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我愿，没有谁欠谁。你要记得，你不欠我，是我自己的错。再见。或许，再也不见。”
最后一句话，女人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低沉得甚至不像个女人。
之前什么都听不清楚，现在却是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韩以晨不曾告知她的心事，此时她都听见了。乔乔沉默着。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韩以晨为她做了很多很多。但是她一直选择了忽视。
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害得他变成那个样子吗？
“错？他有什么错？他只是爱错了人，信错了人！如果你今天去参加了他的送别会，或许我还会原谅你！但是你没有！你没有去！”女人再次恶狠狠到，她捡起脚边的刀，又朝乔乔冲了过去。
乔乔怔愣着。
“旋旋！”
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但是……
再也听不见了。
乔乔抬手抓住刀刃，抓住之后却再没有动作。
“你说……今天是韩以晨的送别会？”
难怪。难怪溪溪这两天说什么都要留住她，就连今天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才从家里出来的。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所以说，大家其实都知情吗？
只有她，只有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乔乔突然笑了。
无声地笑，让人无端悲哀。却重新刺激了女人。
女人看着乔乔，残存的理智全都消失不见。她喜欢了韩以晨那么久，但是他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将自己害成这个样子。
她都知道，韩以晨之所以让自己那么辛苦，都是为了逃避想乔乔的念头，而这些，乔乔一点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会选择忽视吧。憋了那么多的心事，怎么会不生病？
都是乔乔的错！
都是她！
女人用力将刀逼近乔乔。
“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出来？你快去看看。”洗手间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吕青峰。
随即便是一阵脚步声。
女人听见动静，也没有慌神，而是淡定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乔乔的手掌被刀刃划破，鲜血顺着刀尖滴下来，滴在她的脸和脖子上。
“啊！”朱薇进来便看见一个女人骑在乔乔的身上，手上的刀满是乔乔的鲜血。
她来不及辨认什么，立刻尖叫起来，以此给门外的人报信。自己也立刻冲了进去。她用力抓住女人的手，尽力阻止着女人的动作。
然而女人面色依旧从容，除了恨意还是恨意。
“薇薇！”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吕青峰。他看到情况，二话不说拿起门边的拖把就冲着女人冲了过来。随后其他人也跟着跑了进来，还来不及确定当时的情况就一拥而上，生生将女人给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女人吼叫着。
吕青峰一个拳头打在女人的脸上，“闭嘴，吼什么吼，死变态！”
朱薇知道他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和乔乔，才会对一个女人发脾气，虽然厌恶打女人的男人，但还是原谅了吕青峰。
“他是个男人。”玉容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没能明白吕青峰话里的意思。他在朱薇的耳边道。
女人面容有些狰狞，朱薇细细辨认着，发现他确实只是个长得阴柔的男人。
乔乔在玉容和戚湘湘的搀扶下站起身，“放开他。”
他们都能看出这个人的不对，何况乔乔。乔乔甚至能确认他的身份。
“老板！”吕青峰不明白。
其余的人也盯着乔乔，在确定她是清醒的之后，朱薇才拉了拉吕青峰，示意他听从乔乔的吩咐。
乔乔怎么也不可能拿自己开玩笑。
吕青峰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松开了那人，自己则站在了乔乔和朱薇的面前，以防男人伤害到她们。
“赵涵。”乔乔看着那人，淡淡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从地下缓缓站起身的赵涵惊讶地看着乔乔，戚湘湘等人也惊讶地看着她。她认识他？
乔乔有些费力地从包里掏出之前司机给她的名片。她的两手手掌都受了伤，就算不动都一直在隐隐作痛。
赵涵看着自己爸爸的名片，更是惊讶。
“你爸爸送我来的餐厅，在他的皮夹里，有你的照片。”她也只是猜测，好在猜对了。乔乔只知道他叫“小涵”，但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几个字。
很多事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遇见一个人，总是有遇见那个人的道理的。
“哼。”赵涵冷哼一声，就算认识自己爸爸又怎样？
“说，为什么要杀她？”吕青峰瞪着赵涵。
赵涵看也不看他，扭头又是一声冷哼。
“不要问了，先带傅总去医院。”戚湘湘对吕青峰道。
吕青峰点头，将赵涵押住，反扣住他的双手。虽然乔乔看起来不想跟他计较，但是他们不能这么轻易就放了。
到时候要是莫临渊和尹光熙问起，他们怎么交代？
乔乔轻轻地挣开玉容和戚湘湘的手，走到吕青峰身边，抓住了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放了他。”
他也不过是为韩以晨鸣不平，有什么错？
他说得对，错的是她。
想起韩以晨，乔乔又是一阵心痛。乔乔按住胸口，喘了几口气。
“傅总，你怎么了？”戚湘湘慌忙地跑过来。
乔乔摆摆手，对他们笑了笑，“没事。”不过是一阵心绞痛而已。
因为乔乔的强硬，大家只好放了赵涵。
“你爸爸很爱你，不要因为别的事迁怒于他，免得……后悔莫及。”像我一样。
乔乔有些悲哀地道。她已经没有机会去弥补，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
大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乔乔，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放了他，又为什么要说这番话。
赵涵冷眼看着他们，不领情。
“你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赵涵大声笑着，“不过让你活着也好，永远活在对他的愧疚中！”
赵涵说完就离开了。而他的话却始终在乔乔的耳边回旋着。
是啊，她将永远活在对韩以晨的愧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