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优言在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越过白菲菲看着最后面的容景琛,无声的笑了笑:“景琛,刚才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你就不要再阻止我了。”
容景琛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的一缩:“江优言,你敢。”
但是,当一个人已经作出决定的时候,其实很难再回头。
江优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十分认真的看着白菲菲道:“白小姐,我想过了,我可以答应你之前提出的那个要求,不过希望你能够看在苏医生的面子上,尽快为景琛治疗,他的病情已经拖不起了。”
听到这话,容景琛愤怒的怒吼了一声,做势就要冲上来阻止。
江优言却在这个时候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慑,冷冷地对门外的王叔吩咐道:“王叔,这可是最后能救容少办法了,如果你不想看着他出事的话,现在立刻替我拦着他。”
容景琛大怒:“我看谁敢?”
容景琛在容家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易的挑战他的威严。
可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王叔很快便做出了决定,愧疚的说了一声抱歉:“少爷,对不起,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听你的了。”
话音落地,王叔朝着旁边的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把容景琛围了起来,阻止他再靠近。
这要是在以前,容景琛分分钟就能够解决了他们。
可是,他的毒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身体素质也大不如从前,尝试突破了几次也没能成功突围,只能死死的被他们困在了一边。
白菲菲看了看那边的闹剧,又看了看江优言,似乎是有些不敢确信:“你真的想好了?”
江优言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愿意为他治疗,我现在立刻就可以离开,并且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说这话的时候,江优言心痛的无法呼吸。
如果还有一丁点的办法,哪怕只是一丁点,她也会牢牢抓住。
可是已经没有了,他们别无选择,分开是对彼此最好的祝福。
白菲菲终于确定眼前的江优言是认真的,可同时也觉得匪夷所思。
白菲菲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国外,身边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优秀的男人,但她并没有真的停下来好好谈过一段恋爱,所以从骨子里也不相信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
也正因为这一点,当初江优言死缠烂打请她出手救容景琛的时候,她才会故意为难她,说出那种要求。
后来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江优言举棋不定,容景琛又不肯放手。
她几乎已经做好了准备,江优言或许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可是她没有想到,江优言愿在这个时候真的做出了决定。
白菲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五味杂陈,有不屑、有佩服,还有一点点的疑惑。
如果说爱是占有,那为什么江优言能够表现的这么大度?
她虽然的确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但是江优言完全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没必要真的答应下来。
白菲菲一时间想不通,看着江优言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奇怪。
见她一直不说话,江优言有些忐忑的问道:“白小姐,应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白菲菲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有些自负的抬了抬下巴:“后悔?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白菲菲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后悔过?不过倒是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不会再出尔反尔?”
还没有等她开口回答,被几个保镖死死围在中间容景琛已经愤怒的咆哮道:“江优言,不要答应她,我不准你答应,听到了没有?”
他一边嘶吼着,一边想要把面前的阻碍给推开。
可是,保镖都是对容景琛忠心耿耿的,谁也不想看到他出事,于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和他作对,死死的拦在了一起,说什么也不让他冲出来。
容景琛试了好几次也于事无补,愤怒地对他们怒吼道:“我命令你们现在给我让开,都给我滚。”
可是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任何人退后一步,大家的态度出奇的一致,紧紧的拦着他,不让他离开一步。
王叔在一旁老泪纵横,哭着道:“少爷,今天就算你发再大的火,我们也绝对不会改变主意。哪怕等你好了之后,把我们全部都给赶出去,我们也毫无怨言。”
此话一出,几个保镖顿时符合:“没错,只要能够救少爷,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容景琛又气又怒,犹如一头困兽般在那里不停的挣扎着。
周围的盆栽和装饰品都被散落了一地,房间里满是狼藉。
江优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悲凉无比:“景琛,你还有更好的未来,哪怕没有我,你也依然会过得很精彩。”
容景琛疯狂的阻止:“我不准,我不准,你听到了没有?我不准你这么做。”
可是,江优言已经打定了主意,对着白菲菲用力地点了点头:“白小姐,拜托你了。”
她深深的弯下了腰,眼泪在这一刻决堤而出。
可是,江优言是不后悔的,只要能够救他,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呼……”白菲菲长长的出了口气,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底滋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前从未有过,似乎忍不住想要感叹什么。
江优言这一弯腰持续了好长时间,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这才慢慢的站直了身体。
她目光深邃的望着容景琛,绝望的笑了笑:“景琛,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把安安抚养成人,然后忘了我。”
如果注定无法在一起,那么她宁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在梦醒来之后,容景琛依旧是那个潇洒不羁,高高在上的总裁,而她只不过是他漫长的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泪从眼角滑落,江优言静静的闭上了眼,然后决绝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