有些心疼,却不得要领,他不知道紫伊在哭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劝她。
突的,车窗被敲响,车窗外杨雪晶正焦虑的看着紫伊,她在喊着什么,可是,隔音很好的车子让紫伊什么也听不清楚,最后瞟了一眼杨雪晶,她是死是活都与自己没关系了,她就当自己从来也没有这个妈,一个把自己卖了的妈,一咬牙,她恨恨道:“阿飞,我们走,我再也不要见她了,一辈子都不要见,死了也不要见。”
可那个死字,她说出口的时候,心却一直在抖,杨雪晶她是真的要死了吗?
车子驶离,她无声的啜泣着,没有回头,她也不能回头,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她回头。
星期天,风鸣鹤回来的时候,紫伊还在睡觉,这两天晚上她总是睡不好,经常会在半夜三更的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所以,这大白天的,少眠的她很自然的就睡着了。
“紫伊……”风鸣鹤放下手中的小行李箱,里面有一些孕妇滋补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反正出差的时候遇见,居然就买了一些回来。
紫伊翻翻身,耳朵里好象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可她真的好困,打了一个哈欠,她继续睡。
风鸣鹤关上了紫伊的房门,把东西放在沙发上就出去了,一个临时的饭局,也许,等他回来了紫伊就醒过来了吧。
可合上门的时候,他却发现紫伊睡得一点也不安稳,就连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是皱着的。
他摇头,他走不进这个女人的思维,那便,不要去理会吧。
毕竟,他深爱着的只有一个洛儿,想到洛儿,他的脑海里闪过蓝调里那个玫瑰色的身影,自从那一夜那酒后的意外,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玫瑰色的身影了。
那女人,她失踪了。
紫伊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揉揉眼睛爬起来,室内一片黑暗,窗外却是万家灯火,这么一睡,就黑天了。
慢吞吞的接起欧阳飞的电话,“阿飞,什么事?”
“紫伊,他回来没?”
“谁?”
“风鸣鹤。”
“没有吧,我去看看。”她爬起来,走出房间,一室的冷清,没有风鸣鹤的半点影子,“没有。”
“那你出来一下。”
“阿飞,到底出什么事了?”明显的,欧阳飞的声音很不淡定,她一听就听出来了,这很不象是欧阳飞,他从没有过这样慌张的时候。
“你出来就知道了,快点。”
“好,去哪里?”
“蓝调,马上,我在那里等你。”欧阳飞急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似乎,真的有急事。
也许是被欧阳飞感染的吧,紫伊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随便穿了一套衣服连眼镜也忘记戴就跳上了计程车,等想起来的时候,计程车已经快到蓝调了。
这时在回去拿就不值得了,况且,风鸣鹤还没回来,她也不见得会遇见风鸣鹤,她做衣小姐的时候妆化的极浓,若是不仔细瞧,其实,根本看不出来她们是同一个人的。
素颜与浓妆可以让女人判若两人,这是不错的。
她走得飞快,不过,因着她是女人,所以,把门的人并没有拦着她,蓝调一向是只收男人的门票不收女人的门票的。
走过门前时,紫伊看到了那个捧着一大束紫玫瑰的服务生,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可笑,她明明都不再来了,风鸣鹤居然还让人坚持的守着,还每天一束紫玫瑰。
就因为衣小姐曾经喜欢坐的位置是洛儿从前也喜欢坐的吗?所以,衣小姐就成了洛儿送给他的礼物吗?
这一切真的非常的可笑,径直的走过,角落里的欧阳飞正向她挥手,“紫伊,我在这儿。”
快步的走过去,人还没坐稳,欧阳飞就叫了两杯饮品,一杯威士忌,一杯橙汁,“紫伊,你喝橙汁吧,孕妇是不能饮酒的。”
“知道,说吧,找我出来什么事?”再吊她胃口,她就快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