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很快引爆网络,许多媒体争相报道,与此同时,陆海在老父亲去世当天赶着去给前秘书小情人陪床的事情也被曝光,瞬间闹得沸沸扬扬。
采访的狼狈视频被拍下来,传在网络上,陆海被骂了几万条评论。
因为内容太过劲爆,老父亲去世,小情人生儿子,这种事情都撞上了。
更极品的是,这个渣男前脚父亲一死,后脚就到情人跟前了,看来小情人跟最新上位的小太子很受宠啊,辱骂的言语在微博上挂了整整两天。
在医院的梁依依也被扒得底朝天,每天都有人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连医生护士也带着异样的眼神,她打电话跟陆海哭诉,要求换医院。
陆海已是分身乏术,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只觉得烦人。
不过关乎到自己儿子,只能让秘书给她办出院,带到了别墅里养着。
他将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陆政庭头上,如果不是他将消息泄露出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现在外面都是关于他私生子的丑闻,陆海既愤怒又无计可施。
周湘云已经是破罐子破摔,老爷子一走,她干脆什么都不管,将筹备葬礼的事情尽数推到陆海身上。
他不是要看小情人吗,不是要陪小情人吗,我就让你团团转。
他不止要将葬礼的事情弄好,还得应付到时候前来的亲戚朋友,老爷子这样的身份,去世了,前来吊唁的人会很多,当然,看他笑话的人会更多。
他根本不希望这种时候闹出事,偏偏那些热点,想撤下来都没办法,发酵得太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全世界都在讨论他的丑闻。
手机他已经彻底关机,家里电话都不敢开,像极了过街老鼠。
他想跟周湘云演一出戏,让她出面澄清一下,周湘云不肯,甚至恶狠狠威胁他,如果再给那个恶女人买房子,到时候就将她告上法院,强制回收。
所有的事情堆在一起,他几乎被逼得崩溃了。
每天都处于极度烦躁中,人一下子就消瘦下去,白头发都多了一大片。
这会儿好不容易坐下来喘口气,一打开新闻,又是播放他那天从医院逃走被媒体围攻的画面,同行不知道看了多少笑话。
陆海看了两秒钟,恼怒之下将遥控器狠狠砸向屏幕,耳边发出一声巨响,屏幕瞬间就裂了。
他坐立难安,犹豫几番,终于还是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年代久远的本子,上面是一些笔记地址还有联系号码,他看了几眼,沉思很久才下决心试着拨过去。
然而接电话的是陌生人,对方早已经换号码。
情急之下,他打开电脑,找到了熟悉而陌生的邮箱,写了一封邮件过去,时隔多年,他没指望有回应,如果对方回应了,他心底会更加慌乱。
当年那件事,并不是没有其它人知情。
现在想想,也就只能是从他口中泄露的了。
邮件发出去之后,陆海开始着急对方的回应,等待中的时间十分漫长,只不过是短短一夜,他就辗转难眠,第二天差点爬不起来。
梁依依催着他过去看孩子,他没什么心情,这两日被骂得不敢上网,那些评论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老来得子的喜悦都因为这么多糟心事被冲淡了,梁依依的温柔体贴自然也派不上用场,现在他只想找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女人,而不是拖后腿的。
明天就是老爷子的葬礼,根本逃不掉,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镜头,面对众多亲戚朋友,商界伙伴。
陆海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这么煎熬过,找年轻女人生孩子,这么多生意伙伴里头,大部分都有,有什么可稀奇,只不过他倒霉,被陆政庭曝光了,才必须承受这些谩骂。
那个野种,孽子,他不会放过他的,当年真是一念之差,以为他是自己的儿子,没想到是一头狼,亏他费尽心思养这么大。
要不是后来闹出事,到现在都不会发现。
当年就该一起弄死他,才不会有今天这些破事。
……
陆政庭刚开完会,正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手机进来了一通陌生电话。
他看了一眼来电归属地,隐约猜到了对方。
“喂!”
“陆先生,我……是我啊,林大建。”
“嗯。”
“陆海……陆海他……他找我了,给我发了邮件,可能是电话打不通了,他发邮件试探,我……我该不该回复呢?他一定是知道什么,来找我报仇了。”
林大建吞吞吐吐,声音颤抖着,充满惊恐。
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么多年,躲到其它城市去,就是为了避开陆海,没想到他时隔多年,还能记得他的联系方式,现在他们之间唯一能联系上的,也只有那个邮箱了。
这也是他当初留的一个心眼,担心将来真的会出什么事情。
最近新闻上的风言风语,他每天都关注着,陆海弄成这样,罪有应得,简直大快人心。
“回吧。”
“啊?”
林大建仍然心有余悸:“可……我不知道说什么啊?他肯定怀疑上了。”
“别承认。”陆政庭说:“狗急跳墙,让他发现老底被掀了,才会露出破绽,林大建,你昧着良心活了大半辈子,睡得安稳吗?这是你最好的赎罪机会。”
林大建心里也明白,有些糟粕,哪怕沉入水中,看不见了,也不可能永远当做无事发生,它曾经存在过,就会永远提醒你,曾经作过的恶。
陆政庭没有再说什么,他相信林大建自己会衡量,陆海已经是惊弓之鸟,得意不了太久,葬礼过后,就是他慢慢替自己赎罪的开始。
这只不过是开胃菜,这么快就受不了。
周三的清晨,入冬以后,空气都变得寒冷起来。
她艰难从被窝爬起来,看了看手机,才不到7点,今天是老爷子葬礼,他们必须得过去一趟。
旁边枕头已经没有人了,浴室里传来水声,她做了个艰难的弯腰动作,才慢吞吞下床穿鞋子,又走到旁边衣帽间开始找衣服。
为了对去世之人的尊重,黑色才比较合适。
她找了很久才将他的黑色西装黑色领带配上,而她自己也挑了一件低调的黑衬衫黑西裤,又找了两副墨镜,花了一点时间,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