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没有什么确凿证据的猜测，但秦艽觉得这个可能信极大。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那人故意毁了这幅画，让温香着急之下跑去找秦艽，那么房中就没了望归楼的下人在，方便其行事。
    不过这个可能性要小许多，毕竟被毁的画原本在她房中的柜子上面，如果不是意外的话，大可以找别的东西来做这个调虎离山计，没必要非用那幅画。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香囊上的水，是普通的水还是什么药水，那些粉末又到底是什么功效。
    至于做这一切的人，秦艽知道，是香眉无疑了。
    如果不是香眉的话，秦妙不会吩咐春水故意在秦康到了之后才把温香引开。
    秦艽一边想着，一边吩咐道：“温香把房间收拾一下，暖玉跟我出府。”
    暖玉闻言就是一愣：“小姐，天色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府去？”
    “不出去能行吗？寿礼都没了。”秦艽有些无奈，不过好在这寿礼她本就没费什么心思，毁了也不心疼。
    若是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什么东西被毁，她肯定就不会如此淡定了。
    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秦艽带着暖玉从侧门出府，直奔泼墨斋。
    泼墨斋就是上次秦艽买画的地方，也就是第一次遇到慕容远的地方。
    她不愿意为了王氏的寿辰费脑子，买字画就是最方便省事的了，再加上上次的事情，想来掌柜对她会更尽心些，一定能尽快买到合适的东西。
    若实在没有，秦艽就再去绣坊或者首饰铺子看看了。
    马车徐徐停在泼墨斋前，掌柜的一见马车装饰富贵，就偏头朝门外看，待看到秦艽从马车上下去，他的一张老脸就扭曲了。
    又是抽搐又是笑的，怪异得吓人。
    暖玉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这掌柜的看起来怎么这么可怕！”
    秦艽低声地笑：“上次我们没给钱从这里拿了一副名画走，他想必是记住我们了。”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走进了门去。
    而掌柜的也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一脸笑容地迎上来，道：“秦小姐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不知小姐此番要买什么？”
    秦艽道：“贺寿的。”
    掌柜好不容易调整好的表情又扭曲了，不由自主地脱口道：“您上次不是已经拿了一副了么？”
    暖玉弱弱道：“这次给钱的。”
    掌柜的神情一滞。摆手道：“家主吩咐了，只要是秦小姐来买东西一概不收钱，我只是好奇，多嘴问一句而已。”
    暖玉立刻就说道：“那幅画被……”
    “被我大哥看中，抢走了。”秦艽及时截断了暖玉的话，又道：“你放心，这次只要选到合心意的，我不跟你讨价还价。至于你们家主说的话，你不必听他的。”
    到手的银子哪有不要的道理？掌柜的笑着点头，道：“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这就去给您找合适的画来！”
    因为这次秦艽既给钱还不讲价，掌柜的一会儿就拿了一大堆画过来，然后拿出最上面的一副来，说道：“这幅画是最好的，小姐且先看看。”
    秦艽眼看着那副画慢慢展开，愣了一瞬。
    说是画，乍一眼看上去却是一个大大的“寿”字。
    等细看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一个寿字并非一笔写成，上面的一笔一划间，全都是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人物画。有老仙翁，有小童子，有妇人有男子，有的拄拐有的托桃，每个人物的动作姿态各有不同，可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物都在笑。
    笑得如同弥勒佛一般，让人一看就觉得喜气。
    秦艽满意地点头，问道：“这幅画多少钱？”
    掌柜的笑道：“这幅画，小姐要不要先猜猜看是出自何人之手？”
    秦艽眯了眯眼，目光落到画面的角落处，可原本该是落款印章的位置，却空无一字。
    这幅画没有落款。
    她又仔细看了看那画上的人物，再后退一段距离去看被组成的那个寿字。
    苍劲有力的一个大字。
    可是，看不出是谁的字迹，也看不出这样的画功是出自哪位大家。
    秦艽慢慢摇头，问道：“这是哪位大师画的？”
    掌柜的嘿嘿一阵笑，道：“这幅画，是我家家主画的！”
    神情间极为得意骄傲。
    秦艽无语，他家家主，不就是慕容远么，又不是什么画作大师，她能猜出来才有鬼了！
    “家主这幅画的定价是五千两，不过秦小姐并非外人，就给三千两吧。”掌柜的笑呵呵的，自己先降了两千两。
    秦艽又看了一眼那副字画，虽然出自慕容远之手有些怪异，但又实在觉得精妙，便点头道：“装起来，暖玉给钱。”
    秦艽原先就有不少银子，后来又被皇上封了个郡主，赏赐下来的东西除了穿戴物品还有许多钱，买这样价格的东西，她眼睛也不用眨一下。
    暖玉却是肉疼，仿佛钱袋里装的是她的钱似的，半晌才掏出银子来递给掌柜。
    等掌柜将画卷装好，秦艽便又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往了上次给柳姨娘看病的那位王大夫那里。
    王大夫是自己开的小药铺，药铺名为“济世堂”。
    秦艽到的时候，正有一名女子扶着老妪从里面出来，走至门口，二人还齐齐回身朝里面鞠躬致谢。
    王大夫笑着挥手让她们离开，转头就看见了秦艽，顿时一愣，忙迎了上来，道：“大小姐怎么亲自来了？”
    秦艽示意他进去再说，等走进去后，暖玉就将那只香囊和用纸包着的一点粉末拿了出来交给王大夫。
    秦艽神情严肃道：“请大夫帮我看看，这粉末是什么东西，香囊上的到底是白水还是别的什么药水？”
    此时香囊还未干透，王大夫拿在手中闻了闻，又转身去拿了银针过来按在香囊上面，片刻，银针就乌了。
    王大夫神色一变，看了秦艽一眼，放下香囊又去看那粉末。
    粉末的量极少，王大夫小心翼翼地用银针试了一下，不知因为量少还是本就无毒，银针并未变色。他又伸手将粉末抹在指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