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辉哥,你到门口来一下,李文乐到了。”
“你他妈敢直接叫老大的名字,我……”图麦抡起手就是一巴掌,我一伸手挡住了图麦的手,这一下劲道好大,我拦着都差点打到大春。大春的反应也快朝左边一闪,我的手没碰到他的脸。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图麦气的直接下了车。
一阵脚步声从传来,陈辉带着十几个人把车给围了。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跑我家干嘛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知道了,是江琴琴跟你说的对吧。”陈辉苦笑着摇摇头。
“找我有什么事,说吧。”陈辉走到车窗前看着我。
这条小巷是一跳死胡同,路灯一共有三个,都是很小号的路灯,为了省电,每隔几分钟路灯都会熄灭,换成另外一盏亮起来。这里没有行人,沿街的几家商店因为下雨都早早的关门了。如果陈辉想对我做什么,我连跑都没地方跑。走出去的地方站着一排人把路封的死死的。
“顾雨漫在哪?让我见见她。”我推门下了车,陈辉后退两步让开了车门,陈举也跟着下车了。而大春则站到了陈辉的旁边。
“看着自己的手足兄弟站在仇家的这一边,是不是心里很苦闷?呵呵”陈辉笑着拍拍大春的肩膀。
“别说这个了,能不能让我见见顾雨漫。”
此时我最不想从陈辉嘴里听见的人就是大春了,我一直到现在都不相信大春会背叛我,因为一个能为你舍命的人,再没有什么东西更重要了。
“见她?她好着呢,你放心,我肯定一天三餐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如果她有个好歹,我去哪里拿钱呢?”陈辉说。
“到底是能见还是不能见?”
“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脾气性格太急,这也是你成不了大事的因素之一,表面上看你挺风光,其实你的内心孤独急了。如果一个人距离自己想要的东西很远的话,说实话没什么痛苦。然而你全部想要的东西就放在眼前,可是你就是得不到。你说说,你多失败。”
陈辉话音刚落,图麦就冲上来想打陈辉。大春向前一迈步挡在了陈辉的前面。我赶忙拉住图麦,对她摇摇头。
“你看看,多伤感情啊。曾经的好兄弟,现在剑拔弩张到了这个地步,简直是人间悲剧。”陈辉拉了一下大春,因为大春太高,挡住了他的视线。大春看出了陈辉的意思,往后一退步,让出了陈辉的视野。
我明显感觉到我自己在发抖,那不是气,也不是恨,而是陈辉的一番话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心上。他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的心路历程,他为什么能几句话就让我失去了反抗的企图。
“那如果不让看的话,我们走吧。”我转身准备走陈辉说话了。
“请吧。”陈辉一挥手,其他人都跟着陈辉进了房子。
我和图麦三个人跟着进了陈辉走进了房子。进门之后陈辉的手下在门口两边站了两排,他们拦住了图麦和陈举,陈辉径直走进了客厅。
我走进客厅看见顾雨漫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雨漫看见我的那一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也许是刚才在外边发生的事在里面的她都已经知道了。
顾雨漫对我说:“阿乐。“
“你还好吧”我问她,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有点轻松,不太像被绑架的人,陈辉果然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江琴琴现在都是看在曾经的姐弟份上还跟他客气着,为了顾雨漫还答应给他钱。但是他也知道江琴琴如果没什么失去了,就会变的危险起来。
“不用担心我,他们被限制了自由,他们挺照顾我的,放心吧。”顾雨漫说着看着陈辉。
陈辉对我说:”看见了吧,其实不是什么绑架,这只不顾是一种手段。而且,就顾雨漫和江琴琴的关系,我还指望着她能照顾我姐的后半生呢。“
陈辉这句话说出来让我惊出了一身汗,本来淡定的顾雨漫也愣了神。陈辉就像是打开了上帝模式,他知道我们的一切事情,不光是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而且还了解每个人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顾雨漫问陈辉。
“因为我爱她啊,一个人连自己的情敌都看不出来,枉做男人啊。”
“情敌?”
“对啊,别人的情敌都是同性,我的情敌竟然是异性。我一直想不通这件事,但是观察研究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从某种角度上讲这确实是一件挺正常的事。因为这世界上总是有不正常的人,你不能期望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清醒,有着原始的雄性的本能。”陈辉说着坐在了顾雨漫旁边的沙发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不正常?”顾雨漫说。
陈辉说:“你觉得正常吗?如果这个世界上异性都不再吸引了,同性产生了吸引,那不乱套了吗?动物们怎么繁衍?用现在的话说,怎么可持续性发展?而这件事为什么越演越烈?就是因为文明这个虚伪的东西给了你们这些不正常人太多的宽容。让你们肆无忌惮为了逃避和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做出有违伦理纲常的事情,还大肆宣扬什么你们是正确的,你们是应该被支持的。可笑!”
我并没有深入的研究过这件事,那些概念和意识都来自于现在媒体和互联网。本来持中立态度的我好像突然被陈辉洗脑了,我竟然觉得他说了多少有点道理。我不知道陈辉有这么强烈的洗脑能力,我觉得我要远离这个人,否则那些在我心中摇摆的疑惑都可能被陈辉带进他的世界。
而顾雨漫干脆选择了闭嘴,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我猜她的内心一定对陈辉这个人充满了恐惧。
而我想的则是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把顾雨漫带出这个地方。这里看似没有捆绑没有小黑屋,没有一顿饭一个白馒头。但是陈辉对于一个人思想上的清洗是毫不手软的,我担心顾雨漫多待些日子,某些想法可能就真的被洗成了陈辉的思维。
“行了,你看也看了,请离开吧。”陈辉对我说。
情况比我预计的要好,至少顾雨漫没有受苦。我转身往外走,陈辉说:“快点把钱准备好,我如果没有耐心了,就会跑,跑的时候我就带着她,万一我去了某个国家,某个岛,你再想见到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没有回头,快步走出了陈辉的家。
在回去的路上,图麦问我:“老大,怎么办?我们怎么救顾姐?”
“付钱吧,看来没什么别的好办法了,她这么对待顾雨漫,也是不想在我们的手上留下什么把柄。”
“真是不甘心,辛辛苦苦赚的钱,要送给他。”陈举说。
“没什么不甘心的,既然有个人值得你救,那么付出点代价也是正常的。这也是一种利益的交换,不是吗?”
我们回到江琴琴那里,告诉了江琴琴顾雨漫的情况。江琴琴知道了这笔钱不出,可能顾雨漫没那么容易出来,于是决定拿出钱来给陈辉。
因为没有顾雨漫的签字和委托,我们没办法卖掉她的股份,所以江琴琴卖掉了自己的全部股份还差不少,我也卖掉了自己的股份,又添了一些钱终于凑齐了陈辉要求的数额。
陈辉收到钱后打电话告诉江琴琴,顾雨漫上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江琴琴家,因为江琴琴卖掉了自己的全部股份,所以实际上公司已经易主。至于这个新的主人是谁,连江琴琴也不知道。江琴琴说无所谓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就随他去吧。
顾雨漫按时回到了家,我看着江琴琴和顾雨漫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为了这次的重逢,江琴琴几乎散尽了自己的家财。顾雨漫感动到不行,看着他们如此一般,我偷偷的离开了。
虽然江琴琴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权,然而顾雨漫却因为无法签字和委托出售自己的股份,仍然保持着天和股份的第二大股东,所以说虽然江琴琴元气大伤,但是有顾雨漫这个富婆在,江琴琴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多了很多时间天南海北的玩。
再也不用担心公司问题的江琴琴觉得这个变故开启了她人生的第二春,她几乎没有受到丢失公司控制权的影响。
多日之后的一天,我收到了一张来自巴西的明信片,上面印着顾雨漫和江琴琴在基督像的山上拍摄的合影。明信片的背后密密麻麻写着这样一段话:“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支持和帮助,我们能在一起并且不因为任何变故而分离,这其中你为我们做了许多许多,我们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人加入基督教,特别来到基督像前为你祈祷,愿上帝保佑你和你爱的人。a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