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戈只是一个晃神的工夫,覃馥笙毫无意识的脚步已经迈过了人行道……
厚重的雨雾让能见度一再降低,顾长戈莫名感觉心一揪,张口想要喊住覃馥笙的时候,一阵尖锐的鸣笛声将他没喊出口的话打断。
等顾长戈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一束强光穿过浓雾打在了覃馥笙身上!顾长戈几乎没有任何想法,处于本能的一个健步冲上前,从后拥住覃馥笙,生生的将她扑倒在地!
两个人快速的向马路的另一旁滚了过去……
翻滚在浑浊的雨水中,顾长戈还不忘用手臂护住覃馥笙的头。直到顾长戈感觉手肘处连带着整个侧身重重的磕在了马路沿上后,一阵刺痛感袭遍全身,两个人才算是堪堪停了下来。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起身,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碰撞声!
顾长戈惊得抬起头像声源处看去,透过浓重的雾气,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正是刚才向他们俩冲过去的那辆车,已经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电箱上!
车子快速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可是很快被雨声淹没。顾长戈心一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快速起身,将覃馥笙紧紧的抱在怀里,转身大步向车祸相反方向跑去!
果然,跟他所预料的一样,就在顾长戈用尽全力逃离现场的时候,身后猛然传来油箱炸裂的声音!
随后,那辆车子快速窜起熊熊大火,猛烈的雨水浇不灭浓重的黑烟,惨烈的车祸现场昭告着一个更加惨烈的事实:车上不管有几个人,都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意识到彻底的脱离了危险,顾长戈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是,随即而来,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顾长戈厉声厉色的完全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
呵斥的话还没有说完,顾长戈低头看向怀里的覃馥笙,发现她竟然已经昏了过去!顾长戈抱着覃馥笙轻轻晃了晃她,“念雨……”
覃馥笙脸上一片狼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一片。刚才两个人摔倒在地上滚动的时候,顾长戈已经很小心的护着她,可覃馥笙的额头还是擦伤了一小块。
这一刻,覃馥笙像是个受了伤的孩子,安安静静的窝在顾长戈怀里。
一直在后面跟着的司机,在路口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将车子开进来,等他转过路口绕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惨烈的车祸现场!
司机吓得赶忙将车子挺好,快速跑到顾长戈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没有看到明显伤害的时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少爷,您没事吧?”
顾长戈将目光从覃馥笙脸上移开,淡淡的摇了摇头,转身向扯上走去。司机快速跟上,坐进车里,转头看向顾长戈。
“少爷,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回家吧!”顾长戈将覃馥笙放躺在后排座位上,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低声吩咐了一句。
司机点了点头,转回头刚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转回身看向顾长戈,“少爷,要不要去查一下那辆车?”
顾长戈目光轻易,透过车窗看向那团已经焦黑不成形的影子,“不用了,让他们调一份交通事故详查单就可以了!顺便让老六尽快来找我!”
“明白了。”
车子很快开回了顾长戈的庄园,老六也是前后脚便已经赶了过来。
“哎呦,嫂子这又是怎么了?”老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覃馥笙,脸色确实不怎么好,额头也有伤,但是看上去没什么大事。
说完,老六一脸笑意的转回头,正对上顾长戈阴沉的脸色。老六快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目光下移,看到顾长戈垂着胳膊,马上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顾少,你胳膊是不是伤了?大宝说你和嫂……少奶奶……遇到车祸了?”老六试探性的对覃馥笙换了一个称呼!
“我没事,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撞伤?还是吓到了?”顾长戈目光凝视着覃馥笙,口中却是急切的在问着老六。
老六撇了撇嘴,“没什么大事,但是……顾少,这个……”老六有些为难的看了覃馥笙一眼。
顾长戈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转头瞪着老六,“说!”
“我以后到底要怎么称呼?嫂子?少奶奶?还是覃小姐?”
老六插科打诨的话还没有说完,顾长戈凌厉的神情直接让他闭了嘴!老六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走到床边拿过覃馥笙的手腕给她把了个脉。
“身体还是那样,老毛病。”老六说着皱了皱眉,“顾少,这样不行啊!心态决定一切,光吃药不见好,这个情绪起伏太大了!”
说完,老六站起身走到顾长戈身旁,“顾少,今天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长戈没有回答老六的问题,只是怔怔的看着覃馥笙。老六将顾长戈拉倒一旁,他的胳膊确实撞伤了,老六啧啧两声,也没有敢在多说什么。
虽然不敢再去招惹顾长戈,可是,老六走的时候还是将他和覃馥笙要注意的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顾长戈神情凝重的坐在覃馥笙身旁,他已经在这段事件复杂的时间内,想尽办法的拦着文雅不让她回来!
可是,顾长戈心里也是清楚得很,文雅的这个阻碍,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她的这个坎儿,覃馥笙总是要面对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闪现,顾长戈也认识了文雅好多年,或者说,他被文雅缠了好多年!
这么多年来,文雅什么性格顾长戈再清楚不过!他几乎见惯了文雅所有的情绪和反应。有时候,顾长戈还会有意的找些事情来让文雅“解决”一下!
可是,刚才文雅眼里的绝望和那副心痛的样子,也真的让顾长戈心头一紧!
文雅有多痛,覃馥笙只会比她伤的更重!
看到覃馥笙的嘴在动,顾长戈快速凑近她。她似乎是意识有些模糊,口中喃喃呓语,说了什么顾长戈也听不太清楚。
隐约间,总觉得覃馥笙念得都是“二哥……”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