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优言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把整个杯子给捏碎。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脑海里闪过白菲菲的那张脸。
之前她就去找过这个女人,只是白菲菲一直不肯出手相助,甚至还提出除非她离开容景琛的要求。
一开始的时候,江优言觉得这种要求太过莫名其妙,也没办法下定决心。
可是现在看来,容景琛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她不敢再拖下去,既然白菲菲是唯一一个能救容景琛的人,她无论如何也要再试一试。
想到这里,江优言再也坐不住了,匆匆换了套衣服,拿起一旁的包就出了门。
江优言之前已经来过了白菲菲下榻的酒店,所以这一次也是驾轻就熟,她动作十分迅速的就过来了。
听着门铃声急促地响起,总统套房里的白菲菲和助理两个人互相对视人一眼。
“是不是你叫了外卖到了?”白菲菲懒洋洋的问了一句,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翻看着。
她妩媚的长发已经变成了利落的短发,整个人又换了一种风格。
“我过去看看吧。”助理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薯片放了下来,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走过去把门打开。
几乎是门开的一瞬间,江优言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笔直的来到了白菲菲的面前。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助理在一旁不满的尖叫着。
白菲菲下意识的朝那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江优言那红彤彤的双眼,她眉头一挑,轻轻的挥了挥手:“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这……”助理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江优言,不过到底是不敢违抗白菲菲的命令,最终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白菲菲便再次开了口:“江小姐每一次都这么喜欢不请自来吗?”
江优言脸上划过一抹难堪,却根本顾不上这些:“对不起,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只是这件事情真的拖不下去了。”
听出她话里的别有深意,白菲菲反而来了几份兴趣:“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又发生了什么事?”
江优言本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当下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容少今天再去公司路上突然昏倒,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我怀疑是他体内的毒素可能快要控制不住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白菲菲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好看的凤眸轻轻的眯了起来。
她最近一直闲的有些无聊,也没怎么关注容景琛的事情,没想到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见她似乎有几分兴趣,江优言赶紧趁热打铁的道:“我不想看到他这么难受,也不想让他再冒这种风险。白小姐,你能不能发发善心,就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话一出口,白菲菲脸上的神色便顿时淡了下来。
她懒洋洋地往后靠了靠,皮笑肉不笑地道:“江小姐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信这些,你想用这个来道德绑架我,请恕我难以从命。”
“我是这个意思?”江优言着急的想要解释。
可是,白菲菲根本就听不进去,又自顾自的把杂志捧了起来,语气淡漠而疏理:“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事,这个世界每一秒都有很多人在死亡,如果全都等着我来救的话,我又能救得了多少?”
“可是容少就在你身边,难道你真的能够做到见死不救吗?”江优言忽然有些愤怒,白菲菲的确有着一身本事,却根本没有一个慈悲的心肠,这样的人真的配当医生吗?
“我看你真是有意思!”白菲菲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会救人,但我没救,所以我就是罪人?甚至也要为别人的死亡负责?”
在网上有很多这种人,完全是一副我弱我有理,你必须得让着我,如果你不让着我,就是你的欺负人。
江优言这话跟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白菲菲的脸色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能误会了……”江优言眉头一皱。
她刚刚只是太着急,太关心容景琛的身体了,才有些口不择言了。
白菲菲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不是什么?你刚才说这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怎么?因为你男人有病,我就必须得救他吗?如果我没有出手,就是我冷血无情,就是我不配为人?”
江优言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在白菲菲的质问中,却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找不出来。
江优言已经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自己先前因为关心则乱,说的那些话的确有失分寸,也难怪白菲菲会这么生气。
她歉疚的道:“抱歉,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我可以向你道歉……”
“不用了,我可受不起!”白菲菲再一次打断了她,狭长的眸子一眯,淡淡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选择权其实已经在江小姐的手里,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救你男人,你最该求的人是你自己,而不是来求我,只要我的要求,你做到了,我会立刻答应救你男人的。”
听了这话,江优言浑身都是一震。
没错,白菲菲早就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要想救容景琛,那她就得离开容景琛。
可是,江优言一直没有办法下定决心,所以迟迟没有做出回复,现在还反而来向白菲菲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情。
她的脸色忽然有些发白,其实真正自私的那个人是她才对,一边想着要让容景琛平安,一边却又不肯做出牺牲,难怪对方会那么看不起她。
“既然你暂时还没有想好,那就请江小姐先回去吧,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再来打扰我。”白菲菲把杂志扔到了一边,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江优言一个人在原地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四肢都觉得有些麻木,这才无奈的苦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