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保证,堆完积木就睡觉!”林缘缘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些话,一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苏简生见她的双眼里面都迸发出了快乐的神色,只能认命的去旁边拿了一件薄薄的小外套给她穿上,这才把林缘缘从被子里面抱了出来。
一大一小蹲在地上认真的堆着积木,没有关好的房门里面时常能够传出两人争执的声音,不过,说是争执,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林缘缘在“训斥”苏简生。
“不对!那个绿色的不是放在那里的!”
“也不是那里!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呀?还是我来吧,你去放那块红色的,它挨着那块黄色的积木……”
钟名也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着父女两人之间的互动,只觉得羡慕不已,因为他和苏简生的年龄差不多,但是对方已经有了一个即将六岁的女儿,他呢?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又过了一会儿,钟名也总算是听到房间里面安静下来了,心知,林缘缘这是终于睡着了。
果然,十分钟左右之后,钟名也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转身一看,一脸憔悴的苏简生从里面走出来了,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还能看到钟名也,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要是没事,钟名也不会这个时间还在这里等着他。
钟名也跟在苏简生的身边朝着前面走去,没着急开口,等离林缘缘的房间有些远了,估摸着两人的谈话声不会吵醒她,钟名也这才说道:“今天去医院拿药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的侧脸和夫人很像。”
钟名也说这话的时候,苏简生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一个易拉罐装的可乐,原本他正打算打开上面的拉环,听了这话,一时间,动作便顿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简生才拉开了拉环,在安静的厨房里面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还有可乐不断冒泡的声音呲呲啦啦的。
“是她吗?”
“很像,不确定,也就那么一瞬间,然后她就离开了,似乎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嗯。”
有关那个像林危言的女孩,两人就聊了这么多,厨房里面又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宁静之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都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窗户外面的天空中微微泛起了鱼肚白,两人这才恍然大悟般的抬起头对视一眼。
“苏总,今天医院的人说,以后的药,都需要现熬,凉了之后,不适合孩子喝,从医院到家里的距离也不算远,他们担心以后万一遇上堵车什么的……”
苏简生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可笑无比,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怕凉?现在没有保温桶么?医院里不过是觉得每天熬制出来有些麻烦罢了……我还不知道他们么?能省一点事儿是一点……敷衍的态度。”
苏简生的脸色很不好,说完那些话之后,抬手喝光了手里面已经所剩无几的可乐,这时候他才发现,因为他长时间将可乐暴露在空气之中,里面的二氧化碳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入口,只有甜腻到令喉咙难受不已、如糖水一般的东西。
钟名也知道,苏简生这段时间的心情很不好,一是因为林缘缘反复无常的病情,不过是一个小感冒,竟然一直拖拖拉拉一个多月还没有好。二是,林危言还是没有消息。
想着林缘缘的身体,钟名也又低声说道:“苏总,中药在熬制的时候,中途不能添凉水,您可记住这一点,……最好还是,您自己熬。”
苏简生微微点头,知道钟名也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陆如双已经丢尽了脸面,一时半会儿的,是不敢来这里缠着他了,不过,欧茗庄倒是经常来,还总是给家里的下人买什么东西,要是那个女人在林缘缘喝的药里面动什么手脚……
“行了,这段时间,我忙着陪缘缘,公司里面的事情多亏你了,你也多注意身体……”说到这里,苏简生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说话的语气顿时变的有些焦急:“不早了,今天早晨应该还有个会需要你帮我开,今天就别走了,在我这儿选个房间去休息吧,快去。”
钟名也知道会议的重要性,当下也不再推辞,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离开了黑暗的厨房。
一时间,没有开灯的厨房里面只剩下了苏简生一个人,看着整洁但空荡荡的厨房,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不远处的炉灶上。
明明前不久,那个倔强又清冷的身影还时常出现在厨房,现在,却是在什么地方都看不到她了。
苏简生无声的苦笑了一下,随后缓缓起身朝着一楼的洗手间走去,准备洗把脸就去睡觉,谁知,用冰冷的凉水洗过脸之后,顿时便精神了不少。
“看来,今天又是个不眠夜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苏简生忍不住朝着下巴摸去。
这段时间,他连门几乎都没有出过,胡子自然是想起来才会刮一次的。原本男人的胡子就长得快,这才小半个月没有刮胡子,下巴处已经密密麻麻的生出了一堆的黑森林。
似乎,上一次刮胡子是很久之前了吧?想到这里,苏简生又耐着性子拿起一旁的刮胡刀朝着脸上招呼过去,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竟然不小心刮破了自己的下巴。
青黑色的胡茬处有一道淡淡的刮痕,那是刚刚刮破的地方。
已经很晚了,苏简生懒得处理伤口,胡子刮了一半,也懒得继续刮了,只随意的用冷水洗了把脸,随后便离开了洗手间,一个人来到了客厅打开电视坐在了沙发上面。
旁边的小房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苏简生回头看去,见是王妈的房间,心知,对方这是又被他吵醒了。
果然,几分钟后,王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了:“少爷,您又醒了?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