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说罢便起身与老人离开了他的府邸,白衣少年所坐之处的后面已经一地狼藉,皆是张定军所做之菜,张定军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五味杂陈,那少年追到金甲星后他便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那少年并未杀他,只是拍着他的肩膀道:“我来做客,还不欢迎?”
张定军便只好认了,希翼着将这少年伺候好了能够免去一死,因为少年身旁的老人恐怖道让他不敢有丝毫抵抗之心,于是便低着头恭敬开口道:“欢迎欢迎,两位贵客来我金甲星,是我们金甲星的福分,两位的到来让我们金甲星蓬荜生辉!”
那少年笑容灿烂,搂着他脖子道:“叫贵客多显得生分,叫爹就行。”
之后在饭桌上,金甲府上高厨倾尽毕生所学做了一大桌山珍海味,但少年只是吃了一口便将桌子掀了,张定军坐在一旁噤若寒蝉,小声询问道:“可是有些吃不惯?无妨,我在叫人换一桌。”
云芝只是摇摇头,对张定军认真说道:“我在这菜里吃不到你的诚意,你是不是不欢迎我?”
张定军顿时冷汗都冒了出来,颤声道:“小人不敢,小人从心底里欢迎二位的到来。”
云芝微笑道:“这就好,那你亲自去做。”
张定军为难道:“小的不会做菜啊,小人若是下厨只怕是会冲撞了您的胃口。”
云芝摸摸他的头,而后力道猛的一加重,张定元顿时觉得整个头颅都仿佛要碎裂开来,但却丝毫不敢反抗,因为旁边仍坐着一名麻衣老人,一番折磨之后只听到云芝说了一个字:“学。”
从未学过厨艺的他,硬生生的做了一夜的菜,直到那少年满意为止。
原本张定军还算有些枭雄气概,宁死不屈,朝那笑吟吟看着他的少年怒吼道:“我堂堂一星之主,如何受的了这天大的羞辱,你有种就杀了我!”
但在知晓了少年的身份后一言不发,沉默了一会后,便接着去厨房中做菜了,只因那少年身后的人让他自杀的心思都没了,只敢跪下臣服。
正当张定军站在门前望着冉冉东升的白日回味这荒唐的一夜,感叹自己以及整个金甲星安然无恙之际,云芝突然从上方门梁上伸出一个头望着张定军,顿时将张定军吓的魂不守舍,直呼父亲大人。
正是回返的云芝,云芝朝着张定军面无表情道:“若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去找我江兄弟的麻烦,呵呵。”
张定军跪下地上死命摇头,良久后,无人回应,张定军才一点一点抬起头,梁上已无人,张定军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静……
天竺星域边缘,一名麻衣老人与一名白衣少年正极速向星域中央掠去,正是云芝与姓许的老人。老人靠近向白衣少年,询问道:“云芝啊,新交的朋友怎么样?”
少年点点头,说道:“可以一起喝酒。”
老人怔了怔,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少年的背影便回想起小时候云芝一人独坐在在硕大的宫殿之中,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自幼时起便从无一个同龄的朋友,老人是陪伴他最多的人,但毕竟年龄差距太大,老人有时候也不清楚孩子心中想的些什么。
每每看着云芝夜晚一人独自躺在宫殿的屋顶之上,只是看着亿万星辰也不说话,老人便觉得有些难受,云芝的父亲来的不多,云芝小时候也经常埋怨那个男人,在又一次赌气躺在屋顶之上一天不说话也不吃饭时。
老人陪着孩子在屋顶上坐了一晚,与云芝讲了诸多万界间的趣事,最后便是将话题拐到了那个男人身上,幼小的云芝起初是非常抗拒与那个男人有关的话题的,故意捂着耳朵,背对着老人。
老人看着云芝倔强的背影哑然失笑,对云芝说:“你和你父亲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都是倔脾气。”
云芝虽捂着耳朵,但还是故意留道缝隙听老人的话,此时听到老人讲到那个男人小时候,便有些感兴趣,但碍于面子还是没有转过身去,只是捂着耳朵的手微微松了松,老人看在眼里,并未说破,依然自顾自的说起来。
一老一少就这般坐在屋顶之上,老人从那个男人小时候说起,毫不避讳的说了诸多男人小时候的糗事,在听到那个男人小时候因为嘴馋偷偷跑到森林里偷摸一种猛禽诞下的鸟蛋而被一公一母两只猛禽发现,狼狈的逃了大半个森林时,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云芝刚笑了一下便立刻捂住嘴,老人瞥了云芝一眼,微微一笑,便接着说下去,幼小的云芝也慢慢丢掉倔强主动坐到老人身旁认真听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
那一夜,老人向云芝讲了那个男子从弱小时一步步崛起,到如今强大到另万界颤抖,割据一方星域,被万界尊称为天岚帝君。
幼小的云芝在知晓了那个男人在走到如今这一步是有多不容易后,也渐渐理解那个男人为何不能总是不能够尝尝陪他,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一次男人在来看望云芝时,云芝赌气不见他时独自坐在云芝经常躺的屋顶上唉声叹气;还有一次云芝抽泣着向那个本就不善言辞的男人质问道:“你不是很强吗?为什么连我娘都保护不了?你不配当我爹!杀了再多仇人有什么用!我只想我娘回来!”
那个在外人眼中顶天立地的男人只是沉默,任由少年一拳又一拳的锤在身上,良久后,将抱着精疲力尽的少年放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少年沙哑道:“是我还不够强大。”
云芝第二天醒来后老人告诉他男人在他娘的陵墓前枯坐了一夜,临走时留下一座小山般的空酒坛。
幼小的云芝心里也知道,娘亲的死并不能怪他,但他一句也没有解释,只是默默承受着云芝的埋怨,少年不自觉的想着,他心里肯定也会难过的睡不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