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乔雅欣的视线,襁褓中的男孩,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突然就直勾勾的看着她。
随后对着乔雅欣笑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乔雅欣的心脏猛然的一紧,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原地。
这个笑容,就像是一计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乔雅欣的心上,沉闷的感觉一瞬间席卷了她的整颗心脏,为什么,这种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她是恶心沈恩泽,恶心他的一切,他的所作所为,他的这个人,甚至连沈恩泽的存在都让乔雅欣感到无比恶心。
而同样的,这个孩子,也是沈恩泽的,是沈恩泽和柳凝露的,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没有羁绊,没有血缘。
她本应该厌恶这个孩子的……
本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乔雅欣眨了眨眼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让自己不再看着这个孩子。
她咬紧了嘴唇,一瞬间的疼痛顺着神经传到了大脑,而也就是痛觉,让乔雅欣回归了现实。
如果她是一个健康的人,那么她可能会养这这个孩子。
可是现在的乔雅欣,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何况是带一个孩子。
乔雅欣能不能有钱做这个手术都是两说,就更别说手术失败了,那么她就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退一万步讲,就算沈恩泽把钱给了,而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胜任母亲这个角色。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起初再怎么厌恶这个沈恩泽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长时间的相处照顾下来,乔雅欣竟然也对着这个孩子产生了一丝丝的感情。
呵,荒唐。
乔雅欣对自己的这种感觉有些嗤之以鼻,她不会把这种感情称之为母爱,因为这个孩子并不是自己的。
她把这个孩子接回来的时候,是打算着要利用他,来巩固在沈家的地位的。
乔雅欣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甚至有些荒唐的想法甩出脑海中。
“你要是想清楚了,就趁早找个律师来起草离婚协议书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不过我估计,就算我愿意耗着,金佑婷怕是不愿意吧。”
比起在心里考虑这个孩子,乔雅欣还是觉得考虑考虑自己比较切合实际,她还是倾向于让自己先活命。
就算想养这个拖油瓶,那也是她手术成功之后的事情了,一切都是后话。
说完的乔雅欣,也不管沈恩泽有没有听进去,也不在乎沈恩泽现在的想法,她径直走向了沈恩泽的方向,越过了他,伸出手来,就要抱着孩子离开。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出去这个房子,这里的空气真的令人作呕。
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就连乔雅欣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了?走还要带上这个孩子?
乔雅欣弯下腰,头发丝一缕缕的轻轻垂下,散落在了孩子的面前,引得小家伙伸出小短手来抓着玩。
就在这一瞬间,乔雅欣鬼使神差的觉得,或许这样带着个拖油瓶也还过得去。
背过身去的乔雅欣,将整个后背都暴露给了沈恩泽,女人丝毫没有留意到沈恩泽现在的表情。
如果乔雅欣这个时候能够回过头看一下,一定会抱起孩子拔腿就跑。
沈恩泽看着乔雅欣的背影,默不作声的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花瓶,他轻飘飘的将花瓶中的鲜花抽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乔雅欣听到了这个轻微的声响,她停下了伸出的手,转头看去,想看看沈恩泽在做什么,回头的一瞬间,就只看见了沈恩泽狰狞着脸,挥动着花瓶朝着自己猛地一下砸过来。
“嘭——”
一声巨响过后,乔雅欣应声倒地,玻璃碎裂之后的细小碎片散落了一地,沈恩泽的皮鞋踩在上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请记者?造谣?想要我身败名裂?”沈恩泽缓缓扔掉了手中断裂成两半的花瓶口,缓缓蹲了下来,扯着乔雅欣的头发,将她的脸从地上揪起。
他的成功近在眼前,谁都别想挡他的路。
“……沈……沈恩泽你……”
鲜血顺着额头流进了乔雅欣的眼睛,将她的视线全部变成了红色,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板上,剧烈的声响把婴儿床里的孩子吓得不轻,张口就是哇哇的哭喊着。
乔雅欣有进气没出气的看着沈恩泽,视线逐渐模糊,面前的人影,也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三四个。
她伸出手,朝着沈恩泽伸了过去,想要掐住男人的脖子,可是直到最后,她都没能做到,手指尖划过了男人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几道刺眼的血痕。
“我到要看看,一个死人是要怎么样才能开口?”沈恩泽扯住乔雅欣的头发,左右翻看了一下乔雅欣,从头顶上流下来的鲜血,沾染到了他的手指上,沈恩泽眉头微微皱起。
啧,真脏。
他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后按住乔雅欣的头,重重的将头颅砸向了地面。
又是一声巨响。
“乔雅欣,你去了下边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谁让你挡了我的路,下辈子长点眼色,让阎王爷好好管好你的嘴,别再碰上我。”
沈恩泽的一句话空荡荡的回荡在房间里,回应这他的,就只有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沈恩泽的这栋房子,座落在郊外,是他最后的一处房产,周围都是别墅群,谁也听不见谁。
就算此时真的有人恰好路过,听见的也只是从房子里传来的孩童的哭喊,普通人也都会当做是小孩的哭闹,并不会理会些什么。
那么,既然人已经收拾好了,剩下的,就是处理后事了。
沈恩泽抬起头,刻意的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三十五。
随后他站起身,从乔雅欣的身体上垮了过去,走向了浴室,洗了个澡,清洗掉了身上的血迹,准备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出去买一些工具。
毕竟这么大一个人,要处理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