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长公主双手捂住脑袋,疯了一般尖叫起来。
皇后沉声道:“瑾元,把公主带下去,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是。”瑾元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忙应了一声,安抚着长公主离去。
皇后看向封纣,目光柔和了许多:“本宫实在是没有想到,天下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些年,苦了你了。”
虽说两人的血相融了,但毕竟这些年来从未见过,两人可谓如陌生人一般。一时之间,也亲切不起来。
封纣神情淡淡,垂首道:“臣那里还有要事,此事只能来告知娘娘,剩下的还要娘娘亲自去查。”
皇后点点头,道:“虽说可以滴血验亲,但一来天子之血不可轻易流,二来,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贵妃所为,所以一切还要等本宫彻查之后,才能告知皇上。在此之前,你便还是大将军封纣。”
封纣起身抱拳,道:“那么,臣便告退了。”
皇后抿唇,叮嘱道:“万事小心,本宫一定尽快查明一切。”
一直到走出皇宫,回到府里,封纣仍有些如在梦中之感。
秦亦坐在老夫人房中,心不在焉地听着蔡氏和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自从那日回城便病了,她这次实在被吓得不清,又上了岁数,再加上在此之前还被“鬼”给吓了两次,身子一下子就虚弱了不少。
秦艽每次一看到她咳嗽时的样子,心里就无限懊悔。
小坐片刻后,她便找借口回了望归楼,刚进院子,怜香便迎了上来,欲言又止。
秦艽看她一眼,吩咐道:“去吩咐厨房烧些热水。”
怜香愣了一下,不得不应了下来去办。
秦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深沉。
由于担心打草惊蛇,她只能像以前一样将怜香留着。
不过,再这么躲避也不是办法,不知道封纣那边和皇上说得如何了?
没过多久,怜香又来求见。
秦艽知道不能继续拖延了,便叫了她进来,怜香禀报道:“小姐,季公子约您明日午后相见,依然是老地方。”
秦艽答应了。
下午些的时候,封纣派管家亲自送来了一封信。信中不止写了与皇上商量的那件事,还写了一件让她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大事。
封纣他,竟然是皇子!
难怪,难怪贵妃一定要杀他!
不过信中所说的那些,还没有说明贵妃是如何得知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的,这一点想必也需要皇后那边去查了。
次日午后,秦艽到十里香去季风也。
但她在房中等了半个时辰,季风也都没有出现。
她正要离开之时,出门便遇上了慕容远。
慕容远讶道:“秦小姐这么喜欢本店的酒菜么,怎么一个人跑来吃了?”
文竹被她留在了楼下大堂。
秦艽笑了一下,道:“这里风景好,过来坐坐而已。”
“那不如再多坐一会儿?难得见面呢。”慕容远笑道。
秦艽摇头:“不了,时候不早了,得回去了。况且,慕容公子想必也忙。”
慕容远耸了耸肩,道:“那好,等秦战回来了,我再登门拜访。”
提到秦战,秦艽心情也好了不少。
应该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到了吧。
以前还以为她和秦战再也不会见面了,而且会成为敌人,没想到,她真的是他的妹妹。之前她那么羡慕的秦家大小姐,就是她自己。
一晃便是半个月过去,期间,季风也一直没再找过秦艽,怜香也没有再传达过任何消息,他这个人,就好像忽然消失了一样。
一切都像是和秦艽没了关系,她的生活真的就如同普通人家的大小姐一样,平静,安稳。
这一日,宫中忽然传出一个爆炸性的大消息——皇上下旨,将于明日正午赐死贵妃,具体事由并未提及。
明旨下达,直接传得让京都内每一个都知晓了。
三皇子顾枭也是直到此时才得知这个消息,当即便赶进了宫里去,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然而这道明旨已经人尽皆知,天子金口玉言,自然没有轻易收回的道理,更何况这件事本就应当判处死刑。
顾枭跪了一天一夜,也没能阻止。
当然,他这么做的时候就知道能阻拦下来的几率很小,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表明他对父母的孝心罢了。
在贵妃被灌下毒酒,宣布死讯之后,皇上的另一道圣旨也宣布了出去。
圣旨上,说明了贵妃当年的阴谋诡计,也说明了封纣才应当是皇后当年所生之子,皇室嫡出大皇子。
在圣旨的最后,皇上轻描淡写地宣布,为弥补对大皇子的亏欠,赐封其为太子。
封纣也正式改了名,按皇族族谱,更名为顾啸。
而至于长公主,则被贬为平民,遣离京都。
皇后原本想要阻拦,但她想起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长公主所表现出来的对封纣的憎恨,便收回了这个心思,只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随其一起出宫,好生照料。
就在封纣受封的同一日,秦战也回京了。
他谁都没通知,直接就回到了秦府,径直朝望归楼而来。
一路上的下人们想要通传,全都被他拦了下来。
秦艽正在房中听文竹说皇上颁下的圣旨内容,突然听见一道好久没听过的熟悉声音,温柔地喊道:“妹妹。”
她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便见秦战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秦艽愣在那里,直到秦战的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她才回过神来,欣喜无比地站起身将他抱住。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可以问心无愧地叫出大哥两个字。
秦战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好久不见,大哥可想你了。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秦艽笑了两声,摇头道:“当然没有了。”
“走,和大哥一起去见祖父他们。”秦战牵住她的手,笑道:“顺便跟我说说,封纣那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一回来就听到那么匪夷所思的消息?他怎么就忽然变成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