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听清楚了吗?” 她冷笑着扯了扯嘴皮子。
不服输似得和他对视。
“好!好!”
“严苏苏,你好得很!”
他气疯了,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
说:“既然你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从现在开始滚出风华园!”
“我要让你看看,即便是有多么狼狈,多么不堪,被人欺负欺骗和玩弄,我到底会不会管你!”
严苏苏心底一凉。
顿时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他居然让她滚?
严苏苏也是个硬脾气,从来都不轻易认输。
既然他都让她滚了,自己干嘛还要那么厚脸皮的待在这里。
不就是滚吗,她滚就是了!
“行!”
“我滚!我马上就滚!”
心里一酸,大颗眼泪毫无预兆的掉落了下来,滚烫的下来。
她不想让他看见,低头迅速从他面前走过,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
从包里掏出那张尊贵的金卡扔在桌上。
说:“这是你的东西,今天我还给你了!”
她不稀罕。
什么都不稀罕。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这世上有这么多的男人,她又不是非她不可。
明明是喜欢的,明明是爱着的。
可是心里忽然好难受。
像是被一块儿巨石压在了胸口一样。
严苏苏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
什么都没要霍言霆的,只带了自己当初的几件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混账!”
待她走后,男人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暴怒不已。
偌大的别墅里染上了一沉阴霾,谁都不敢招惹霍言霆。
平日里在家里从来不会对佣人发脾气的霍言霆,今天却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但凡有点儿让他不顺心的就会大发雷霆。
就连宫烈都不敢轻易上前搭话。
严苏苏难过极了。
一边大步走着,一边擦眼泪。
“严苏苏,你哭什么哭,明明是他让你滚的,又不是你自己要滚的!”
“留在那里有什么意思!”
“我干嘛要哭,又不是我的错!”
她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可她越是安慰,眼泪掉的越是厉害。
严苏苏走得急,没有看红绿灯,人来人往的街头,人潮涌动。
她迈着步子走在马路上,却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大货车。
“苏苏,小心!”
忽然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淡淡的阳光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严苏苏被他圈在怀里,略带炽热的光芒洒在他身上,温润浅淡。
“你……”
“苏苏,你怎么回事?这是红灯,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要不是我正好看到,你刚刚估计早就被大货车给撞飞了!”
容延恨铁不成钢。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三番两次遇到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将她拉到路边,看到她手里的行李箱,脸色有异。
问:“苏苏,你要出门吗?”
严苏苏眼眶还有些红,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的说:“没、没有。”
“那你带着行李箱做什么?”
容延皱起了眉头,按住她的肩膀问:“是不是我大哥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讨回来。”
“不是,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要出去散散心的,最近心情不好,你也知道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说的事情指的是晋安和菲儿之间的事。
容延一老早就知道了。
不过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哪里是因为晋安的事情,分明就是她自己心里藏着事不愿意说罢了。
天上的烈日很刺眼,容延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说我也不再问下去了。”
“如果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可以让你散散心。”
容延带她去的,是一处已经废弃的烂尾楼。
平日里来这里玩儿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小孩子,墙体上还有一些油漆喷画。
“这是哪里?”
不是说要带她来散心吗?
怎么是一处烂尾楼?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散心的地方。
周围也就只有少数的一些居民楼在这里,这荒郊野外的,能怎么散心。
容延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
从后备箱里搬出一箱子东西打开,拉她过来说:“看看这是什么?”
“颜料?”
“嗯。”
“这些都是墙体颜料,你可以随意的喷上去,也可以作画。”
“这些墙体画,都是我闲来无聊喷上去的。”
容延指了指面前的墙体画,有的很抽象,有的很清奇。
原本灰色不堪入目的烂尾楼经过他手里的墙体画倒变得赏心悦目了很多。
严苏苏拿了一瓶颜料,试着喷了喷。
发现还真不错。
心情也稍微好了点儿。
打趣说:“没想到你一个富家少爷,竟然还有这种特殊的爱好。”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容延失笑。
“不食人间烟火的,那说的都是天上的神仙,而我只是地上的一个凡夫俗子,怎么会不食人间烟火。”
他声音带着特有的清冷气质。
一举一动都带着出尘的韵味。
严苏苏失笑:“是啊,我们都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
凡夫俗子,谁会没有个犯错糟心的时候呢。
“试试吧。”
容延给她递了几瓶颜料过去。
严苏苏玩儿的不亦乐乎。
鬼知道她画的什么,反正就随便乱画的,把她心里开心的不开心的全都给喷在了墙上,偶尔有几个小孩子过来捣乱,严苏苏也很开心,和他们玩儿作了一团。
他面带微笑,靠在墙上看着严苏苏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真希望时光能够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离她近一点,哪怕只要靠近一点点,他也会觉得很安心。
苏苏,小时候的诺言,你说是童言无忌。
我却记了十多年……
你说你要当我的新娘,最后却成了我的嫂子。
他不曾忘却他们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可严苏苏却忘得一干二净,似乎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霍言霆还要重要。
哪怕今天是闹了别扭,可是在她心里,霍言霆依旧是她最爱的人。
……
风华园里。
已经是入夜了。
霍言霆以为严苏苏只是闹脾气,想通了自己也就回来了。
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见严苏苏回来。
宫烈出去打探消息回来,脸色有恙。
“说!”
宫烈有些犹豫。
要是说了的话,先生估计会气的半死吧。
自己指不定还要成为出气筒。
“那个……”
“先生,你先不要生气。”
“严秘书也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所以才会……”
“我让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今天出去干了什么!”
冷厉的声音犹如厉鬼一样。
阴冷透着邪魅。
“严秘书和容二公子去了附近的烂尾楼。”
他呼吸陡然停滞。
手中的纸张被他捏出了大片的褶皱。
“你说什么!”
阴冷的目光直逼宫烈。
他就知道,先生一定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
他害怕啊。
“严秘书和二公子在烂尾楼玩儿了一个下午,似乎很开心,而且……而且最后还是二公子送严秘书回去的。”
声音越到后面越弱。
他几乎已经想象出了先生此刻内心的暴怒。
“严-苏-苏!”
他咬牙切齿的,将严苏苏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崩了出来。
可见他此刻内心的愤怒。
好!
好得很!
这个该死的女人,和他吵了架竟然跑出去和容延在一起,还玩儿的那么开心!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还比不上容延那个私生子么!
“先生,要不要让人去把严秘书接回来?”
宫烈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要知道,先生可是比谁都还要在乎严秘书的,但凡严秘书有一点小磕小碰的,都能心疼的要死。
这次吵架吵得这么凶,严秘书还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的。
然而这提议惨刚刚出来,就遭到了霍言霆的眼神封杀。
“从现在开始,把所有派出去保护她的人都给我撤回来,从今以后,她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他是真的生气了。
宫烈有预感,严秘书这次玩儿大了。
严苏苏一个人回到了那个原先的家。
徐雅已经搬走了。
苏政还在牢里,办判处无期徒刑。
原本有妈妈在的家早就已经变得冷清无比。
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严苏苏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忙活,打扫干净,将徐雅和苏政留在这里的东西全都给清除了出去。
她把妈妈的照片拿出来挂上,对着照片发呆。
母亲是个很美丽的女人,遇上父亲,就像是天作之合。
可惜上天从来都不会眷顾有情人,妈妈英年早逝,只剩下她和爸爸两个人在这世上相依为命。
就连舅舅也意外死亡。
母亲的娘家人,可以说是家破人亡。
还剩下一个沈望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为生活努力的打拼着。
她抱着手里,翻着她和霍言霆的照片。
他这个人呐,很讨厌拍照,别说自拍了,连他拍都不行。
平日里那些杂志上的时尚照片,都是那些杂志社请人去好说歹说才把他给说通了的。
她抱着手机发了许久的呆。
她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他都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哪怕是一个短信也好。
难道说,他就真的那么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么。
还是说,以往的关心和焦急都是装出来的。
以前的话,估计早早的就打电话问她在那儿了吧。
可这次……
她想,他俩是真的吵得很厉害,把他给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