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梦当即吓得跪在地上:“尚宫大人,饶我一次吧!尚宫大人,我,奴奴只是一时糊涂啊!” 楚雨梦已经惊骇得将在民间的自称都叫出来了,卑微得如同婢女。
然而,嬷嬷们丝毫未理会。
她们抓着楚雨梦,便拖出堂外去了。
看着挣扎着的楚雨梦,在场的所有秀女,都心中寒颤。
此时,只听崔尚宫道:“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你们皆不是普通女子,除开女戒以外,更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按说你们懂得的道理,应比我这个老婆子更多。
我大周朝,向来便崇尚品德高尚之人。如楚雨梦今日所作之事,皆是不忠不德不仁不义之举,你们要引以为戒!”
所有的秀女们都屏住呼吸,认真的听从崔尚宫的教训。
“是!”
楚雨梦的事情落幕之后,原本要安排新课的事情也作罢了。
所有人都呆在了大堂之内,继续练习今天的礼仪课程。
而原本嬷嬷们只教了几种礼仪,如今也将剩余的礼仪,全都教了出来。
而拜楚雨梦所赐,这些秀女们皆被沈宛瑜所刺激,个个都认认真真的练习起来。
再无人敢找茬了。
而在这场风波中,唯一受益的人,便只剩下沈宛瑜一人了。
崔尚宫单独对沈宛瑜道:“如今,既然你已经学会了所有的礼仪,是否要跟我学习下一项?”
沈宛瑜摇了摇头:“民女只是运气好,得了白大人的指点,又是临时抱佛脚,学了个囫囵,刚巧没有忘记。让尚宫大人见笑了。而且刚才是被逼急了,超常发挥出来。
若是真正遇到了贵人,说不准就给忘记了,所以民女觉得,自己还需要多加练习才能真正的掌握,记牢。”
崔尚宫听完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有白思远,白大人的指点,这就难怪了。
若是沈宛瑜真说出了其他的话来,崔尚宫便要怀疑沈家人的野心了。
不过沈宛瑜所说的话,倒也不是自谦。
她也看出来,沈宛瑜的动作,虽然算是标准,但是在做的过程中,却十分的缓慢。
就像是在背课文的孩童,在努力的回忆以前学的文章一般。
所以,崔尚宫丝毫不怀疑沈宛瑜的说辞,“既如此,那么你便在此与她们一起练习吧。顺道也可以帮忙指点一下其他人。”
随即,崔尚宫又对几位嬷嬷交代一番,这才离开。
花嬷嬷在崔尚宫离开后,便道:“礼仪考核,在半月之后举行。不合格者,淘汰!”
这番话一出,若干秀女,又是一顿抱怨。
若是礼仪仅仅只有六种,掌握起来便绰绰有余。
可如今直接从六种变成三十六种,难度可不是翻倍那么多,而是翻了好几倍。
要知道,有些礼仪的差别,十分容易让人记混淆。
她们现在不仅抱怨起楚雨梦,也抱怨起了沈宛瑜。
若不是这边有个例子在这儿,她们恐怕时间宽裕得多。
但饶是心中诸多的抱怨,此刻也全都化作练习的力量,没了去对付沈宛瑜的心思了。
毕竟,她们个个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输!
接下来的半个月,沈宛瑜可以说是她们之中,最轻松的人之一了。
每当这些秀女们,练习得腰酸背痛之际,沈宛瑜甚至还能省下一部分时间来练字。
之前无一大师送给她的那几本佛经,她还未吃透。
而且,练字,本来就是她的爱好。
且,可以让她在这繁杂的环境里,静下心来,仔细去思索表舅一家,上一世没落的蹊跷。
表弟宁子一的失踪,绝没有那么简单。
而这背后,必定有人针对宁国公府。
上一世,宁国公府的没落,是在沈宛瑜出嫁之前。
而按照赵成兴的秉性,他若是知道这一层,绝不会放过宁国公府的力量,所以,赵成兴,第一个可以排除在外。
那么,究竟会是谁在针对宁国公府呢?
沈宛瑜一笔一划的写着,心中思绪翻转。
只可惜,上一世她一心向着赵成兴,根本不关注其他的事,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只有等到放假的时候,去询问白思远了。
只是……原本她还想着,不再去麻烦白思远。可如今,却是自己打自己脸了。
但事关自己的亲人,沈宛瑜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很快,便到了第一个假日。
离她们练习宫廷礼仪,刚好过了十四天。
假日回来之后,便是测验。
时间十分紧张,所以,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女学府。
只有沈宛瑜,在与沈鸾沈凤打过招呼之后,带着小太监出府了。
这小太监,是崔尚宫所配,每人都有一个,以方便她们的饮食起居。
沈宛瑜一开始还不习惯,但最后也渐渐的适应。
日后入宫之后,除了宫女,便是太监,而皇子读书,自然是不能携带宫中的宫女的,陪在身边的大都是太监。
是以,现在崔尚宫的做法,也实际是在让她们先适应宫中环境。
沈宛瑜身边的小太监,叫小永,身份低微,是以还并没有姓氏。
她早在出门之前,便吩咐小永给国公府中递了拜帖。
同时在拜帖中提到了白大人在此次帮忙的恩德,以及关心这幕后可有查出什么来。
她自然不敢提及,是自己想要见白思远,但她猜测,她这么做,有很大的几率能见到白思远。
果不其然,她刚到国公府没多久,白思远也赶来了。
沈宛瑜不由得感叹,如今她身份敏感,想见白思远,还真是费劲儿。
好在,这次赌对了。
而宁宏远与金氏,是早就想与沈宛瑜叙旧了,所以,对沈宛瑜的到来,十分的高兴。
却是拉着沈宛瑜一顿讲话,倒是没机会私下问白思远问题。
宁国公老爷子,也是在见到沈宛瑜之后,潸然泪下。
“来,让外祖父好好看看,这些年,可有吃好,穿好?和婉儿那妮子,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听说沈昌荣那厮,在续弦之后,处处苛待你们兄妹,我这心里……这心里……你可有怪外祖父这些年都未去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