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郑宝珠看到刘氏被打的那么惨，内心会出现波动，但现在，她心如止水，这一切都是刘氏咎由自取。现在，她不是要让刘氏后悔留下来，更不会给她钱让她滚，郑宝珠要让她哭着求自己放她走。
    刘氏本以为自己已经扭转了这种局面，可不曾想，竟然还是这般被动。
    她恨，恨郑宝珠，也恨穆家老太太，更是恨现在穆府里头的所有人。如果要说郑宝珠做的这一切得到了什么回报，那就是成功的挑拨了刘氏跟老太太的关系，前世两人臭味相投，但今生，她在刘氏的心里头种下对老太太仇恨的种子。
    在李嬷嬷的棍棒调教下，她内心的恨，也在不断发酵。
    “看，还用这种眼神看我！”李嬷嬷发现刘氏的眼神很不服气，又打了她两下，面对毫不留情的她，刘氏只能强颜欢笑，痛得受不了，她也只能开口求饶：“嬷嬷，我不敢了，不敢了……”丑态百出。
    郑宝珠跟穆老太太一起坐在客厅，看着她受罚。
    不同前几日的是，这次二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流。
    郑宝珠面无表情，老太太的眼神带着一丝狐疑，她偶尔会偷看了一眼她，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尤其是刘氏被打之时，但让她失望的是，郑宝珠毫无反应。倒是她身边的两个丫环，一脸解气之色。
    “宝珠，你觉得这么调教她，管用吗？”老太太忍不住开口询问，想看看她的态度。
    “婆婆，这些嬷嬷曾经在宫里头待过，在皇宫如果像刘氏这种态度，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嬷嬷是专门调教宫女的，她们要不是不行，世间上恐怕就没人行了。只不过这学习，是细水长流之事，急不得，穆清不也是经过十年寒窗苦读才能考上状元，给她一点时间吧。”整不死你！
    郑宝珠想要整刘氏，再简单不过，嬷嬷只是其中一种手段。
    老太太微微颔首：“也对，慢慢来。”
    她察觉到郑宝珠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所以她就显得有些低声下气。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前世若郑宝珠凶狠一点，也不会那般的凄惨。
    不过前世已是过去，现在亡羊补牢还不晚。
    一个时辰不到，刘氏就被整的不成人形，这几天的休养算是白费了。
    “我不行了，我想休息一下。”刘氏满头大汗，双腿颤抖的很厉害。李嬷嬷存心要整她，所以让她站在太阳低下，更是不让她喝水，她自是受不了。
    “休息？”李嬷嬷冷哼一声，她看了一眼客厅人的二人问道：“夫人，刘氏说想要休息，请问可以吗？”
    郑宝珠露出一抹微笑，她看了一眼老太太：“婆婆，你觉得呢？”那语气，分明有点威胁的意味。
    “当然不行！”老太太一拍桌子，盯着刘氏怒道：“这才多久，你就要休息，想想清儿，他以前没日没夜的读书，从未喊过苦说过累。”
    郑宝珠是故意问她的，就是想看看她的态度。
    “嬷嬷，你也听到了，继续。”
    李嬷嬷又给了刘氏一尺子：“少给我偷懒，继续，在宫里头，你这种丫头我见多了，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本嬷嬷可不吃这一套。”
    “那让我喝一口水吧。”她嘴唇干涸，面色苍白，不断的用舌头湿润嘴唇。
    闻言，郑宝珠忍不住起身，朝着刘氏走过去。她手里头端着一杯茶，见到她走来，刘氏心里头一阵狐疑，觉得她不可能这么好心。
    不过口渴难耐的刘氏露出一脸笑：“谢谢姐姐。”
    郑宝珠走到她面前，眼神冷漠。
    刘氏伸手想要去接她手中的杯子，但郑宝珠手一伸，杯中的茶水就泼在了她的脸上。“学了这么多天，还这么蠢，简直就是废物，现在还想喝水，简直做梦！我警告你，若是嬷嬷对你的表现不满，今天你别想吃喝拉撒！”
    “你……”她万万没想郑宝珠竟然这样。
    “啪”的一声，郑宝珠给了她一巴掌：“刚才嬷嬷说的话忘了吗？你一个贱婢，怎么跟我说话的！”
    刘香莲被她打了一巴掌，心里很不服气，怒视着她。
    郑宝珠看到她的眼神，扬手把手里头的杯子砸在地上，杯子瞬间四分五裂。“给我跪下！”
    今天，她是真的怒了。
    “还不跪下！”李嬷嬷在宫中呆了多年，见过很多惨绝人寰的折磨，所以对于这些事，她早已麻木，而且她能成为嬷嬷，自然是有着过人之处。她把散落在四周的杯子碎片用脚扫到了一起，言下之意，就是要让刘氏跪在这些碎片上。
    刘氏没这么傻，她当然是避开了这些碎片下跪。
    然而嬷嬷也不是省油灯，冷哼道：“自作聪明，跪着过来跟夫人道歉。”
    对于宫中人的手段，郑宝珠早有所闻，只是没想到确实够狠。
    刘氏看了一眼面的那些碎片，她的内心在颤抖，这要是碰到，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她只好绕过那些碎片，嬷嬷见状，感到一阵愤然，走到她身后，直接一脚，她失去重心，身体向前倾，她也下意识的伸出手，防止自己摔倒。
    但她的双手却按在了杯子的碎片上，一股钻心的疼传遍全身，她慌忙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右手，手心被扎破好几处，鲜血直流。
    穆老太太是个狠心的恶妇，但见到这一幕，心里也不免一阵发毛，她有点看不下去，却又不想得罪郑宝珠这个恶媳，所以干脆起身离去，眼不见为净。
    反正刘氏在她心里头，也没任何位置。
    见她离开，郑宝珠不仅笑问：“婆婆，你这是要去哪？”
    “我出门买些菜。”
    “婆婆慢走。”
    老太太一走，郑宝珠低头看了一眼刘氏：“好好给我跪着。”同时露出微笑，“嬷嬷，里面请，喝点茶解解渴，待会我们再继续。”
    李嬷嬷笑的很灿烂：“谢谢夫人。”
    郑宝珠给她倒了一杯茶，还吩咐玉环去切一个用井水冰镇过的西瓜。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道理谁都懂。嬷嬷也知道她是想要进一步收买自己，嬷嬷也愿意被她收买，当然，前提是得看郑宝珠拿什么来收买她。
    “嬷嬷，我看你肤白貌美，应该还很年轻吧。”这么年轻，若真的是嬷嬷，不应该出宫才对。
    “夫人见笑了，我今年已经三十五。”
    “成亲了吗？”
    “尚未成亲。”
    “为何？”
    “我前两年才出宫，老姑娘，无人敢娶。”
    这也是做嬷嬷的可怜之处，别看她们在宫里头欺负那些宫女太监，但注定孤独终老。
    “可否冒昧问一句，嬷嬷为何这般年轻就出宫了？”
    三十三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年华早已不在，可对于一个嬷嬷而言，正值年轻。
    李嬷嬷没有回答，眼神却浮现出复杂之色，应该是在回忆宫中的生活，想必是经历丰富。
    “若是不便，可不说。”
    她苦笑一声：“没什么不便。”
    原来，李嬷嬷二十三岁跟着自家小姐一起进宫，在宫中呆了十年，小姐被册封为贤妃。但因为贤妃心善，奈何最后被人陷害，惨死冷宫。所以，身为贤妃身边的人，年轻的继续留在宫中，年长的则逐出宫。
    说起这些事，李嬷嬷潸然泪下，跟之前恶毒的样子，截然相反。
    “嬷嬷节哀。”
    “贤妃对我恩重如山，若不是她救了我，我早就冻死街头，可惜我却没有给她报仇的机会。”她恨，眼神充满了恨意。
    “那嬷嬷可知是何人陷害贤妃！”
    “是……”嬷嬷差点说出来，但随后又一笑：“夫人，无凭无据之事，还是不说的好。”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她对任何人都有防备之心。
    虽然她没说出那个人，但郑宝珠看的出来，她知道是谁，也很想报仇，只是一个已经出了宫的人，想要报仇，简直异想天开。
    两人又聊了一会，两人偶尔会提及皇宫提及贤妃。
    这种不经意的提起，更能看出李嬷嬷对贤妃的忠诚。
    “嬷嬷，若我能送你进宫，你可否愿意？”郑宝珠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闻言，李嬷嬷目瞪口呆，但随后马上跪在她面前：“若夫人能让我进宫，奴才感激不尽，日后夫人若有任何需要，奴才万死不辞。”
    “嬷嬷快快请起，我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让你入宫，只是尽力而为。”
    “夫人，若您真能让我进宫，奴才必定不会让您失望。”她给郑宝珠磕了一个头。她不傻，郑宝珠不可能平白无故送她入宫，但她想报仇，所以不管郑宝珠要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我尽力，至于能不能成，过几日我给你答复。”
    “谢谢夫人。”
    刘氏最后晕倒在院子里头，但这次，郑宝珠一点都不同情她，就让她躺在那。
    送走嬷嬷之后，郑宝珠便去了戏院。
    对于她，断情笔给予的评价很高，甚至觉得她已经可以不用再来学习，因为他会的，都已经交给了她，现在，郑宝珠要做的就是勤加练习。而她自身，也很勤奋，否则进步不会如此神速。
    当郑宝珠从戏院回来，穆清也已经在家里头。
    他露出一脸殷勤的笑：“宝珠，你回来了。”
    “恩。”郑宝珠对他，一副爱理不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