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姐夫,你说人生这么美好,谁想死呢……”陈许诺喃喃低语了一句。
被推下悬崖的时候,她也不想死。
如今,再次被人算计的时候,她依旧不想死!
“许诺,你别开玩笑了!”徐建昌见她没有半点要降速的意思,整张脸都变得惨白。
陈许诺还是轻笑着,问:“姐夫,你对我的驾驶技术这么没有信心吗?”
徐建昌见她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更加慌张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冷声呵斥:“陈许诺,你立刻给我停车!”
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紧张,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这表情,陈许诺怎么会看不到?
可是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继续自顾自地开了口:“哦,对哦。姐夫你这么害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当初那场车祸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年,我妈妈也……”
她故意顿了顿,话却分明是说给徐建昌听的。
“姐夫,你说我是不是要去见我妈妈和姐姐了?”陈许诺自顾自地开口问,可实际上呢?她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她怎么会不惜命?
“许诺,你听我说,”徐建昌几乎半个身子都露在了门外面,几乎是同一世界车门和路边的树枝发生了碰撞。
整扇门,都在不经意之间刮到了地上。
徐建昌的脸白了,他死咬着牙:“你别再加速了,你爸爸还等着我们去吃饭呢。你总不希望,你爸等来的是咱两的噩耗吧?”
提到陈浩然,陈许诺的心柔软了些许。
她转头看向了徐建昌。
如今他们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别无选择。陈许诺抿了抿唇,最后直接一脚踩在了刹车上。早在傅锦城来电话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刹车线被徐建昌剪断。
现在,又是一出好戏在等着徐建昌。
“姐夫,我的刹车不灵了。”陈许诺转过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徐建昌。然后,小声地说:“这可是爸爸送给我的新车呀,怎么会刹车失灵的?姐夫,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姐夫,怎么办呀?我好害怕啊。”
“陈许诺!”
徐建昌一个劲地叫她,可是陈许诺却好似听不到一般。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人,前一秒还无所畏惧的人,后一秒眼泪已经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要不是她哭得这么真切,徐建昌还真会以为她是故意加速的。
“许诺,你冷静点……”徐建昌此时也是焦头烂额,要知道他一直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
却栽在了公司车子检修这件事上。
“你……你快……给傅锦城打电话……”徐建昌抿了抿唇,慌乱地呼喊着。
本来他就不想上陈许诺的车,如今更是骑虎难下。
没想到这疯丫头,竟然还敢故意提速,简直就是疯了!
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之后,徐建昌已经浑身是汗。陈许诺一只手掌着方向盘,竟直接朝着前面的大树冲了过去。
“许诺,你做什么?我还不想死!”徐建昌冲过来,想要夺走方向盘。
哪曾想陈许诺却又是一脚油门,紧接着一声巨响“轰”。
汽车直直地撞在了树上,车子戛然停下。
车头变了形,车子里更是一片狼藉。
“咳咳……”安全气囊压迫在胸口的位置,陈许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可没有徐建昌那么会作死,竟然还想着跳车。
这种时候,系好安全带,至少是能保命的。
“许诺。”变形的车窗外,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陈许诺一怔。
警戒着,只听到“砰”的一声。
车门直接被傅锦城踹开了来,他冲了过来,“你没事吧?”
声音低迷,却好似久违的关心。
陈许诺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在她之前的失败的婚姻里,似乎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切地询问过她。
“没……”话音有些沙哑,傅锦城躬身直接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他的动作甚是温柔,浅然的眸光落在她白净的小脸上。
“怕吗?”
他后悔了,后悔将车子被动过手脚告诉她。
陈许诺对徐建昌恨之入骨,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怕……”陈许诺的喉咙有些沙哑,她靠在傅锦城的怀里。话说出口的时候,眼泪竟然滑了下来。
就连陈许诺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没出息。
好似漂泊已久的心突然找到了港湾,所以身上的盔甲卸下来了。
“傻丫头……”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抱着人就往车上走。不多一会,莫然就走了过来,“先生,还活着。”
他说的是,徐建昌。
“嗯。”傅锦城瞥了莫然一眼,“他活不活不要紧,要紧的是……”
他顿了顿,最后一字一顿:“这刹车线是谁剪断的不用我说了吧?把人给我揪出来。”
他的声音低迷浑厚,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
陈许诺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心地伸手去扯了扯傅锦城的袖子:“我们要去医院吗?”
“要啊。”傅锦城勾起唇角,凑到她的面前。有点宠溺地问:“你不想去看看他是怎么恶果自食的?就挡风玻璃的玻璃渣估计都够他缝好几针呢。”
“啊?”陈许诺愣了愣,好半天才破涕为笑:“傅锦城,你可真变态。”
“是么?”他伸手过来,轻轻地抹掉她眼眶的泪。
“当然……”陈许诺得寸进尺地开了口,傅锦城见她笑了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
车子一路飞驰,最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医院门口。
徐建昌被救护车直接推进了抢救室,陈许诺和傅锦城坐在椅子上。她轻轻地抿着红唇:“不过就是擦破点皮而已,你不用担心的。”
“那怎么行?”傅锦城拿着酒精为她处理伤口,与此同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许诺啊,你们怎么搞成这样啊?我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你怎么样?”
陈许诺一抬头,就看到父亲站在不远处。
他的头发好似一夜之间变得苍白,带着泪的脸颊上分明透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