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了她的办公室,也不客气,自己坐在了她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她挂好衣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近距离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虽然三十多岁,但是从面相来看,至少在四十岁上下。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故事,并没有因为锦衣玉食而遮盖。她画的妆很浓,浓到让我无法直视。我不知道她贴了多少层假睫毛,总之眼皮上密密麻麻厚厚的一层眼睫毛。配合大红色的口红和大波浪发型,异常的违和。
“说吧,找我什么事?”杜越问我,没等我回答紧接着说:“对了,你是他们两个的什么人,我看你们很熟的样子。是有工程吗?如果是推销的你就请便吧,我这里不接受推销。”
“我不是推销东西的,也不是建筑商,我是图麦和陈举的大哥,之前我出国了,他们两个离开了我,但是我现在回来了,所以想继续把他们带在身边。”我直接了当的说了我的来意。
杜越笑了笑:“你不是来逗我玩的吧,你以为他们两个是什么?你说要带在身边,就带在身边啊。我是给了钱,给了工资的,最终要的是签了合同的。你知道我在建筑商的人堆里摸爬滚打的了这么多年,学会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是法律,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
“我明白,就是违约金嘛,你开个价,我满足你。”我对杜越也没什么技巧,就是简单粗暴。
”图麦,没看出来,你之前的大哥还是个有钱人呢,还说什么满足我。真是可笑,他要是有钱,你们两个怎么能混的这么惨。“杜越的吐槽模式开启了,我和图麦他们都被杜越搞的很没有面子,有些话确实是难听,但是你不得不承认那其中包含了一些事实。
我只好笑笑说:”是的,之前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不过现在已经说开了。所以他们也有意回到我的身边。你看看如果现在让他们恢复自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条件,你开口就是了,能满足的我肯定满足。”
杜越也没什么废话很直接的说:“放人嘛,我是不会放的,合同是他们自己签的,10倍赔偿金,就算你现在把40万放在我的桌子上,我也会把他们告上法庭。总之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结局。我要的不是钱,是人。你走吧,我不送了。”
杜越低下头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打了电话对对方说:“发工资了,有时间的人都来领钱吧。”
我没有想到杜越这么不好说话,而且自己被挂在了空中,现在走了显得灰溜溜的,不走吧,难道我真的要掏40万然后再给她打一场官司?正在犹豫不觉得时候,图麦说话了:“杜老板,你就算把我们的人留在这里,但是我们的心不在这里,也干不好工作,你要不退钱就算了,我们不要了,我们直接走。”
杜越看着图麦,半天没说话,估计是在她的高压政策下,她还没有见过敢当着外人让她下不来台的手下。
“图麦,你不要这么说,我是在乎2万块钱的人吗?既然你这么说,好的。我这里有一个300万的工程款,已经拖了2年了,就是要不回来,你也知道这件事,简直成我的心病了。你们三个去办这件事,能把这钱要回来,我按照外边的催债公司给你们算钱,你们交给我的那4万我另给你,行不行。”杜越最后还是抛出了条件,现在要解锁图麦和陈举,我还要帮她去催债。
图麦不吭声了,陈举更是不敢说话。这个事情答不答应,还只能看我愿不愿意花这个时间做这个专业催债公司都要不回来的债。
“你说吧,什么债,找谁要。我答应你。”我对杜越说。
杜越显然没想到我会立马答应他的要求,楞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先说清楚,要钱我是不会提前预支花销的,你们要自己垫上,如果要成功了,这个钱我会给你们报销,如果要不回来,想必你们也没脸找我报销了吧。”
我真的佩服这个杜越,她简直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好了,就等着我上钩了。
“行吧,你说,花销暂时我先付钱垫上。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在你不是迫切需要图麦他们两个的时候,我出去催债需要带着他们。”
我没干过这行,听别人说钱要不要的回来先不说,能不能全胳膊全腿的回来也是不确定的。
杜越看我死了心,要求也不过分,就答应了我的要求。最后把欠债的这个人的情况简单跟我说了一下。
欠债的是一个跑路的甲方,他们也是被转包的。但是杜越打听到他们是从上家拿了钱的,只不过就是不想给,就拖着。
杜越给了我这个欠债人的相关信息,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我离开了杜越的办公室,回到家开始收集这个欠债人的相关信息。欠债的这个人叫郑在,因为家里排行老四,所以大家都喊他老四。
这个老四前两年认识的一个管理管理房地产开发官员。老四投其所好搭上了这个人,利用这个人的权利四处揽活,因为资金不是很充足,所以他拿到工程之后都转包了像杜越这样的人。
可是没有风光两年,这个人的靠山就倒了,失去了靠山的人都知道自己在这个领域基本上站不住了。所以,他开始频繁的拖欠包工头的的工资。杜越就是其中的一个倒霉蛋。
郑在跑路的过程中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没有固定的职业,他完全就是一副过完今天明天再说的心态。然而这个人只爱一件事且把这件事贯穿了整个人生,那就是拍照。他以前拍风景,拍山水,拍街道,拍高楼,后来网络兴起后他爱上了街拍。
他的人生没什么辉煌成就,但是街拍这件事,带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快乐。他因为街拍结识了一大批人,有被拍摄者,有街拍爱好者同行。
然而街拍爱好者行踪飘忽,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地点,往往是看天气。今天这个城市天气好,那就去这个城市,明天这里下雨了,便离开这个城市,寻找下一处阳光。
这种型号的去哪里找啊,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拍街拍肯定要在网上发啊,我们在网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踪迹。”图麦说。
我看了图麦一眼,“不错啊,关键时刻管用了。对,大家分头找。”我和图麦三个人一人一台电脑在网上寻找跟街拍有关系的网站。
他是我们城市的人,所以他大部分时间应该在自己的城市拍照,那么就搜索自己城市的热门街道,比如步行街什么的这种地方。搜了一圈,别说还真有我们的城市相关的街拍论坛。然而只知道他的名字却不知道他在网上的id怎么找啊。
我们在这个论坛上分别搜索他名字的拼音,姓,名字,还真的找到了几个疑似的id像是郑在。这几个id都有留下联系方式,因为他们平时要接拍摄照片的活来生活,“其实完全可以联系这几个人,他们天天搞这个多半都认识郑在。”陈举说。
我想了一下,陈举的想法本没有错。但是不能这么找,因为现在的郑在正处在跑路的阶段。如果听见有人在打听自己那不就打草惊蛇了。所以还是要直接联系上郑在才行。
“我们不是有他电话吗?搜索一下的电话不就行了。”陈举说。
图麦听后马上输入了郑在的电话,一个街拍作品众多的id出现了,他的名字正是zheng_z。我突然觉得图麦他们离开我之后聪明了好多。看来还是我对他们太好,他们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我又不喜欢人家对我溜须拍马,这样就把他们的惰性培养起来了。现在看来,杜越的嚣张不失为一种带小弟的方法。
终于找到了这个办法,但是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去约郑在拍照有点牵强啊,得找个熟悉的女孩子来打电话,得有鱼饵鱼才能上钩。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们,记得在医院的护士黄心瑜吗,在医院的时我们帮助她解决了病人的骚扰,她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说干就干,我带着图麦来到了医院的骨科护士站,我一眼就看见正在护士站里吃饭的黄心渝。
“美女,吃什么好吃的呢?”
黄心瑜抬头看看我,笑着说:“咦,你们怎么来了,是来看病人吗?”
“不是,我们是来找你的。”我趴在护士台看着她吃什么。
“呵呵,就盒饭能有什么好吃的。”黄心瑜用手挡着嘴笑出了声。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你们说吧,刀山火海,一句话的事儿。”没想到这个小护士还挺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