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江枫渔欣慰的看着池冥,心中想道,池冥还年轻,一些在魔界生活时所习惯的思维方式,既然师父不在,便只能由它这个师兄来教导池冥如何为人,因为一个的强大,并不只在于实力。
江枫渔接着说道。
“如若空有一身实力,而不知如何妥善的使用这份实力,那么便算不得真正的强者,而与野兽无异。真正强大之人,上可与苍天相争,下愿与弱者讲理。”
池冥认真的说道:“师兄我知错了。”
江枫渔揉了揉他的头轻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心中早将眼前这个小他几岁,虽然做事有些鲁莽,但本性不坏的少年既视为小师弟,又视为弟弟一般的人。
江枫渔几人说话间便已经落入天中市市区内部,下落途中隐逸了身形,市中常人,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黄寅早就按耐不住思家之情,拉着江枫渔便往黄家大院所在的地区飞速奔去。
池冥也'跟着身后,很是安静,显然江枫渔那番话对他有很大的触动,虽然有悖与他在魔界单独生存十几年的人生信条,但是师兄在回来的路上便告诉自己说自己的家乡是个与魔界截然不同的地方。
与魔界最大不同便是:弱者,同样有着话语权。并不是强者为尊。这便使得池冥十分好奇师兄的故乡,弱者是怎样与强者相互依存的。
先是那名老道人不顾危险的挡在远远强过他本身的人面前,只为守护脚下那些池冥眼中的弱者,再就是池冥随着江枫渔一路走来,发现那些在他眼中不堪一击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中,脸上竟然都洋溢一种…幸福的光彩。
这在常年战乱不已,强大者快活,弱小者挣扎的魔界是绝对见不到的,池冥越来越感到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有异常之处。
江枫渔看着池冥复杂的眼神,心中了然,毕竟在魔界那个压抑的地方呆久了,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世界的秩序也是正常的事,江枫渔并不打算出言为池冥解释,因为时间还长,池冥通过自己的眼睛来观察的这个世界更加真实。
江枫渔也是心情大好,在经历了虚拟世界,和魔界历练后终于回到了家乡,自己在这几年中也成长了许多,成熟了许多,但是他和池冥也一样,宇宙还很大,他需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几人已经来到了黄家大院外,黄寅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有些迟疑,几乎是像梦一样,在魔界的时候,她不敢想象自己归家的日子,她害怕等到真正归家的这一天一切都物似人非。
而现在,记忆中熟悉的场景都真实的出现在眼前,黄寅看着门前那两头熟悉的石狮子,大门上已经有些锈迹的门环,长久以来被人踩踏的中间已经略微凹陷下去的门槛……黄寅看着江枫渔眼眶早已通红,点点晶莹在其中流转,轻轻说道:“一切都在,真好。”
江枫渔揉了揉黄寅的头发,温柔说道:“是啊,一切都在。”说着便拿起黄寅的手轻叩门环,片刻后两人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开门后,那名与黄寅有着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看着俏生生站在门外的黄寅,如遭雷击。
那男人看着眼前女子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爸!”扑到自己怀里,男人无措的轻拍着黄寅的背,嘴里只是在不住的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江枫渔看着两人相拥,眼神温暖。池冥看着父女相聚的场面,背过身去,使劲皱着脸,肩膀微微颤抖着,他池冥什么苦都吃的下,但是父母早亡的他最是见不得这种场面,江枫渔见状将池冥拉到怀里,轻拍着池冥的肩膀,并未言语。
只是想给这个想家的少年一点依靠。
这一日,黄家大院白日里,响起了过年时都不曾响起的爆竹声。
燕京,李家。
李半双风风火火的从高空直直坠在李家大门前,落地势头之大,将那李老爷前日才叫人从广东运来的云浮大理石石板踩的粉碎。撞击声之大,将半寐的保安从摇晃的藤椅上都给惊吓在地,出来定睛看第一眼,“嗯?这女人怎么有点像自家离家出走的小姐。”
再看第二眼,“嘿!这分明就是自家李小姐啊!”正欲跟家中这几年都愁眉不展的李老爷报告这一喜讯,被就那女子一声“站住!”给吓在原地。那保安心中有些怀念这种双耳嗡嗡作响的滋味。
要知道自打自家小姐离家出走后,自己这耳朵已经有十年之久没听到过燕京有哪名女子能够媲美自家小姐这嗓门了。
李半双叫住那保安后,说道:“站那别动,老娘亲自叫那糟老头子出来迎接姑奶奶。”那保安闻言立刻惊恐的死命捂住双耳。蹲在地上,头埋在腿上,根本不在乎自己模样有多狼狈,他只在乎自己后半辈子耳朵还能不能听到声响。
“老头子!给老娘出来!”
李半双并没有动用一丝灵力,那声音穿过李家长长的走廊,将院子中一位正在逗弄着笼中金丝雀儿的老人震的惊坐在地,而后久久不能平静。
那双鬓斑白,但是腿脚仍然很利索的老人三步并做两步向着门口跑去,口中不停的嘟囔着:“这没良心的闺女,还知道回来呦。”
老人看着门外笑容明媚的自家闺女,刚刚走路还很利索的老人,此时步履有些蹒跚,老人站在原地,细细看着李半双,李半双看着十年来已经是老态龙钟的父亲一双丹凤眼已是泪光盈盈。
李半双含泪笑道:“老头子,想我没?”那老人声音微颤:“想你个十年不回家的瓜娃子做甚。”但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李半双轻轻抱住已经有些微微驼背的老人,用着从未有过的温婉声音温柔说道:“老头子,我这不是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