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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终生雇佣

    21、终生雇佣
    叶景茶并不是什么能被爱情玩弄于股掌的人,没两天就生龙活虎了,虽然丢了爱情又丢了亲情。
    鬼知道那只又黑又丑的乌龟居然是一颗珍珠!
    于是,叶景茶现在开始发神经地坐在朱楼,随便找一颗珍珠开始自言自语:“来,告诉我你是什么,说了我出钱给你换一个金雕橱柜。”
    辞夏一个废纸团就扔过来:“你是不是傻了?”
    被纸团砸了还有闲情捡起来展开的人估计就只有叶景茶了,可是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鬼画桃符的几个字辞夏就扑过来了,她把纸团抢走,又几下撕碎后还扔在泡花茶的透明玻璃壶里。
    蹊跷!做贼心虚!叶景茶觉得自己抓住把柄了,问:“小老板跟谁写情书呢?”
    恰好沈不周进来,完全是无心地说:“辞夏之前不是还收到过情书吗?估计是回信吧,毕竟要有礼貌。”
    更恰好的是,甄宥年也下楼来了。
    现在的情况宛如处在修罗场!辞夏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甄宥年跟没听见一样,问道:“早饭好了吗?我饿了。”
    辞夏眼珠一转,危机解除,立马跑去厨房了。
    甄宥年趁机警告了叶景茶一眼,说实话,叶景茶也挺蒙的,他这边刚痛不欲生的失恋,小老板跟年哥就开始谈得热火朝天!
    他现在都不知道是应该顺着小老板叫甄宥年老板娘,还是顺着年哥叫辞夏年嫂了,真苦恼!
    不过还好,他们最近好像吵架了。
    原因是小老板的未婚夫打电话查岗了,恰好还是甄宥年接的,当时真是笑死他了。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可是不敢笑。
    他现在觉得小老板很有能耐,指不定哪天就杀了他。
    早饭甄宥年吃了双人份,辞夏喝了两口粥,家庭地位显而易见。
    辞夏完全没心思,其实那天祝安说到未婚夫的时候,身后的人并不是甄宥年,而是沈不周,不过对沈不周好解释多了,他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
    本来以为逃过一劫,可是昨天甄宥年居然接到电话,直接喊了一声“朱辞夏,电话”……
    然后到今天辞夏还不敢主动跟他说话。
    饭后辞夏决定坦白从宽了,却一直拖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里,甄宥年坐在朱楼看书,辞夏坐在收银台鬼画桃符,画完了发现自己最起码写了三百个甄宥年的名字,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于是又撕了扔水里,转眼一壶好端端的花茶里面已经泡了半壶纸了。
    电话忽然响起来,辞夏吓了一跳。对上甄宥年的目光,她忽然说:“不是未婚夫。”可是说出来又觉得奇怪,不是未婚夫干吗藏着掖着这么久还不敢说?
    辞夏没去管电话,既然开头了就索性说完:“就是以前……来这里之前,还在家里的时候,爸爸生意伙伴家的哥哥,叫祝深山,是祝安的亲哥哥,人挺好的,两家家长就开玩笑说要不定个娃娃亲,然后我爸工作忙,他就帮忙照顾我带我上下学,顺便就……把玩笑话当真了……然后大家都这么觉得……”她就是做贼心虚,说话的语气都处于下风。
    甄宥年放了书走过来,刚好电话也消停了,于是问:“为什么现在说?”
    “嗯?”
    “难道我现在才看起来像是在吃醋的样子?”
    现在看起来也不像,从始至终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这样辞夏才心里慌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到这份儿上,辞夏索性也不忸怩了,心里想什么说什么:“可能很过分,但女孩子就是这样,一直不告诉你无非就是想试探你有多喜欢我而已。”最后自己又嘀咕,“可是最后又是自己先忍不住了,我可真没用。”
    说完没听见甄宥年的声音,刚抬头却被他一手按住后脑勺靠在了他的胸口。于是听见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心口传来的,有些无奈却又仿佛情深至极:“小珍珠,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被喜欢就应该理直气壮一点,不用小心翼翼地试探我。”
    这回轮到辞夏没有声音了,她睁开眼,看着甄宥年眨了眨眼睛,以前觉得恋爱中的人总喜欢问一些弱智的问题,现在自己身处其中,也不由自主加入了这种队伍了。
    辞夏问:“那你喜欢我什么啊?”
    甄宥年反问:“为什么一定要有理由?”
    辞夏想了想说:“这样的话就可以有目的性地把你喜欢我的地方加强。”让你更喜欢我一点,后半句辞夏不好意思说出来。
    甄宥年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他准备去倒茶,却看见茶壶里一堆白纸,估计是辞夏做的好事。
    “你说啊。”辞夏不乐意了。
    甄宥年顺手直接拿起辞夏的杯子喝了口水:“那就喜欢你喜欢我这一点,好好加强。”
    “哦……”辞夏看着他薄薄的嘴唇润上水光,自己的喉咙也不自觉地有点干。
    她点点头,后退了几步,计算了安全距离,说:“那个……那个水,就是从泡过纸的茶壶里倒出来的,我闲着没事倒着玩的。”
    甄宥年抿了抿唇,放下杯子没说话。
    刚好电话又响了起来,辞夏赶紧跑去接电话,原来心里甜滋滋的时候嘴角是真的会跟着扬起来的啊,怪不得喜欢是藏不住的。
    甄宥年也跟着无奈地笑着。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好歹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正路上的人,想打听一件事还是挺容易的。
    但是……他捉住辞夏偷偷看过来的目光,也不是不介意,只是没办法对眼前的这份喜欢视而不见,去介意子虚乌有的道听途说。她总是有许多莫名其妙的小举动,可爱讨喜,所以他心里就让那些醋意都被甜意盖过了。
    比如说,甄宥年看着手里玻璃杯上的涂鸦,一个小火柴人,还扎了两根小辫。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杯子上一个圈加个“大”是什么东西。
    一个是甄宥年,一个是朱辞夏,好像天生就该是一对。
    泡过纸的水有什么不能喝的,花纸茶味道也不差,甜滋滋的。甄宥年心想,她画画怎么能这么丑?
    辞夏跑过去接起电话,还以为是祝深山,顺便能告诉他这个消息。接通后却听到那边一道清甜的女声:“请问,是珠满西楼吗?”
    辞夏在脑袋里面思索了一下对面的身份,可是实在想不到会有谁这么客气地给朱楼打电话,于是礼貌回应:“你好,我是朱楼的老板。”
    “那……甄宥年在吗?”
    “甄宥年?”辞夏有些迟疑,看了一眼前面握着茶杯似笑非笑的人,语调沉了几个度,“那你稍等一下。”
    甄宥年看过来,辞夏十分不情愿地把电话递了过去:“找你的。”
    甄宥年也疑惑,拿起听筒放在耳边:“你好?”
    那边许久都没有声音。他不自觉皱起眉,又问了一声:“你好,我是甄宥年。”
    “宥年哥哥……”
    老式座机的隔音并不怎么好,于是这一声“宥年哥哥”也准确无误地传到了辞夏的耳朵里,她对上甄宥年的目光。
    他总是能把情绪隐藏得很好,然后只有一双沉黑的眼睛谁都看不穿。辞夏摸摸鼻子自觉退开了,给甄宥年留了说话的空间,自己跑去门口坐着。
    甄宥年拉都拉不住。
    听筒里面的声音,陌生而遥远,恍然似梦。
    她说:“宥年哥哥,我在玉盘镇的医院,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甄宥年没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整个人身上的气息跟刚刚完全不一样,变得有些陌生而凛冽。辞夏愣了愣,本来还想着一定要发个脾气的,结果话到嘴边却成了:“你……没事吧……”
    甄宥年眉眼很深,沉默了许久。
    辞夏再笨也该意识到气氛不对了,于是假装不在意地说:“你不是说被喜欢就该理直气壮一点吗,是不是胖虎给你介绍的谁谁谁?我不介意的……反正我也有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还算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呢,嫁给他就能当阔太太了,不愁吃……”
    甄宥年盯着她张张合合的嘴唇,一个字都没有听清,下一秒却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仿佛在汲取什么一般。
    辞夏忽然有一种他好像在害怕什么的感觉:“你怎么了……”
    “我出去接个人,等我回来跟你解释,好不好?”甄宥年的声音很轻,明明在耳边却又像是骨螺里传来的。
    辞夏嘟哝:“我能说不好吗?”
    “能。”
    “那你去吧。”辞夏忽然推开他,可是又有点不甘和害怕,“但是!”
    甄宥年看着她:“说完。”
    辞夏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或许是那声“宥年哥哥”太过缠绵。她说:“甄宥年,我听胖虎说你的工作就是受雇于人的对不对,只要别人有委托且不违背你的原则,什么事你都做。”
    甄宥年以为辞夏是认为他接到什么任务了,只见她停了一下,接着说:“那我能不能雇你?报酬是我自己。”
    初夏的凉风,秋日的傍晚,冬天的雪还有早春的树,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美好,但是都不及这一秒。
    甄宥年将她揽进怀里,发丝交缠在一起:“好,贴个标签,小珍珠的终生雇佣。”
    辞夏愣了一会儿,忽然害羞:“说得好听!谁……”
    话没说完只觉得唇上一凉,她自觉闭上眼。甄宥年吻得很浅,但也成功地堵住了接下来她要说的话。
    “不只是说,还盖章了。”甄宥年抬手贴了贴她的脸,“我很快回来,晚上想吃珍珠丸子。”
    辞夏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然后手不自觉地就碰到自己唇上了。
    自己可真够有点后知后觉的,这会儿脸才腾地烧起来了。
    叶景茶出去浪了一圈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辞夏坐在门口,就调侃了一句:“小老板,生意不景气又摆摊修鞋呢?”
    辞夏白了他一眼,想起什么来,拉着他一起坐下来,严肃地问:“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干吗?”叶景茶觉得辞夏表情有点不对,左右看了看,“我年哥呢?”
    辞夏懒得寒暄来寒暄去了,直接问:“你以前跟甄宥年是同学?”
    “是吧,一起读过几年书。”叶景茶完全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就有问必答了。
    辞夏又问:“那以前喜欢他的女孩子多吗?”
    “这个啊……哈哈哈哈哈……”叶景茶笑够了才说话,“我说你愁啥呢,就愁这事儿啊,你放心吧,我年哥感情生活跟白纸一样,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基本没别人了。”
    有这么好笑吗!辞夏恨不得拧他大腿肉,又问:“那别的女孩子都叫他宥年哥哥吗?”
    “啥?”叶景茶喉咙一哽,“什么宥年哥哥……”
    敏锐如辞夏已经察觉到端倪了:“说吧,是谁?”
    叶景茶支支吾吾的:“我真的不是很清楚……说出来的也是我猜的,完全不具备任何参考性,说不定说错了你还得怪我挑拨离间。”
    “你就瞎说吧,我也瞎听听。而且我都听见了,人电话里都叫宥年哥哥了。”辞夏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说起来还是有点气的,但被甄宥年给的甜头蒙蔽了双眼。
    “电话?”叶景茶一惊一乍的,“你是说有人给甄宥年打电话叫他宥年哥哥?”
    “嗯。”辞夏点头。
    叶景茶这回放心了,松了口气说:“那肯定就不是夏夏了,夏夏早死了。”
    夏夏?夏夏两个字宛如一枚深水炸弹,在辞夏心里最深的地方“砰”的一声炸开了花。她问:“什么夏夏?”
    “就是……”叶景茶这才发现自己可能越说越乱,决定闭口不谈,但是被辞夏亮晶晶的眼神一阵猛盯后就全说了,“就是年哥以前的青梅竹马,在学校的时候来找过他几次,每次就听她喊宥年哥哥宥年哥哥的,关系还挺好的。”
    说到这里,他觉得对不起年哥,于是赶紧弥补道:“不过后来听年哥说夏夏死了,估计给他打电话的不是那个夏夏,是别人。”
    说完又觉得自己怎么越描越黑,如果两人要是分手,他绝对是罪魁祸首,可是能怎么办啊,要是不说实话会被小老板装进珍珠里啊。
    辞夏半天没说话,眼神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景茶权衡再三,小心翼翼地问:“小老板,你没事……吧……”
    “夏夏……”辞夏声音轻得仿佛呓语,“我还以为他那个时候喊夏夏……是在喊我呢。”
    还以为夏夏这个称呼是甄宥年对她不经意之间流露的温恬,却没有想过他喊这两个字的时候想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脸,可不气死人!
    叶景茶心里简直大起大落,恨不得觉得自己当场脑溢血,嘴里嘀嘀咕咕:“我看你跟年哥在一起时还挺傻的,又好骗,可是现在怎么这么鸡贼了?”
    没想到辞夏听见了,白了他一眼,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甩了他一个白眼:“你以为女孩子都那么好骗啊,不是真的傻,只是傻一点别人好懂一点好忽悠一点,为了给心上人行方便。”
    叶景茶吓死了:“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年哥可能是为了什么才接近你……”
    “猜过。”辞夏说完朝着前面跑去。
    叶景茶还以为她要去寻死,赶紧叫住她:“小老板你去哪里啊你别想不开啊?”
    “你是不是傻子啊。”辞夏瞪了他一眼,“店给你看了,我要去找沈不周。”
    难以置信,都这个时候了,辞夏觉得自己心里的醋都汇成一条江了,她居然还在想自己不会做珍珠丸子,得让沈不周教教她。
    怎么可能去寻死呢。
    她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的。对于现在的辞夏来说,求生和爱他,都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而叶景茶算是想不到这么深入,他还在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坏事了,不过小老板还没告诉他年哥去哪里了呢!他总觉得心里一阵不安,见辞夏走远了才拿出手机,都响半天了,刚刚辞夏在他一直没敢接。
    是他爷爷。
    他还没敢说的是,刚刚他在路上瞎转的时候碰到一群很明显不是本地的人,而且……要命的是,他们居然在找甄宥年。
    所以叶景茶一边立马回来一边让他爷爷帮忙查一下甄宥年最近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还是因为什么被追杀了。
    人家都找到玉盘镇来了,他好歹算是半个玉盘镇的人,在他的地盘敢动他的人,他不准!
    这会儿赶紧接起来,她喊:“爷爷。”
    “甄宥年呢?”
    “你干吗问他啊,你问问我就成了。”
    “那朱辞夏呢?”
    “你怎么谁都问?”叶景茶不乐意了,可是已经有些察觉到什么了,只听自己爷爷说——
    “甄宥年以前的老板前两天失踪了,而他老板的女儿却回来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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