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紧了他的手,点了点头。
傅时卿笑了。
好像,周边那么多谈笑风生的名流绅士,只是为了她而出席,不过是做了她的陪衬。
“时卿。”有人从侧边过来,跟他碰了碰杯。南夏抬头望去,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但不是小女儿的那种漂亮,雍容华贵,笑起来很大方,郎朗轻笑,有种爽直的气质。
耳朵上的钻石非常耀眼。
居然是翁颖。
混娱乐圈的,没有人不知道翁颖。她在圈里的地位,是能和周朗等同的,而且是影、视、歌方面都发展得不错的三栖巨星,前两年,简直是红遍大江南北。这两年,她岁数有些大了,加上豪门出身又嫁入了豪门作太太,已经减少了自己的出境次数。
但是,她在圈里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没人敢小觑。
“翁老师。”南夏说,“我看过你很多电影和电视。”
“哦?”翁颖淡淡笑了笑,倒没有太在意,用这种方式巴结她的女孩子不在少数,她早就习惯了,虽然觉得好笑,也没有反感。
南夏说:“尤其是《故国》,太难受了,许文芳如果没有回去就好了。”
翁颖一怔,收起了折扇,这才正眼打量她:“你也是演戏的?”
南夏点点头:“出道没有多久。”
“哦——”这个字的音调就比之前上扬了许多,翁颖意味不明,朝傅时卿瞥了一眼,这位南小姐长得如此出众,怪不得能得傅时卿的青睐。
圈里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傅时卿的小姨,这些年,他独身惯了,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叹息。没想到,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自然也为他高兴。
其实,她算不得正经的豪门出身,不过是殷实之家,父母年入百万那种,后来,姐姐成了享誉国际的钢琴家,家里的生活才渐渐好起来,慢慢地,一家人也接触到了这个圈子。
她更是机缘巧合,进了现在的娱乐圈,更结实了现在的丈夫。
丈夫虽然能力一般,因为家底殷实,心地仁厚善良,结婚多年,两人的感情一直很不错,完全没有其他豪门少爷跟女明星婚后的出轨狗血。
如果说,她还有心病,那就是傅时卿。
南夏又说了些《故国》的见解,纯粹是见到偶像后头脑一热,等说完,这股意气和激动下去,脸就涨红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翁颖笑了笑,倒是挺喜欢她身上这股子谦和和率真,又见得她生得好,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喜欢。
这双眼睛是这样干净,完全不像圈里其他有些女明星,哪怕有好看的皮囊,内里却污浊不堪。
时候不早了,南夏跟傅时卿要离开,谁知,翁颖拉了她的手,笑笑:“不急在这一时。”说着,竟然要拉着她往侧门走。
傅时卿哭笑不得,忙拉住南夏:“小姨,你又想干什么?”
翁颖瞪他一眼:“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护犊子?我只是想带小夏去逛一逛,你自己先回去。”
傅时卿不肯松手,无奈地看着她。
翁颖的脾气上来,丝毫不逊于他:“你撒不撒手?”
傅时卿只好放开,眼睁睁看着她拉走了南夏。
南夏不时回头看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翁颖在她耳边说:“甭理他,我带你去玩,男人嘛,就是要学会等。总是随叫随到,他就会习惯,就不珍惜了。”
南夏尴尬笑笑。
翁颖带她穿过长廊,进了一处八角亭,四面落地窗下着厚重的金线帘,头顶的水晶吊灯格外晃眼。原本正在打牌的几个小姐太太听到声音,都抬起头来,招呼她。
翁颖拉着有点局促的南夏坐下,问她:“会不会打牌?”
南夏摇头:“见笑了。”
翁颖说:“没关系,我教你。”
南夏确实是不会,打一局输一局,也不知道她们打的算不算钱,数额有多大,额头渐渐沁出汗。
翁颖看一眼她,觉得好笑,开始手把手教她,有时候,还故意输给她一些,让她赢了几把。虽然赢的不多,总算回了本。
南夏心情好点,借故去了趟洗手间。
等她一走,其余几个相熟的小姐姐太太都好奇地问,尤其是一个长脸的,尤其八卦:“这是哪家的千金?怎么能让向来眼高于顶的翁影后对她另眼相待呀?”
翁颖倒了颗话梅塞嘴里:“我那弟弟带来的。”
“傅少?”
其余人也是一脸诧异。
在海城,也只有那个傅家才是被圈里承认的,而傅家,也只有一个人能被称为“傅少”,那就是傅时卿。
其实傅明山在外私生子女不少,但是,能被谭蕴华承认的,也就傅时卿。如果没有傅时卿,傅家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如果说,傅明山让傅家开始发迹,走在了其余家族的前面,傅时卿上位后,无疑带着傅家踏上金字塔巅峰。
静了会儿后,一人道:“这位,我瞧着挺眼熟,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王家强上映的那部电影的女二,票房还可以那部,叫什么来着?”
另一人接道:“《轩辕》。”
“对,就是《轩辕》。这位南小姐,是不是在里面演那个女二?”
“是的,我也看了,演得倒还可以,长得不错。”说起这个,此人掩唇笑起来,很是暧昧,“傅少眼光挺不错的,本来以为,荧屏上够美丽了,见了真人,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却有个不和谐的声音此时道:“那她不就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不说,傅少不爱玩这些吗?”
傅时卿在外风评不错,或者说是低调,加上他作风狠辣,很少有媒体记者敢不怕死地乱写他。
另一人也诧异道:“也是奇了怪了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男人不在,女人扎堆闲话就多,贵妇太太也不例外,“男人嘛,就跟猫一样,哪有不爱腥的?我家那位,都七老八十了,前些日子还给我包养了个20岁的,也不怕半夜死在那小娘皮的肚皮上。”
翁颖本来一直低头推牌,这帮人越说越不堪,“啪”的丢了张筒子出来:“别瞎说,南小姐可不比那些,时卿也不是你们那些个腌臜老货。”
气氛静了一静。
半晌,一人大着胆子问:“这是他正经谈的?”
翁颖头都没抬,只是含着丝笑:“正不正经我不知道,反正,以前他没带别的女的来见过我。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
她推出一排牌,“清一色自摸!”
这一下子,耳边一片哀嚎,还有人推着她肩膀说她不地道,故意说这些话转移她们视线,好赢了钱去。
翁颖笑得开怀,心里却有计较。
南夏回来,她起身,拉了她的手往外面走:“时间不早了,你们玩。”也不等她们回话,两人直接走出去。
到了外面才她才沉下脸:“乌烟瘴气的,以后不来了。”
南夏有点吃不准:“翁老师……”
翁颖对她笑了笑:“你别怕,我不是生你的气,以后啊,你在圈里遇到什么事儿,尽管找我,别的不说,只要是这圈里的事,我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南夏心里感激,可话还没开口,就被她截住了。
翁颖就是这么爽利:“谢就不要说了,以后成了一家人,没准我还有事情麻烦你呢,你就跟时卿一样叫我小姨吧。”
南夏被她一番露骨的话说得脸色绯红。
翁颖看她这么不经逗,反而更加开怀:“你瞧你,我不过就说了两句。好了好了,那我不说了,你去找时卿吧,他应该等得急死了。”
说着轻轻一推她后背,自己转身拐进了另一处走廊。
南夏很少碰见这么好说话的豪门贵妇,不由在原地站了会儿,半晌,才慢慢地笑了笑。别人对她好,是不是真心,她心里是有谱的。
傅时卿这个小姨,为人是爽快,没话说。
回到房间,人还没完全进去,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他的怀抱温暖宽厚,抱着她竟然就这么凌空提了起来,她差点惊呼出声,双手扑腾了两下,想把他打下去。
“你疯了?”
傅时卿却笑起来,转身就把她扑到床上,低头拨弄她弄乱的头发:“是啊,疯了,想你想疯了。”
“神经病。”刚才那一番袭击猝不及防,她吓得一颗心差点跳出来,现在平稳下来,心里生出一种恼恨的感觉。
傅时卿只是笑,捉了她的手,“吧唧”亲一口:“香。”
第35章 粽子
每年, 过年都是最重要的日子, 南夏也不例外。
今年过年比较早,南夏早早处理完了学校的事情,这日一大早就爬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同舍的不止她一个人,邓玉琳、徐晓慧和许佳铃都在,有人要起来收拾,有人要睡懒觉, 自然就起了冲突。
邓玉琳掀了床单说:“你能不能安静点儿?别人不要睡觉啊?”
南夏还没说话,徐晓慧就怼她:“真是稀了奇了,上学的时候不睡, 偏偏要挑放假的时候过来睡。哦,我知道了,某人这是快糊了, 没脸在公司宿舍住下去了吧。”
连日来的低压, 邓玉琳本来就神经衰弱,听她这么说,气得差点跳起来:
“徐晓慧, 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来啊来啊,我怕你?”
“我再差也比你个连女二都没演过的糊穿地心的十八线强。”
南夏觉得脑壳疼, 拉了徐晓慧一把。徐晓慧冷哼一声,帮着她把行李搬了下去。
邓玉琳看着她们离开,气得肺里都在冒火。
许佳铃颤巍巍拉了她一下:“玉琳姐,算了。”
邓玉琳一把甩开她:“别碰我!要不是你出卖我, 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你就是个怂货,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的怂货。”
许佳铃也不敢反驳,只是嗫嚅说:“我也不想的,但是,南夏后面有人,那天,还给我发了律师函,我真是怕了。玉琳姐,你还是不要跟她作对了。”
邓玉琳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边下了楼,南夏才发现一早约好的司机还没到,她又给那司机大叔打电话。
谁知,对方告诉他来不来了。
过年,交通本来就堵塞,她去的那地方必经高架,要是在上面堵住了,损失可就大了。
南夏一想也是,不过,还是懊恼对方临时反悔,想说点什么,对方已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