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庭!
坏了,他打给了爸爸,那岂不是告诉陆政庭,他们已经见过面。
她此刻还不想见到陆政庭,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他若是知道自己在医院,一定会马上过来堵人,奈何动掸不得,他要做什么也是任人宰割。
心念一动,她强忍着难受的呕吐感,低声对陆景亦说:“景亦,你先回去吧,姐姐现在需要休息了,还有,让你爸爸也别过来,姐姐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让姐姐好好睡觉可以吗?”
“为什么?姐姐不想见我爸爸吗?他不会欺负姐姐,一定会替我们将坏人打跑,还会感谢姐姐的。”
“我知道,只是我现在不舒服,想睡觉了,不如让你爸爸明天再过来,景亦也回去休息好吗?你的金毛还在宠物店,跟司机一起回去看看吧。”
“可是姐姐,你一个人在医院,我要照顾你。”
“不用了,我没事的,这里还有护士姐姐,有医生哥哥,你放心吧。”
顾安溪只想尽快将人打发走,陆景亦就是不肯,他也是个不好骗的,说了半天,口干舌燥,本来就难受得要命,这下直接累得只想睡过去。
“姐姐,还是让我照顾你吧,刚才王叔叔说你可能是不好意思,没关系的,我喜欢跟姐姐呆在一起,就让我一直在这里陪你吧。”
……
让我去死吧。
一计不成,她只能想到出院了。
“景亦,你帮姐姐打个电话好不好?”
“好。”
陆景亦被哄骗着拨通了陈敏的电话,她带猫出去洗澡,半天不见回来,陈敏急得很,正准备打电话问她,她就主动打过来了。
“死丫头,你上哪儿去了,洗个猫洗了半天。”
“我……在医院。”
“什么?”陈敏吓一跳:“出什么事了?怎么在医院?哪里的医院?严重吗?我马上过来。”
“我没事,就是脑震荡,你过来接下我吧。”她报完地址就挂了电话,然后对陆景亦说:“你看到了吧,等下有另一个姐姐过来照顾我,你就不用守在这里了,打电话让你爸爸也别过来,你也回去吧。”
陆景亦趴在床沿摇头:“那怎么行呢?爸爸要亲自跟姐姐道谢呢,还有赔偿,姐姐你放心吧,我爸爸有钱。”
“……”
“姐姐,你现在好点没有?”
“景亦,只要你爸爸不来,或者你先跟司机叔叔回家,姐姐就能好过来了,现在你们看着,我不习惯,更不舒服。”
“这样吗?”
陆景亦不知道会这样,他有些难过的站了起来:“那我就出去外面等吧,姐姐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不要怕打针哦,如果你叫,我会进来陪你的。”
“好。”
软糯的童音,烫到她心尖上。
顾安溪忍住眼泪,重新闭上了眼睛。
现在只能祈求陈敏比陆政庭先一步到来,不然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又会惹来麻烦。
脑震荡的感觉很难受,她顶着晕眩的感觉睡了一会儿,整个人还处于昏沉的状态,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她以为是陈敏,便没睁开眼睛,只闷闷的说:“你总算来了。”
“怎么不说话?吓到了吗?”
她又等了一会儿,继续说:“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帮我办出院吧,或者换个医院也行,别让陆政庭找到就好,也不知道什么狗屎运,竟然碰上了他儿子,可不能让他知道这事。”
她说完,也没见陈敏接话,更没有任何动静,脑中轰一下炸了。
心里有一个大胆又崩溃的猜测,来人是陆政庭。
那她刚才说他坏话,岂不是都被听见了。
陆政庭也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避之不及,他开完会回来,手机上一大串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司机跟儿子,同一时间内打这么多电话进来,只能证明出事了。
他马上回复过去,幸好接电话的还是儿子,声音听起来也还算平静。
只是当他得知刚经历过一场凶险搏斗,甚至有无辜之人被牵连进来时,愤怒迅速占据了大脑,当下翘班开车往医院赶。
他原本只是为了感谢一下救儿子的好心人。
刚才在走廊外面,已经听儿子叭叭叭说了一通姐姐多么漂亮,姐姐多么温柔,姐姐的猫多么乖,剩下的就是她为了救人,与歹徒英勇搏斗了。
陆政庭心里很感激对方,想当面道谢,可没想到,打开门,听到的竟然是这样一番话,而更让他震惊的是,救了儿子的好心人,是顾安溪。
难道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如果是这样,她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好受一些?
从刚才儿子的言语里,他是很喜欢她的,而他们在宠物店认识,应该已经有过一番接触,那么,究竟该不该在这种时候告诉她真相?
顾安溪紧紧握住拳头,干脆直接装死,就是不睁眼。
但她没想到陆政庭在做复杂的心理建设,半天不吭声,又不好偷偷睁眼打量,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他走到跟前,温暖干燥的手掌将她五根手指握住,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温热的触感再也忍受不住,睁开了愤怒的眼眸。
“陆政庭,你松手。”
“终于醒了。”
她脸一红,难受得要命,仍狠狠剜了他一眼。
“安安,你救了我儿子,谢谢。”
“哼!想谢我,就赶紧滚吧,我不想见到你,还有,不要以为跟你有什么关系,今天就是换了任何一个孩子,我都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所以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替我交了医药费就行,多谢。”
“安安,你还在生气?”陆政庭俯身,居高临下盯着她看,语气温柔:“别生气了好吗?好好养身体,有什么事情,等你好了之后再说,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情,我都很感激你,景亦也非常喜欢你。”
“你……让开。”
他抬手撩起顾安溪耳边碎发,别到一旁,完全不顾她眼里的厌恶:“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我让你出去没听见吗?”她刚想大声吼一句,奈何身体不允许,连苛斥听起来都像撒娇一般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