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忙碌的一天就这样匆匆过去了，雨涵根本无暇顾及她对弗兰克的承诺，每次的课堂都有学生不能按时完成课堂作业，雨涵只好耐心等着。直到晚上她才来得及问候弗兰克，雨涵又仔细询问了他返程的机票时间，检查深圳到湘江机场的路线，最后商议二月十一号的晚上必须抵达深圳，第二天一早坐大巴或火车到湘江机场，确保及时在十二点前赶到。
    “你真是一个天使。”
    看着弗兰克发来的甜言蜜语，雨涵感叹道：
    “中国大城市的交通是很拥挤的，我需要仔细盘算路线，确保你顺利登上飞机。”
    “好的，我希望能够有充足的时间。”
    雨涵疲惫地等不及弗兰克的回复就已经陷入了梦乡。过了一个小时，等不到雨涵的答复，弗兰克傻傻地问：
    “你是在上班还是在睡觉？”
    “那个时候是我的半夜呀，当然在睡觉了。”
    醒来的雨涵发了一个笑脸过去。
    “哦，早上好，今天还要上班吗？”
    “是的呀。”
    雨涵匆匆回复了一个信息就急忙起床准备上班，上午八点有一堂早课，她必须提前赶到。
    直到周一休息，吃过早餐后，雨涵主动向弗兰克发起视频邀请。其实也没有很心动的感觉，就是喜欢看他傻乎乎的笑脸，雨涵有时候也会分析自己对弗兰克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下午五点多，估计弗兰克该起床了，雨涵发消息过去。
    “你的身份信息在网上只能订购四次车票，包括退换票。我取消了已经订好的四号出发的火车票，改成了三号的，这样我们就节省了一天的时间。但是这次定的票，必须从广州换乘。回城的火车票我计划坐火车从怀化到长沙，然后长沙到深圳。等我买好了怀化到长沙的火车票，再去买长沙到深圳的火车票时，才发现你的身份信息已经不能再订购了。我搜索了相关信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但似乎没有办法。”
    “由于时间紧迫，火车票很快就要售空，我担心你不能及时买到火车票，就查看了一下机票信息，长沙到珠海的特价机票，价格很便宜，我建议你坐飞机到珠海，然后珠海转湘江，距离和深圳差不多。”
    “机票我还没有买，等你醒来，请告诉我你的想法。”
    雨涵把机票信息截图发过去。
    弗兰克似乎不太高兴雨涵的做法，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雨涵不和他一起返程，雨涵向他发起视频请求，仔细向他解释着，机票的价格是火车票的两倍，出于经济上的考虑，雨涵选择坐火车回深圳，但是弗兰克的火车票她无法帮忙预订，很有可能他自己不能及时订到火车票，那样就只好坐飞机了。
    听了雨涵的解释，弗兰克突然问：
    “如果我来支付所有你的车票费用，怎么样？”
    “完全没必要这样做，我会给你安排好路线，告诉你怎样走。”
    可是弗兰克坚持要让雨涵和他一起坐飞机，雨涵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她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资助，只有这一次，她努力想保持住自己的自尊，不想拖累弗兰克太多，但弗兰克似乎并不介意，他更看重的是旅途的顺利安全，或许也有和她在一起更多时间的想法吧。雨涵无奈地答应了，她的心向弗兰克又靠近了一步。
    弗兰克在网上预定了两人的返程机票，他又催促雨涵赶紧落实导游和酒店的事情。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找酒店上。”
    “明天我就问导游，他的行程服务包含了住宿和餐饮的，不要担心。”
    雨涵把行程用软件翻译了发给弗兰克。
    “这个软件翻译很糟糕，看得糊里糊涂的，还是得问你。”
    “我明白就可以了。”
    雨涵调皮地说。
    “到了那里我们再给导游钱，现在只需要付一点定金，记得要换一些人民币。”
    “好的，似乎所有的都搞定了。”
    “才不呢，导游服务只是五天四晚，我们在凤凰要多呆两天，然后长沙要住一晚，到了珠海还要住一晚，这些都还没有预订。”
    “那现在就要把这些确定下来了，我真的不想到时候再出现什么麻烦。”
    看着弗兰克认真的模样，雨涵急忙安慰道：
    “不需要这么早呀，我们还没有确定具体的路线，是在火车站还是汽车站附近好，我要了解更多的信息后才能决定，春节期间，交通是个大问题。”
    “我现在不能购买火车票，网站这个时候已经停止售票了。”
    看着雨涵的信息，弗兰克紧张地问：
    “什么火车票？你都已经买好了的，对吧？”
    “我想看看是否还有怀化到张家界的票，我忘记了我不能为你预订。”
    “把网址发给我，我来试试。”
    “就是你买机票的那个网站，也可以定火车票的，但是现在已经停止售票了，要等到明天早上。”
    “我查看了一下车次，如果我们预定早晨四点多出发的票，那么就不用预订酒店了，半夜到怀化，然后在车站睡一会，买卧铺票，上车再睡三个多小时就可以到张家界了。”
    雨涵一边查看车票信息一边解释道。
    弗兰克发来了信息截图。
    “是这个吗？我想确保这个车次就是你说的那个。”
    “是的，好像你现在也不能订。”
    “可以的，我现在正在操作。”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弗兰克兴致勃勃地让雨涵把身份信息再次发给他，终于成功提交了购票请求。雨涵眼皮沉重地看着弗兰克发来的截图，她不想打击弗兰克的兴致。果然，过了一会，弗兰克发来了消息。
    “订票的结果最终要等到北京时间六点以后才能知道，你赶紧睡觉吧，接住我大大的拥抱，好梦。”
    “接住了，明天见。”
    因为有希望，雨涵似乎忘记了现实，沉浸在和弗兰克编织的梦境里。
    上午，她一边批改学生的作业一边抽空回复弗兰克的消息。弗兰克发来他的早餐图片，一个牛油果、一根香蕉、一枚李子、几颗蓝莓，还有一杯燕麦片。
    “看着不错，非常健康又美味。”
    雨涵接着又打开他发来的链接，原来是蹦极。
    “你准备从玻璃桥上跳下去？”
    “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你跳下去。”
    雨涵开玩笑道，等不到弗兰克的回复，雨涵猜测他又在埋头写字去了。
    “嗨，火车票订好了！”
    晚上弗兰克发来了车票截图。
    “我们将会有两天的时间停留在凤凰古城，探访周边的寨子，很不错。”
    “是的呀，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原生态的乡村景色。”
    “只有十八天了。”
    弗兰克发过来一个笑脸，雨涵似乎看到了他一脸的期待。
    “我们停留在古城的两天里，你想和我一起坐船在河上游览两岸风光吗？”
    “似乎不错的主意。”
    “是的，在船上远眺两岸风光，是一个很好的拍摄角度。”
    弗兰克念念不忘他的拍摄，湘江的灯光夜景拍不到，古城古色古香的灯光秀，应该对他更有吸引力。
    “让我找一些原生态村落相片给你，这是我在贵州时拍摄的，那里和湖南接壤，都是苗族聚居地，风情习俗相似。”
    雨涵一边说一边发送着她找到的老照片。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我喜欢当地古老的传统文化和建筑。”
    弗兰克一边欣赏相片一边憧憬着即将到来的旅程。
    “我们可以租一辆汽车或者摩托去拜访古城周边这些村落吗？”
    “一想到就要去那里，我好兴奋。”
    看到弗兰克的消息，雨涵笑了起来，他真是一个充满孩子气的男人。
    “我想应该可以的，不过汽车不行，你没有中国的驾照。”
    “我有美国的，汽车和摩托车都有。你喜欢摩托车吗？”
    “我比较喜欢坐在你后面。”
    “你要告诉我该往哪儿走。”
    “真希望你能够有更多的假期。 今天早晨我已经把周边的一些景点截图发给你了。”
    “噢，我看到了，沱江看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足够的时间。”
    “omg，这儿还有一个南方长城，我们必须要去看看，我都不知道南方也有长城。”
    “在哪儿？是在我发给你的截图里看到的吗？”
    雨涵也没听说过这个南方长城。
    弗兰克发来截图，在他画的圈里，雨涵看到了南方长城的踪影，雨涵昨晚只是顺手把找到的周边景点一股脑截图发给他，自己也没来得及细看。
    “我还喜欢图片里的这个博物馆。”
    ......
    听着弗兰克的喋喋不休，雨涵打断道：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几乎有三天的时间停留在那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好吧，我喜欢这个计划，很放松又简单，我的脑子似乎停不下来了，想得真的有些多。”
    弗兰克自嘲道。
    “放松，慢慢地放松。你喜欢喝茶吗？”
    “是的，绿茶和白茶，然后放一点蜂蜜。”
    “嗯，也许可以在那个古城找到好茶带回去。”
    不知不觉又过了午夜，在弗兰克的陪伴和拥抱中，雨涵的睡眠平稳香甜。
    第二天上午，雨涵忙完后打开手机，看到弗兰克发来的消息：
    “嗨，我真的好忙啊。他们想让我在离开之前做更多的工作。”
    “瞧，我今天拿到签证了！”
    雨涵看着弗兰克发来的图片，十年签证。美国人来中国真容易啊！雨涵感叹着，自从经历了那次漫长的签证办理过程，雨涵对签证已经有了心理障碍。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贫穷的国度和人们走到哪里都被人警惕，生怕你瓜分他们的利益。
    “嗨，我在外面。”
    雨涵打招呼道，接着发过去一段录像。今天学校组织学生参观郊外的百花园，一大早两辆大巴载着学生一路欢声笑语向西奔去，雨涵也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走出城外。现在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学生们正在一个空场地上集合，准备做游戏。
    “真高兴你这么快就得到了签证，而且还是十年的，祝贺你！”
    雨涵匆忙地发过去几张现场照片，就无暇再去和弗兰克说话了。
    中午，和学生一起做饭吃过午餐后，孩子们跑到野炊场地前面的大舞台上，兴高采烈地唱起卡拉ok来。一曲“卡路里”将学生们的热情推向高潮，大家围着舞台跳起了圆圈舞，老师们也兴奋地加入了队伍中。雨涵将这热烈的场面录下来发给了弗兰克。
    “瞧，我的学生们多么开心！”
    “你可以做更多的工作，但是只需要八个小时就够了，下班就回家，没必要工作到十个小时。”
    “我想你那里要比我们这强多了，至少你加班可以按小时计加班费用或者调休，我经常有时一天工作超过十个小时，都是免费加班的。”
    雨涵又反过来安慰着弗兰克。
    晚上十一点多，弗兰克姗姗来迟地发来了信息。
    “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好期待这个假期，实在是厌倦了不停的工作。”
    “我和你一样，也很忙，好在我的工作没你的那么单调。”
    雨涵又发过去一些图片。
    “非常美丽的花园，你看到了我发给你的图片了吧？”
    “是的，谢谢，看到你，感觉真的很好。”
    弗兰克发来了一张朝霞图。
    “今天早晨。”
    简短的话语令雨涵感觉到他工作的忙碌。
    这应该是太阳即将喷薄而出那一刻，厚厚的云层与旷野中的白雪被一抹壮丽的橙红割开，整个世界即将被唤醒，雨涵似乎听到了大地的呼吸声。
    “真是美极了！难得一见的情景。”
    弗兰克那边没了消息，看来他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当雨涵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弗兰克发来的笑脸。
    “只是想说，嗨。”
    “嗨，每当我醒来，看到你的笑脸，真好。”
    看着相片里弗兰克越长越长的浓密胡须，雨涵调皮地说：
    “我想摸摸你的胡子。”
    一天一夜过去了，弗兰克终于说话了：
    “真抱歉，昨晚我忘记给手机充电，回到家就开始写作。今早上班，又忘记带手机了。每当我特别忙碌时，就会丢三落四，头脑混乱。”
    “你当然可以摸摸我的胡子，呵呵，涂过护发素后，很柔软。”
    “你今天怎么样？”
    雨涵一边读着弗兰克的信息，一边想象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
    “我刚醒，你应该好好休息，睡一个好觉。”
    “一定很累吧，现在？”
    “不，你累吗？”
    “现在是我的早晨呀。我以为你工作了一天，现在累了。”
    “哦，我的大脑累，但是身体不累。抱抱你，早上好。”
    弗兰克发来一个张开手臂的表情。
    雨涵害羞地笑了。
    “很快，我就能得到你真正的拥抱了。”
    “你现在最好放松一下，不要再写了，看会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