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北刚从z国一流大学医学院毕业。
凭着在校时的优异成绩,再加上导师的推荐,她很顺利地进入到了桐城一家三甲医院上班。
因为她爱恋的学长顾司迦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虽然以她的资历,经常看不见他的人,但她只想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能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极好的!
娴熟的业务技巧,再加上谦虚好学的工作态度,安晓北很快地成为了手术科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刀大夫。
安晓北一度认为,除了爱慕学长顾司迦这件事未果,自己算是幸福的。
有一份稳定而收入颇丰工作,还有一个同样是医生的模范男友。
安晓北觉得,她满足了。
从小就比一般人聪明,爱热闹怕寂寞的她,因为家里缺少家庭温暖的氛围,更是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学习上面。
小学,她读了四年。
初中加高中,四年。
15岁那年,全省理科高考状元的她考上了京华大学医学部。
五年的医学本科,她用了四年。
男友梁海斌是比安晓北大一界的同系大学师兄,在安晓北考上医科大学没多久,就对安晓北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在得知顾司迦是个gay以后,安晓北彻底偃旗息鼓,灭了对顾司迦的执念,在梁海斌的温柔攻势下,很快沦陷了。
谁能想到,那么一个君子翩翩,谦谦如玉的温雅男人竟然只喜欢男人了呢?
安晓北的一颗少女心,碎成了渣渣。
在梁海斌大二升大三的时候,安晓北就通过特别考核,从大一直接升到大三。
在那将近四年的时间里面,梁海斌没让安晓北失望。
打水买饭,记笔记占位,甚至帮忙洗衣服,梁海斌的表现可以打到漂亮的一百分。
室友们各种羡慕妒忌恨,纷纷戏称梁海斌是“二十四孝模范男友“。
毕业后,两人的工作单位并不是在同一处,可是梁海斌依然继续他“模范”的路径。
同科室的一个大嘴欧巴桑甚至问安晓北,“那是你家的童养夫吧?!”
安晓北当时笑得很开心。
工作单位的人际关系不比学校。
安晓北本来就不善与人交际,加上性格单纯,遇到聊得过来的还能说上几句,要是遇上尖酸刻薄,八卦难缠的,她也只会扭头不理。
本来同事之中就有那么几个对安晓北这么年轻就当上主刀医生的事情很有看法。
工作上不能使绊子,只能平时言语上挖苦嘲笑,偏偏安晓北对他们不理不睬,于是,各种编排安晓北的谣言就出来了。
说什么安晓北在学校的时候为讨好导师,自愿被潜规则;也有说安晓北跟医院某个管理人员在值班室暗中幽会;更甚至,有人直接说安晓北是某个高官的情妇,靠这出卖肉体才进了手术科当上主刀医生。
谣言在医院里面传得沸沸扬扬,最后,还是因为当事人没有任何的回应才慢慢消停。
可也只有梁海斌知道,在谣言传得最厉害的那一段时间,安晓北憔悴了许多。
靠着梁海斌的支持与鼓励,安晓北很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尽量地,把重心都放在了工作上面。
安晓北的一把手术刀,可以说是使得出神入化。
大学时期,专门教学生动刀的导师杨永华曾经说过,安晓北是他教过那么多的学生里面,用刀最准,最快的学生。
安晓北甚至还有个外号,叫“小安飞刀”。
凭着这一手上绝活,安晓北得到了医院领导的重视与支持。多次有重要人物的手术,安晓北都被点名参与。
眼看工作一切顺心,与梁海斌的恋情也快要开花结果的时候,厄运降临到了安晓北的头上。
一个政要人物的手术,安晓北又再次被点名参与。
这是一场胸内科手术,主刀医生2人,拉钩2人,器械护士2人,麻醉医师1人,巡回护士2人,再加上主治医师以及副院长压阵,共计11人。
非常华丽庞大的医疗阵型。
手术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可是当手术快结束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院长,病人的血压在不断下降。”巡回护士提醒副院长。
副院长使劲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给我稳住,不管怎么样,病人不能有事!”
只可惜,病人最终还是没再能醒过来。
副院长一下子瘫倒在地。
其他的医护人员也都沉默了。
主刀的另一个医生道:“情况不正常,我们需要手术排查。”
两天后,安晓北看着副院长递过来手术排查结果,错愕,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安晓北笃定地道:“我怎么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呢?”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副院长板着面孔,“年轻人,太过自负不是好事,这个排查结果我们医院已经送去了病人家属手上,对方可能要求赔偿,你做好心理准备。”
“不,我不接受,我要求再次排查。”安晓北很坚持,她很确定自己当时绝对没有犯这样的过错。
“小安……”副院长想说点什么改变安晓北的决定,可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放下电话以后,副院长两手放在大办公桌上,手指尖相碰,“病人家属已经让医管局介入了调查,你这几天就先停职,回家等着调查结果吧。”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安晓北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好回到了家里,等待新的调查结果。
“我们家的天才医生回来啰。”
安晓北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进家门,就听到同父异母的妹妹安茜怪里怪气的挖苦声。
“诶,天才医生,你今天又割了多少个人的肠子啊?”18岁的安茜穿着廉价的吊带睡衣,乱七八糟的头发因为喷过发胶,堆在头上像鸡窝一样。
安晓北没理她,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是原本的阳台用隔板封了一半,除了那张八十公分宽的单人床外,仅余下三十公分的过道。
狭长的阳台一头,除了用来晾衣服,还堆满了杂物。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臭医生吗?“安茜嚼着香口胶,窝回沙发上看她的连续剧。
“她是没什么了不起,可你呢?都复读一年了,能不能考个名牌大学给我看看。”安晓北的后母曾红对安茜说道:“什么时候有通知啊?对门的小强昨天都收到通知了。”
“唉,妈,你急什么,小强被录取的学校只是二流大学,你跟他比,切……”安茜对自己的母亲泛着白眼。
安晓北把自己给埋在被子里头,给梁海斌发短信。
“海斌,我不开心,你在哪?”
十分钟后,手机收到了短信,“我今晚加班,晚点给你电话,乖。”
“好吧,我等你。”安晓北沮丧地把电话扔在一边,心里头奇怪,梁海斌最近怎么经常加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