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回过头，正好看见了将视线移过来的薛新涵。
    “莫总。”薛新涵似乎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莫临渊”。她短暂地惊讶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继而走向他。
    乔乔在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也已经探出了头，看见是久违的薛新涵，便也跟她打了个招呼，“薛医生，好久不见。”
    溪溪也乖巧地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姐姐。”
    自上次薛新涵救了他之后，溪溪对于这个长相清冷却明显对他很友善的“姐姐”可谓是好感倍增。之前她跟don打招呼的话溪溪也听见了，溪溪似乎打算纠正她，然而don慢悠悠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立刻就闭上了嘴。
    事实告诉他，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
    封住了溪溪的嘴，don便光明正大地装起莫临渊来。而薛新涵看见溪溪跟乔乔，也没有多想，便当真将他当成了莫临渊。
    “薛医生也来买蛋糕吗？”乔乔看着她，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薛新涵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蛋糕店的店员笑了笑，走出来去替薛新涵拿她看中的蛋糕，“既然小姐与他们认识，为什么不跟他们一样，亲手做一个蛋糕呢？那样会更有纪念意义。”店员友善地问。
    薛新涵听罢，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失了一会儿神，然后才抿了抿嘴唇，“不用了，我自己吃。”
    薛新涵话一出口，连乔乔都转过头去看向她，“薛医生一个人吃这么大的蛋糕？”
    她手里的蛋糕有十六寸，在蛋糕尺寸中已经算是大的了，很少有人会买这么大尺寸的蛋糕回去自己吃。
    乔乔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却看见她好像仍旧有些不在状态。乔乔又扭过头，目光淡淡地扫在don的身上。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溪溪也学着乔乔的样子反复打量着两个人。
    薛新涵似乎并没有注意两个人的打量，她从店员手中接过蛋糕，“乔小姐、莫总、溪溪，我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打算离开。
    “生日快乐。”
    她前腿刚一抬起，耳边就响起了don的声音。乔乔察觉到了，说那一声的时候，don的声音有了些微的变化，他本身的声音比莫临渊的声音要低一些，听起来低沉有磁性。
    薛新涵回过头，有些疑惑，又有些犹豫。然而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看着他。
    don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但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以至于薛新涵没能看出什么不对。事实上，就算她发现了那张脸上的表情变化，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毕竟在她面前的这张脸，是莫临渊的。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don竟然会选择换一张脸。
    “薛医生？”乔乔见don并没有要说点什么的念头，只好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局面。
    不是她觉得尴尬，而是这种沉默的气氛始终有点奇怪。总得有人先打破僵局不是吗？乔乔看着怀中的溪溪，这个小鬼似乎正因为刚才don看他的那一眼而耿耿于怀呢，并没有打算发挥自己和事佬的作用。
    乔乔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才将薛新涵从沉思中抽离了出来。
    “抱歉。”薛新涵回过神，道。
    乔乔微笑，没有多说什么。溪溪在她怀中拉了拉她的衣袖，乔乔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将他放了下去，随即又跟薛新涵随口聊了几句。
    don一直站在一边，始终沉默着。
    乔乔的余光一直看着他，看不见他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乔乔在心里笑了笑。不得不说，don跟莫临渊真的太相像，一般人就算整容也不能整得一模一样吧，就算一模一样，为人处世言行举止也不会一模一样吧，偏生这两人就像是阳光底下的人和影子，整容后的don简直就是莫临渊的复刻版，让人不能简单察觉出破绽。
    其实乔乔有理由相信，如果薛新涵真的足够靠近他，一定会发现他与莫临渊的不同。之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发现，都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don会换一张脸后毫不在意地与她相见，同时也因为她今天……有心事。
    是的，有心事。
    而且这个心事很有可能跟don刚才道的那声“生日快乐”有关。
    “姐姐，这是我替叔叔送给你的礼物。”溪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让店员拿了一组很好看的甜甜圈包好了。
    看见溪溪的礼物，薛新涵有些震惊。
    她其实并没有相信溪溪的那句“替叔叔送给你的礼物”，她心里清楚，这只是溪溪善意的谎言，然而就算如此，她还是觉得很满足了。
    薛新涵蹲下身，接过溪溪手中的礼物，笑了笑，“谢谢溪溪。”
    溪溪受用地跑去don的身边邀功去。
    “礼物也收了，天也聊了，你还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乔小姐。”乔乔将薛新涵送到大门门口后，薛新涵转身问道。
    乔乔笑了笑，露出了点八卦的意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在生日的时候一个人吃这么大个蛋糕。”
    薛新涵也笑，似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以乔小姐的聪明，应该也猜到与谁有关了吧。不错，我跟don事先有约定，以后对方生日的时候，都要陪着对方一起吹蜡烛、许愿、吃蛋糕。”
    她说的轻飘飘的，乔乔却从她带着笑意的眼里看出了点复杂的意味。
    乔乔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等着薛新涵继续说下去。
    “虽然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但我还是会履行我们的约定。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证明一下，就算他没在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继续我自己的生活。”薛新涵说出口的话还带着点青春期的孩子气，叛逆而倔强，然而又朝气蓬勃充满希望。
    不太像是被时间磨平了棱角的人。
    乔乔却不知道，她只是在刚好薛新涵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问了这个刚好的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