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 来跟我打一架。”
    风平浪静天气晴朗普普通通的一个白天，晃着九条银色尾巴的慕清离，突然对着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可以陪他浪一整天的夜渊说道。
    夜渊转头疑惑地看向慕清离, 第一反应就问：“怎么了？你不高兴？嫌我昨晚弄疼你了吗？”
    “……”慕清离忍了忍, 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出手教训自己的逆徒。
    这人的语气是如此认真, 完全不带调戏之意, 估计揍了他还得先委屈上在心里告状。
    慕清离随夜渊回来至今, 转眼一晃已过几十载。得亏于夜渊总是给他投喂从各处寻来的奇珍异果助他修炼, 同时也还不断用另一种方式助他提升修为，他熬过了许多狐族们难以历经的大劫，成功长出了第九条尾巴, 成为狐族中稀罕的九尾狐之一。
    然而达到九尾狐的境界，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开始。他想站到能够与夜渊比肩的高度，这不仅仅是为了达成元神追求百分百满足度的目标，同时也是想要保障他和夜渊的安全。
    只要陆柳一天没死, 身带主角光环的他总能寻得治愈和提升自己的办法。
    按照天书所言, 原剧情中的反派夜渊最后会被陆柳亲手打死。
    他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慕清离从他和夜渊外出寻回的灵戒里取出了一把长剑。
    这是夜渊花了七七四十九日亲手为他铸造的剑, 也许是从修真界带下来的习惯，他还是觉得剑用得比较顺手。
    慕清离挑衅地将长剑的剑尖指向夜渊最脆弱的脖子：“你技术挺好, 我昨晚挺爽。”
    猝不及防被夸了的夜渊耳朵微微一红, 然后就听见慕清离对他说：“我想提升自己的武力，我需要一个强大的陪练对象，你是眼下我能够找到的, 最合适的那一人。”
    夜渊回过神, 不同意道：“不行, 你如今虽以突破至九尾, 但道行与我相较仍是相差甚远, 我若不小心，很可能会失手把你给打死。”
    慕清离习惯性挽了个剑花：“那就证明你对我的爱还不够深，而你能力还不够强大。”
    “否则，你应该清楚在我面前什么时候可以施力，什么时候需要收敛。”
    夜渊听着他的话，盯着他刚刚落下的剑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又是这熟悉的动作，从慕清离还是他师尊那会儿就很喜欢这么做。他早该在影帝的那个世界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而不是需要陆柳来提醒他。
    “好。”面对慕清离的要求，夜渊很少有说不的时候。
    除了在床上，慕清离让他停下的那会儿。
    两个人在妖殿后山处的空地上，各持武器就开始打了起来。夜渊与慕清离交手的次数越多，越能够察觉到他那已经超越这具身体的境界所能拥有的意识与反应，这足以让他在相似境界的人之中，成为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慕清离现在差的是境界与对这个世界的一些了解，所以他才想通过与夜渊的交手来让自己更加进步，成长出更迅捷的反应。
    慕清离向来是个遇强则强的人。
    夜渊的实力显然比他更要强上不止几倍。
    这严格来说算得上是他和小徒弟的第一次交手，毫不意外，才和他过了几招就直接被重重击飞。
    夜渊见状，立刻就要收起自身的气势去探看慕清离的情况，但后者起来得比他预想中的更要快上许多，天蓝色的眼睛里也带上些许兴奋和战意：“我没事，再来。”
    他留在妖殿的这段时间里，仙帝曾来过几回。他每次都遭到夜渊的拒绝，在一次他直接和夜渊打了起来，却没能与他一较胜负，还隐隐有稍微被他压了一头的趋势后，就再没来过妖殿。
    而狐族也曾派了白泉过来，想劝他回去。
    白泉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甚至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结果。只不过族长给了他这个任务，他怎么着都得走一趟。
    白泉来找慕清离的时候，只云淡风轻地问了他一句话：“跟我回去吗？”
    慕清离当时就站在夜渊身边，神情艰难地拒绝道：“不回。”
    他原以为白泉会对他采取强硬手段，或是苦口婆心相劝，结果这人倒是干脆得很，收到回答后就点头说：“好。”
    然后他就告辞了。
    慕清离再次感叹白泉真是个画风清奇的男二。
    经这几件事之后，仙族的人就没再过来妖殿打扰他和夜渊。魔族的陆柳已经算是彻底和他闹掰，也没有回来打感情牌的必要，而想打架他也暂时打不过夜渊，所以也没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他们找麻烦。
    小日子就这样逐渐平静了下来，可是元神满足度尚未达到百分百，陆柳也还好好地活着，慕清离就一日无法真正放下心。
    保证他和小徒弟能够安全的最好办法，那就是他自己也彻底变得更加强大。
    如此想着，慕清离又对夜渊道：“不需要对我留情，该怎么来就怎么来，留我最后一口气就好。”
    这也是他在修真界教育与提拔小徒弟那会儿的态度。
    身为师尊，他对他徒弟的要求十分之高。
    如今放在他自己身上，他只会更加严厉。
    夜渊是个听话的徒弟，虽然他在见到慕清离受伤心里也会有种不舒服和不开心的感觉，但只要是慕清离吩咐的事，他都会照办。
    从那天开始，慕清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夜渊对打。其余的时候多半都是在养被夜渊揍出来的伤，以及各种打坐修炼来提升自己。等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才又拖着小徒弟继续给他当陪练。
    到后来，慕清离已经几乎能够在大半个妖界横着走了，他也会开始独自出去历练，寻找机缘和资源。
    世界意识是眷顾着他的。
    和被打上反派标签的倒霉小徒弟不同，他总能从外面弄回不少好东西。
    一般来说，夜渊都会对他有求必应。大概是因为龙族好战是深深刻在骨血里的东西，他偶尔也会和他打得非常上头与尽兴。
    每次酣畅淋漓地和他打完之后，他就会抱着只想先休息一会儿不想动弹的慕清离，亲了亲他的额头夸他：“阿离，你真棒。”
    慕清离每回都听得不想应答，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羞愤还是因为太大的运动量刺激出来的。
    哪有徒弟用这副教师般的口吻夸师父的道理？
    日常情况都还好，不过，偶尔也有那么几次，夜渊不能那么愉快地顺从他的意思的时候。
    慕清离也是和小徒弟在一起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龙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暴躁期。那个时候的小徒弟脾气会特别暴躁，也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或是跑到离妖殿很远的无人之地，变成龙身在那里毁天灭地，又是击破碎石摧毁树木的，体内像是有一股不被释放就会让他们感到非常难受的洪荒之力。
    他观察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把那种时候归类为他们龙族不可控制的发|情|期。
    说得那么高大上，其实就是想啪啪啪。
    只不过吧，龙族能力过于强大精力太旺盛，一般族群都不太能够承受得住。
    慕清离在这个世界和小徒弟的第一次相遇，他正好就是出来发泄那股戾气的，把自己泡在水池里好些天。他出现在那里的时候，这个过程正好进行了一半。
    他真正发现这个暴躁期，是在他跟随夜渊回来的几年后。
    只要没事就想安静和他待在一起的夜渊，那段时间罕见地总是避着他。就算回来房间，也只是冷淡地看了他几眼，橙金色的眼睛里总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燃烧，复杂又纠结，看完他之后又再度消失。
    慕清离一开始以为他在忙，后来是拉了一位妖殿里辈分地位较高的大蛇妖问了之后，对方才跟他说：“陛下可能是不想伤害你吧。”
    “他们龙族到底是个性情凶恶的物种，虽遗传至今，大部分都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和暴戾，可骨子里的血性发作起来在所难免。每隔一段时间陛下的脾气就会变得异常暴躁，从前他刚开始登位时殿中有人不清楚，还在那个时候试图接近他，最后直接被他撕碎扔下了山。”
    “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到这个时期，殿里的小妖都会绕着陛下走。对了慕公子，虽然你是陛下的爱人，但陛下发起脾气来可谓是六亲不认。陛下躲着你应该也是怕不小心伤着你，你就暂时先避开他吧。”
    慕清离谢谢大蛇妖的好意，不过他和小徒弟不同，他从来就不是个听话并按照别人意向和命令去办事的人。
    他找了一圈，发现夜渊人不在妖殿范围之后，试着在附近转了转，最后在他们初次相遇的池子那里找到了把整个人都泡在里面的大白龙。
    刚过去那会儿，心情烦躁的小徒弟并没有发现他。
    小徒弟正不高兴地用尾巴把水池的水拍得哗哗作响，心里和天书抱怨：【我又不是真的龙，为什么还得受这种脾气影响？我好难受。】
    天书无奈道：「就跟林霸总有失眠症，谢王爷有人格分裂，贺影帝有梦游症一个道理，你这个狂犬……我是说狂躁症，也是必然的。」
    夜渊还在心里哼哼唧唧：【我好想阿离，可是我每次见到他就想狠狠进入他，我怕一不小心做得太狠了他受不住。】
    在边上偷听了满脑的慕清离：“……”
    【我甚至想用原形对他做那样的事。】
    慕清离：“……”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阅小黄文无数的天书惊恐万分：「不太行吧，等下大人没被渣攻害死反而被你日死那可就不太好了。」
    夜渊又不开心地重重甩了一下尾巴。
    慕清离听到这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跑过来找小徒弟了。
    现在的小徒弟狠起来，跟以前那个单纯正直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
    然而就像每次电视剧和那些话本里演的一样，天坑总是在‘主角’身边等着他们掉落。
    他怎么也没想到，想偷偷安静离开却因为挪动脚步时不小心踩到枯枝，发出足以让水池里那条大龙察觉的清脆声响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大白龙停止甩动尾巴，准确无误地瞪着凶狠的眼神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的那一刻，慕清离甚至怀疑这枯枝是被安排出现在他脚边。
    “谁在那里？！”夜渊的声音听起来，冷冽之中带着几分凶煞之意，好像已经做好把藏在树丛之中的人四分五裂的准备。
    直到穿着一身浅黄色衣裳的慕清离步入他视野里。
    大白龙的身体蓦然一僵，又惊又怒问：“阿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清离抿了抿嘴，微微扬起下巴傲然道：“来找你。”
    夜渊掉了个头游到离他更近的水池边，却不敢上来：“你……你快离开，我过几天就会回去了，你不要担心。”
    慕清离却反而又朝他走近了一步。
    夜渊怂怂地缩起脖子往后退了些许。
    慕清离淡着脸对他说：“过来，低头。”
    身为妖帝的夜渊本该无惧任何人，但神奇的，慕清离那一声淡然的命令让他身体反应快过于意识服从。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听话地朝慕清离低下了头，以便他能够触碰到自己。
    眼前人身上传来的清淡桂香在这种时候就像是不断刺激着他的某种药物，让他内心的烦躁感越来越重。
    好想对慕清离……
    促使夜渊这种感觉变得更加激烈的，是那只突然触碰到他脖子处，本该是逆鳞生长的位置的那只手。
    慕清离有些出神地摸了摸大白龙那空了一块的地方，上面还留下了粗糙的伤疤。
    龙鳞与他身上的皮肉相连，拔下来那会儿……肯定很痛。
    傻徒弟。
    不懂得嘴上哄人开心，尽做一些折磨自己的事。
    慕清离说：“以前你觉得难受，寻找其他方式宣泄与分散注意力我不怪你。可是你现在都有我在身边了，为什么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夜渊眼睛微微发红，像是极力绷住自己最后的理智线：“我不想伤害你。”
    慕清离哼笑了一声：“那日是谁把我按在这里弄了几日几夜？”
    夜渊：“……”
    “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做都做过了现在才开始想护着我，你不觉得太迟了一些吗？”
    夜渊心虚又愧疚地低下头。
    慕清离又摸了摸他：“别废话了，你到底要不要？”
    夜渊的呼吸又沉重了几分，但还是固执地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没有动作。
    “但我想要怎么办？”慕清离佯装苦恼，“你不帮我解决，我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激将法总是最有效的策略。
    慕清离又被迫和小徒弟过了几日胡天胡地的日子。
    其实现在的他并不会排斥和小徒弟的欢乐，毕竟小徒弟现在的技术确实回回都能让他体验到欲 | 仙 | 欲 | 死的快乐，而且每一次的结束都能给他带来修炼上的益处，所以没有拒绝的必要。
    当然，如果小徒弟没有失控得最后真的用龙身要了他的话就好了。
    刚刚被日了一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趴在小徒弟龙身上喘口气的慕清离，在见到那熟悉的东西时，寒毛瞬间竖起。
    “不行，这个真的不行。”
    小徒弟还低头在他头上蹭了蹭说：“乖，我已经把它们控制在和人身时候差不多的大小，阿离肯定可以。”
    “……”他的小徒弟已经疯了。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后面的无数次。后来，只要夜渊开始进入他的暴躁期，他就会把慕清离带到这个地方，过着一小段时间的二人世界。
    慕清离心想，如果这不是一个神话世界，他不是一位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大狐，他很可能已经被小徒弟给日死掉了。
    这基本就是慕清离和夜渊在妖殿的日常。
    一眨眼，就这样过去了几百年。
    为了让慕清离的元神进度条能够有所进展，夜渊偶尔会到魔殿溜一圈，把陆柳揍一顿之后再回来。
    元神满足度的进度条在来到百分之七十五后就有很长时间没再动弹过，直到不久前，慕清离刚结束一场大突破。
    那件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俩人当时已经歇息了，半夜时慕清离忽然浑身发烫，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痛苦，痛得在地上打滚。
    夜渊担心不已，想靠近慕清离，却又害怕自己的接触会让他体内的疼痛加重。
    慕清离感受到的是能量在身体里激烈窜动的感觉，只不过那股力量过于强大，他的身体暂时无法承受。
    “扶我……扶我去闭关室。”
    这大概是与他仙丹的成长有关。
    慕清离在妖殿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修行也没有一刻落下，作为主角，他猜想他的仙丹在能够给人提供益处的同时，肯定也能得益于自己。
    也许那个能够使他蜕变，更上一层楼的时刻到了。
    当然，想升到更高的境界，总归伴随着风险。
    只有他咬牙与这股力量抗争成功，他才能顺利得到突破并彻底掌握住新一层的力量。
    他只能靠他自己，小徒弟无法在边上帮助他。
    但即使是遇到再艰难的情况，慕清离也从来没有害怕过。
    所以即使是这一次，他也抱着与命运抗争的心态，在夜渊担忧的眼神的目送下，进入了闭关的地方。
    天书安慰着夜渊：「放心吧，我觉得这天下就没有大人办不到的事，大人可厉害了！」
    【嗯，我也觉得他很厉害。】夜渊在心里附和道。
    慕清离闭关，夜渊就撇下所有事务，专心在附近给他护法。
    他想了很久，最后有些不甘心地跟天书说：【我还是很想在这个世界和他成亲。】
    天书纠结道：「这……其实也不必那么执着，这里只不过是任务的其中一个小世界，等回去神界之后，你想正式和大人结亲都没问题。」
    夜渊纳闷道：【这该死的世界意识。】
    【就算无法获得天道认可，但我只和他在妖族行个仪式，应该没问题吧？】
    夜渊想起影帝的世界就来气：【他都和许泽领证了！】
    天书：「……」神君还是个记仇的神君。
    慕清离这一闭关就是好几个月，夜渊则雷打不动地天天守着他。
    直到这一日清晨，万物才刚刚苏醒，妖殿上方的天空突然化开了万道霞光，光芒延绵万里，惊动了范围内的所有生灵。
    这等光彩，得是帝君级别的大能突破才能够拥有的阵仗吧？！
    天书一见到这现象，高兴得嗷嗷大叫：「大人成功啦，他果然好厉害，确实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夜渊紧绷了多日的心情，也终于松下。
    他紧张兮兮地在外面等待了半响，才见到闭关室的门缓缓打开，穿着浅色素雅衣裳，披着一头银色柔顺长发的俊美男子才悠悠从里面走出，在见到他的时候弯起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睛。
    天蓝色的眼眸里，似有流光溢彩。
    夜渊看得呼吸一滞。
    慕清离给人的感觉与进去之前相比又更加不一样了，不仅容貌看着更加漂亮精致，就连身上的气质也提升了好几。
    现在的他，给人一种自信又从容的大气感，身上的气势清静又强大。
    如同夜渊在神界远远见到慕清离的第一眼，饶是无情无义的他，也没忍住多看了几下。
    他身上有着一种神界其他人没有的大气感，那种沉着之气仿佛能与整个天地融合，好似他也是这天地虚空的一部分，又或是天地虚空也是他的一部分。
    慕清离这一次的突破确实不太容易。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看似简单，但他其实在鬼门关处走了好几遭，又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把自己拉了回来。
    他也因此领悟到了自己这特殊的体质。
    简单来说，只要原主角想，他也能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他甚至拥有取代仙帝，成为仙界第一人的资格。
    只可惜在原剧情中他爱上了渣攻陆柳，傻乎乎又没什么事业心的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内丹送了出去，换来被人狠心踹开的下场。
    男二白泉为了救他再让他有继续活下去修炼的机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命换给了他。最让觉醒后的原主角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后来竟还又被安排着重新爱上对自己虐心虐身了的渣攻，在对方渣事做尽后，只后悔来跟自己道个歉就原谅对方和他he。
    所以原主角受跑了。
    闭关出来的慕清离身心舒爽。
    夜渊红着眼睛，一脸怀念地走上来想和他缠绵相聚。
    然后他就看见慕清离抖了抖耳朵，满脸期待地对他说：“来，打一架试试！”
    夜渊刚刚抬起想拥抱慕清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这人一闭关出来就想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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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