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站在墙角上瑟瑟发抖的谭媚,她的衣服好像被撕破了,她双手交叉挡在胸前。
“李老板,我是你的客人对吧。哪次来不消费个万八千的。今天晚上,我的兄弟就看上这个妞了,你要是现在消失,这件事儿一笔勾销。你要非得管,你怕是不光丢我这样一个金牌客户这么简单,你考虑考虑。”
“你放开我,放开我。”一个男人走到谭媚身边抓着她挡在胸前的手。
“李大哥,你看咱们都姓李,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搞僵了吧。要不我给您免单,你带着哥几个敞开喝,真要妞的话我帮你找几个,这个真的是我的朋友。是好姑娘,别糟蹋了,咱们也都是有孩子的人。就当给孩子积点德呗。”我走上去搂住李成对他满脸堆笑的说。
“得,看来今天这事儿你是管定了。那行,我卖你个面儿。摔了!”
摔了?我心里想这是什么意思?
砰,砰,砰……
这几个醉汉把手里的酒瓶子都摔在了地上,不过两分钟,整个这条十米的巷子里都铺满了啤酒瓶渣子。
“看了了吗?好人的路上荆棘多,咱这城市没荆棘,我给你造一条荆棘路。你和你的兄弟,从这条路上光着脚丫子走过去。这事儿就算结束。我今后还来,这姑娘我一下也不碰。老爷们儿说话算数。”
“不行,你不能走。”谭媚冲着我喊。
“来,你们冲着我来。”谭媚冲着李成喊。“你们走,不关你们的事儿。快走”谭媚顾不上胸前被撕烂的衣服,冲我们挥着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说英雄救美,我真的没那个闲心,也没那个勇气。大多数情况下,我挺怂的,就算带着图麦,陈举他们我也没有主动要求他们去打架。我知道打架的代价。
可是眼下,就谭媚要走着荆棘路。如果不救,凭我们三个,干翻他们几个醉汉是绰绰有余。但是今后酒吧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如果我带着图麦和陈举转身就走。无非就是良心上过不去,却没有任何损失。
选项很多,代价很大。我多希望没见过这个女人,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而已。
“快点,我们还挺忙,还有下一场,别耽误我们时间。”李成催促着。
“大哥,跟他们干。不能怂。”图麦悄悄对我说。
我回头一看,我们的去路已经被一个醉汉给封住了,现在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
就在这时,警车响了,李成他们刚开始以为是警车路过,李成派了一个人去巷口看看,没过多久就看见巷口的警灯已经闪烁起来了。
李成对我说:“你敢报警,好,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
我没理他转身对图麦说,家伙扔了。
几个警察打着手电走过来了,照了照地上的玻璃酒瓶子,又照了照我们几个人的,然后说:“你们在这开会呢?”
警察绕过这些玻璃渣子,走到了我们面前。“谁是酒吧老板?”
我站出来:“我是。”
“怎么回事儿啊?”
“哦,没事儿,几个人在这闹着玩呢。”
“闹着玩呢?”警察照了照墙角的谭媚:“衣服怎么破的?”
“被他们几个撕破的。”谭媚指着李成。
“走吧,跟我走一趟吧。所有人。”
我们在警察局做了笔录,然后我被警察教育了一番,警察说让我不要做和事佬,要和这些错误的行为抗争到底,不要害怕他们的打击报复,有事找警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接受了批评教育之后,李成等人被拘留,我带着谭媚回到了酒吧。在路上我还纳闷,这是谁报的警呢?不可能是图麦和陈举,更不可能是谭媚。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
回到了酒吧,我打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坐着一个人,吓了我一条。这个人竟然是汤丽。
我看了看墙上的屏幕上正对着刚才发生事情的小巷,我瞬间明白了刚才报警的人就是汤丽。
“你怎么来了?”
汤丽半边脸被头发遮着,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遇见事儿了。
我走过去汤丽低下了头,我抬起她的头,掀开她的头发,被遮住的眼睛紫青色包围着。这是标准的直拳打在眼睛上留下的痕迹。
“王犇打你了。”我问汤丽。
汤丽点点头。
“他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汤丽的声音不知道是哭喊还是怎么的,沙哑夹杂着破音,听上去有点恐怖。
“刚才是你报的警?”
汤丽点点头。
“哎呀,这谁这么缺德,怎么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手啊。冰箱在哪,我要冰块。”谭媚看着这一切说话了。
“图麦,去拿冰块,让谭媚给汤丽敷一敷。”
图麦跑着拿回了一杯冰块,谭媚拿下衣架上的毛巾抱起来拧好一只脚跪在沙发上一手扶着汤丽的后脑,一手按在淤青的地方帮她敷着。
我看着他们两个女人此时在一起,都是刚刚被男人欺负过的人。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但谭媚能这样做,我还是比较感激她的,至少今天晚上没有白为他出头。
“差不多了,你举着怪累的。我自己来吧。”汤丽对谭媚说,谭媚把毛巾交给了汤丽。
汤丽一只手敷着眼睛,一只手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了。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我问她。
汤丽小声说:“没多久。”但是从她抽烟的样子看来,应该时间不短了。
“你们两个搞直播不是搞的挺好的吗?怎么……”
汤丽叹了一口气:“没钱的时候是挺好的,现在一天挣几万,名车名表名牌衣服,天天在外边勾三搭四的,我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结果他竟然带到家里来搞。我实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了他几句,他就……”
“那钱呢,你们一起挣的钱呢?”
“钱都在他那里,我一分钱也拿不到。”汤丽哭了起来。
“别哭,一哭眼睛肿的更厉害。”谭媚坐在汤丽旁边劝着她。
“直播圈里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王八蛋。”谭媚说。
汤丽转头看看她,又看看我。汤丽突然发现了什么:“咦,你不是一华的……”
“是的,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户外主播的老婆嘛。”谭媚原来和汤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我并不介意谭媚这样说我,我在直播的时候,她还没出现呢。
“你别这么说,乐哥以前也是直播前30的主播,只不过后来不干了。”汤丽给谭媚解释到。
“哦哦,对不起,我忘记这件事了。”谭媚一个劲儿的给我道歉。
“没事。”
“你们这两个难兄难弟也真是惨,正好,你们互相做个伴吧,后面的那个休息间你们收拾收拾,暂时先住在这里吧。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上班,赚点钱买衣服日用品什么的,等找到了好一点的房子,就租下来你们搭伙一起吧。”我看他们两个可怜,也只好收留他们。
“我还能回来吗?”汤丽问。
“有什么不能的,你曾经做过这里的经理,不过现在经理的位置没有空缺,你就先随便干点啥吧。等以后……”
汤丽打断我:“我不想再做什么经理了。只要一份服务员的工作就可以了。”
谭媚说:“我无所谓,有活干就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没资格挑剔了。你帮我安排下吧,李总,谢谢你。”
“行了,你们收拾收拾休息吧,我该回家了。图麦,你帮帮他们,晚点走。”
图麦带着他们两个去房间了,我离开了酒吧。
回去的路上我才感觉到有一些心悸,如果刚才不是汤丽的及时出现,估计今天晚上脚丫子就得受苦了。然而汤丽却没有带来好消息,虽然她解毒成功了,但是在酒吧这个圈子里,行内人都知道,那些神出鬼没的人总是能闻到曾经吸毒或者正在吸毒的人的气味,然后……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位汤丽担心起来。我总觉得大部分人的运气都在及格线以上,而汤丽的运气却远低于及格线。好像什么坏事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好不容易遇见一个靠谱的人,办一件靠谱的事,紧跟着就是那些匪夷所思的灾难跟着出现。真是苦了这个孤独的女孩子。一个人活在世上,连个倾诉的地方都没有。
就这样,汤丽喝谭媚在酒吧里当了服务员,汤丽自然是驾轻就熟,但是谭媚却是真的不会干活,汤丽就手把手的教她,两个人的感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半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我正在办公室里跟客人聊天,却听见外面先是吵了起来,然后出现了砸酒瓶的声音,我通过监控一看,一个男人正在被图麦按在地上,用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一拳的锤在脸上。
我赶紧往外跑,再晚了多几拳还不得给这个人锤死。
“图麦,住手。”我再旁边喊他。
图麦从这个人身上站起来,朝着这个人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我走进一看这个人竟然是王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