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将云芝娘亲的死归咎在他身上,但他只是默默忍受着,忍受着爱人离别,忍受着儿子误解,他心里的苦又能与谁说呢?
东方既白,老人的故事也讲完了,幼年云芝不自觉的将老人所说的那个也曾少年意气金戈铁马,也曾浪荡不羁,仗剑走天下的男人与如今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联系到一起,云芝终是在这一夜过后彻底理解了那个男人。
也在男人再次来探望他时认真的对他说了声:“老爹,对不起。”
男人在听到儿子的道歉后,怔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慌忙的转过身去用袖子抹了抹脸,解释道:“今天风有点大,沙子进眼睛了…”
男人狼狈的样子一点没有帝君的风范,只像是一个在看到自家儿子终于长大懂事后从心底里感到欣慰的父亲。
那一天,两人坐在门坎之上说了许多话,云芝也第一次见到那个自从娘亲死后便沉默寡言的男人这么开心。
到如今,云芝也已经渐渐长大,少年显露出的天赋也胜过他父亲,三年前便被万界奇闻录中收录到万界前十人中,老人不禁有些期待,期待着云芝与他父亲一同站在万界之巅,该是怎样的光景。
包袱星,白日初升。
江枫渔几人便已经整装待发,今天他们准备返回地球,虽然只是出去了将近两个月,但心中仍是有些想念地球,并且地球所需要修补损伤的五百上等灵石也是已经足够,回到地球后便是能够修补好那道裂缝,地球的灵气便会聚拢起来。
地球也将会重回百年前修道圣地那般盛况。江枫渔临走前还隐匿了身形去往宋冬野的小铺子看了看,宋冬野的弟弟也能够在一旁帮衬着哥哥,江枫渔看着少年忙碌的身影,微微一笑道:“来日方长,万事可期。”
说罢便化作流光追向池冥几人,离开了包袱星,宋冬野突然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右前方的街道拐角正是江枫渔之前站立之处,那里空空无人,宋冬野似乎心有感应般,抬头向天空,一道流光划过。
宋冬野微微一笑,轻声念叨:“吾年尚轻,来日方长,万事可期。”
浩瀚宇宙中,五道流光并排向清河星域地球星的方向掠去,正是江枫渔几人,在经过三天有余昼夜不停的赶路之后,终于已经可以远远看到了那颗蓝色星球,几人皆是精神一震,加快速度朝着地球掠去。
长城之上,守城的铁面甲士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那道裂缝,以防从裂缝中闯入什么凶兽,忽闻后方一声巨响,一道流光坠向城头之上,而后又紧接着有四道流光降临在城头之上,激起巨大的烟尘,持长戈的士兵皆是谨慎的望着那处烟尘弥漫之处。
尘埃落定,率先从中走出的是一名黑衣青年,池冥刚走出后便被那甲士那戈指着,池冥轻轻拨开闪着寒光的长戈,对那甲士说道:“怎么这么个欢迎法,怎么?才出去两个月便不认得我了?就算不认得我,我身后这位爷,你总该认得吧?”
池冥话音刚落,便从后方烟尘中走出一名青衫男子,男子身后还还跟两名女子,一名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瓷娃娃似的小女孩。那甲士看清江枫渔的面容之后,神色激动,就要跪地,江枫渔用灵力托着那人的身形,开口道。
“忘了之前我是怎么交待的了?见我不必行礼。”
那甲士看着江枫渔的眼神中带着崇拜,开口道:“江先生此去域外这数月,军中众将士皆日日将江先生挂在口头,如今江先生已经凯旋归来,白将军和几位军长定会欣喜,我这便去禀告白将军!”
江枫渔摆摆手道:“不必如此惶恐,我又不是什么生人,哪里还需要先去禀告一番,我和他们这就下去。”
江枫渔说着拍了拍甲士的肩膀,与池冥几人走向附近的烽隧,而那名站在旁边看着江枫渔的甲士铁面之下,年轻的脸庞已是满脸通红,旁边他的几名同袍皆是艳羡不已,长城守卫军中皆是以能和这个神一般的男人说话为荣。
旁边几人围过来,狠狠拍着与江枫渔说过话的那名甲士,起哄道:“臭小子可以啊!”“晚上可别对着江枫渔摸过的衣服流口水啊…”
那名甲士充耳不闻,只是捂着那处被江枫渔拍过的盔甲道:“谁也别碰,谁碰跟谁急…”
旁边几名甲士埋汰道:“李生你出息呢?”实际上那几名甲士对李生这小子羡慕的紧。
江枫渔几人一进入长城秘境后,白秋雨便立刻感知到江枫渔的气息,眨眼间便出现在几人身前,看着出去将近两个月的江枫渔一行人皆是气象一新,白秋雨惊喜询问道:“江先生这是已经筹集够了五百上等星石?”
江枫渔微微一笑道:“绰绰有余。”
白秋雨眼神中带着钦佩,说道:“果真不愧是江先生,我这就吩咐下去,为江先生你们接风洗尘一番。”
江枫渔摆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白将军可知如何用星石来修复住地球的损伤?”
白秋雨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是知道的,那我们这便去吧。”
江枫渔点点头,转身对黄寅几人说道:“我与白将军这就去将地球本源伤势修复回来,黄寅就先回天中看看咱们爸妈,半双也尽快回家看看吧,两个月不见,家中长辈也肯定极为担心你的安忧,池冥,你想随我们一起便一起,或者想去找陈静海都随你。”
于是乎,李半双和黄寅各自化为流光掠回燕京和天中,池冥磨蹭了一会后,便也掠向昆仑的方向去寻陈静海去了,不过估计多半是去显摆自己破境的事。江枫渔看向白秋雨,说道:“事不宜迟,那就请白将军带路,我们这便出发吧。”
白秋雨点点头,与身后侍从吩咐了几句后,便带着江枫渔一起掠向华夏大地中央,一座巍峨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