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不知道慕清离闭关的几个月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综合能力提升了许多。
    从最开始接回来那会儿被按在地上摩擦，到现在他已经可以和他打个平手不分上下。
    那还是因为慕清离刚结束闭关精力还未彻底恢复和稳下, 对自己新的力量也不熟悉。
    待多练习几回后, 被按在地上暴揍的那个成了夜渊。
    彻彻底底被家暴就算了, 对象还尊贵得还骂不得。
    慕清离的实力起来之后, 已经逐渐不满足于只和夜渊一个人打架, 还特意走遍妖界大小山头洞府, 和那些大妖都切磋了个遍。
    他和夜渊在一起那么久，妖界一些和妖殿比较常有来往的大妖们与他早已熟识，所以他才能够如此大摇大摆地找上门。他每回把人揍完之后就跑, 夜渊就负责在后面给他善后，大手一挥给那些受伤的大妖补上一些资源，就当作是给他家小狐狸的陪练费。
    作为一方妖帝，就算到后期天天都得被慕清离压着打, 夜渊却半点也不介意。
    毕竟, 他可以在其他地方从慕清离身上讨回来。
    比如床上。
    “舒服吗？”
    “……舒服。”
    “还要吗？”
    “……要。”
    被按着日的慕清离有多么柔软诱人只有夜渊知道, 特别香又特别诚实，夜渊每回都很满足。
    「你要出门？去哪儿？」
    趁着慕清离又晃着毛茸茸的尾巴去闭关, 闲得无聊的夜渊又开始想到三界其他地方开拓开拓。
    【都行。】
    夜渊道：【我那日从书上看见记载, 说这个小世界有一种只存在于传说却不曾有人获得过的神秘矿石。我自寒玉而生，对这些矿石的感应特别强烈，说不定真能够找到呢？】
    天书作为世界百科全书, 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你说那块传说中, 两位恩爱的上古大妖死后化成的同心石？这东西一听就是个传说, 怎么可能找得到哇？」
    【倒也未必, 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反正阿离现在正在闭关，我也无事可做，去找一找也无妨。】
    【再说了，万一同心石当真存在，必然如书中记载的那般拥有强大得足以扛下上百道天雷的威力。我之前在神界送给他的雕刻已经碎了，或许我能用这珍贵之材，再给他刻出一块能够用来护身保命的东西。】
    【仙帝和魔帝都对他虎视眈眈，就算他变得再强大，我依然无法放心。】
    「行叭，神君大人高兴就好，反正跑腿的也不是我咦嘻嘻。」
    慕清离这一回又在里面待了好几个月才出来。
    其实他出来得比自己预计的时间要早上许多，而且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好像揣着什么令他感到不安的心事。
    他在周围晃了一圈，罕见地没有见到每次都会像个望夫石一样在外面等他出来的小徒弟，又逮住了附近路过的那位大蛇妖问话。
    大蛇妖吐着信子对他说：“妖帝陛下？他在慕公子您进去闭关没多久就外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这对妖殿来说似乎是平常事，在慕清离看来也很正常。虽然自从有他在之后，夜渊就很少有那么长时间的外出，但偶尔若有需要，亦会有这样的情况。
    所以妖殿里的人，并没有在意他们家陛下不在的事。
    只有慕清离一脸严肃地回到房间，独自沉思。
    他是特意提早结束的闭关。
    因为出来之前，他闭目打坐将神念与虚空连接时，神识突然见到了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长得与他所遇见过的渣攻都没有半点关系的男子，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宽敞，身上的气质沉如山海，静若太虚，墨蓝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清冽之色。
    他只来得及与对方匆匆对视一眼，那双熟悉的眼睛似乎扯动了他记忆的绳链，勾得他神识一颤，瞬间恢复了意识回到现实。
    慕清离到现在都还忘不了那双眼眸。
    男子眼睛底下的神情虽是无比沉静，可在他看来，那更像是一种归于寂静的淡然。
    仿佛溺水中挣扎无果的人，只能无奈又绝望地放着自己沉溺。
    慕清离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而且他觉得那双眼睛，和他梦中见到的特别相似。
    也许当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两个人之间真能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他几乎能够肯定，他的傻徒弟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慕清离没有惊动妖界的人，直接持剑单枪匹马冲到了仙界仙殿。
    坐镇与仙殿之中的仙帝在见到他出现时，很是错愕：“慕……慕清离？”
    毕竟他们已经有好长的时间不曾见过面了。
    慕清离过去的时候，到仙殿给仙帝做狐族情况汇报的白泉正好也在。他盯着面色不善的慕清离，满目诧异。
    慕清离不等殿外的仙童通报就大步闯入了仙殿，在殿中所有人看来，他的态度实属有些不敬。
    更何况他还是仙族的‘背叛者’。
    边上一些自以为辈分较大的仙君张了张嘴就准备斥责他这等有失仙族礼仪的举动，趁机刷一刷自己在仙帝面前的存在感。
    结果那几人的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殿中央的慕清离大袖一挥，直接隔空被拍飞。
    慕清离这一举动自然是惹得仙殿里的人们更加吃惊与戒备，可他不仅没有收敛，甚至还用着冷淡的语气质问仙帝：“夜渊在哪里？”
    仙帝表情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又陷入迷惑：“你找妖界妖帝，到仙殿来做什么？难道你认为我堂堂一座仙殿，就能够困得住那条自傲的白龙？”
    可拥有读心术的慕清离却清楚地听见了仙帝的心声。
    【他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慕清离唇边的弧度逐渐变得冷漠。
    “或许是我的问题还不够清楚。”平淡的声音落下后，慕清离就抽出了自己手里握着的剑，无礼地指向仙帝，“那我就再问你一遍好了，夜渊在哪里？”
    仙帝稳稳地坐在高座上：“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说过了，我不知道。”
    【阿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慕清离听着仙帝的心声，没忍住笑了。
    恰巧边上又有人斥责他：“慕清离，你自己的伴侣没看好，跑到仙界来要人是什么意思？你真当现在有妖帝给你撑腰，就能够无法无天了吗？”
    慕清离看都没看他一眼，手中长剑轻轻一挥，强大的剑刃便以更胜雷电的速度突袭到说话的人面前，轻而易举劈开他身上法衣的防御，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你觉得你是为了我好？”慕清离的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高座上的仙帝，在他惊疑的目光下，无情道，“我最憎恨的就是旁人的自以为是，什么样的路道与生活更加适合我，没人比我更清楚。”
    内心的想法被人直接剖析，仙帝也有些来气：“慕清离，你不要不识好歹。仙界这些年没有追究你的叛离，已是对你最大的宽容！”
    慕清离又笑了。
    他实在有点不太明白他们口中的条条框框与规矩，他是杀人还是放火了吗？还是他联合小徒弟一起侵|犯了仙界？怎么就扛了罪需要被追究呢？
    “这样啊。”慕清离独自呢喃了一句，然后才轻声说，“仙界最高权限之人是仙帝吗？”
    “我对这个位置没什么想法，不过，如果想要知道夜渊下落的前提是先把这个位置弄到手，那也就没办法了，你说是吧？”
    在慕清离真正和仙帝动手打起来之前，仙殿里没有任何人认为他能够把仙帝击败。
    就连白泉也不相信。
    慕清离怎么说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哪怕他现在和以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小银狐相比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但天赋是不会变的。他就算有妖帝尽心尽力帮忙带着提升，也不可能在大几百年就登到那样的高度。
    他甚至还有些担心慕清离。
    直到两个人过了几百回合，慕清离不仅没有露出任何吃力的表现，和反应逐渐有些下滑的仙帝相比，甚至越来越进入状态。
    他的眼睛底下满满都是怒意，好像就认准了仙帝是对夜渊做了什么事的人，每一道攻击看起来都十分致命，却又足以让被击中的人留下最后一口气的程度。
    帝君之间的打斗，从来就容不了旁人的插手。因为他们打斗时，强大得足以将大部分修为较低的人逼退的气场会逐渐在他们周边凝聚。若他们离得太近，都很可能会不小心被那锐利的气场刮伤，更妄论直接进去了。
    能够与仙帝对峙的慕清离，显然也有这样的能力。
    白泉与仙殿众人看得愕然。
    昔日那不起眼的小银狐，竟已成长至此，这样的修炼进度简直恐怖如斯。
    仙帝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最后竟会是被按在地板上狂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那一方。慕清离仿佛能够看破他所有的招式，不管他心里想了什么，或是习惯性想用另类点的办法反击回去，都能提前一步被他看穿击破。
    哪怕是在和陆柳与夜渊交手时，他都不曾感到如此无力过。
    当他被慕清离狠狠击飞，直接摔得将仙殿坚硬的地板砸出裂痕那会儿，他整个人是茫然的。
    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痛楚，他的肋骨甚至被慕清离给打断了，内伤严重，一张口，就吐出满口鲜血。
    慕清离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如此薄凉，完全没有仙界人该有的慈悲，却又显得如此真实，清冷得无法触及。
    像是游离于世界边缘的个体，不属于这个地方。
    慕清离缓缓在他身边蹲下，冷声又问了一遍：“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夜渊在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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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_不慌！
    下一章应该就可以完结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