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话。
容寻对我很好,而且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就快结婚了,虽然这是营救出姑姑的一个策略,但是我想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责任。
所以我不愿意去拒绝或者反驳容寻,我想他一定是生气了,我们现在这样的身份已经不方便,我再和微生阳有交集。
不久之后我会成为他的妻子,而我和微生阳的交集,就是在打他容寻的脸。
所以这么想的话,他生气也是正常的,没有对我发脾气,反而把我在众人的视线里救了出来,已经是他对我最大的仁慈。
我闭上了眼睛,靠着窗玻璃。
我想最多几分钟之后,他会摊开了和我谈谈,或者严肃的给我一个警告,让我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你说吧,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态度做回应。
果然,也就几分钟之后,他开口了,“南风,有些事我们必须摊开了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也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今天在这里向你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打断我,“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怨恨他的,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不是想要报仇,但是今天你打了他却并没有让你感觉到开心,从你现在的状态来看,你应该是变得更不开心了,所以这事就是在告诉我们,报酬并不能使你顺心,你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要再和他去接触了,免得影响你自己的心情。”
“我……”
“所以这才是你应该向我保证的,你应该保证你以后会做一个开心的人,听到了吗?”
容寻是一个多冷漠的人啊,能从他嘴里说出这些话,那就都是真实的,不会有一点虚假。
“嗯。”
“我们快结婚了,到时候孩子一出生,我们就是快乐的一家三口,我很期待。”
我很抱歉,这不是你的孩子。
我想即使是现在,微生阳也不会知道这孩子是他的,他不会知道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然而我依然很想对容寻说一声抱歉,因为我没能像他说的,在那天之后就变得开心起来,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糟糕。简直像是一只丧家之犬。
我终于放弃了对微生阳的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你知道放下一个你深爱的人有多难吗?这是一个特别痛苦的过程。
我的状态很糟糕,以至于我和容寻定下来的婚礼的事情都不得不向后推迟。
然而这天我又在电视里无意间看到了微生阳的消息,是他和温婉言出席晚会然后被报导两个人有多恩爱的消息。
我没有特意去看,却下意识的在那个频道停留了很久很久,最后我手里的遥控器“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我才回过神来。
女佣赶忙过来询问我的情况,因为最近她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所以也是比较了解我总是因为“微生阳”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情绪低落。
“电视关掉吧。”她看着窗外,“今天的天气真不错,要不我扶你出去走一走吧?”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我点了点头。
她和我出去,然后和我一直聊着天,“我在这边吧,这边有个秋千,是少爷刚让人给你安装过来的呢。”
我坐在秋千上,女佣很想帮我缓解情绪压力,所以一直好心的跟我聊着天。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从门口进来,驶向了车库。
好歹我住进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大概也算认识了容寻的所有车,印象里倒是从来没有见到这样一辆车,而这辆车的温和气质也和容寻很不匹配,感觉起来就像是一辆女人的车。
嗯,却是有点优雅的车型。
“很漂亮的车子呢。”女佣也赞叹道。
“果然不是容寻的车,那是谁的呢?”
“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客人吧,少爷有的时候忙不开,就让客人来这里谈生意。”
我感觉到一道视线正照射在我的身上,我扭过头去,就看到从别墅里出来的容寻正看着我,他身后还跟着他的助理。
而他一身正装,似乎在忙着工作。
“看起来我倒是很大的面子,你都亲自过来迎接我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车库方向传来,我扭过头去,惊讶的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
洛兰!
微生阳的母亲!
她一身长裙,端庄典雅,算起来我们也至少十几年没见过了,不过从她的脸上看她居然一点没有变,她还是那么端庄,那么精致。
“欢迎夫人。”容寻带着助理走过来,然后和洛兰汇合,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洛兰就被请进了别墅。
我的手紧紧的攥着秋千的链条,眼睛不自觉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洛兰一直和容寻有说有笑的走着。
现在的我已经换了一副容貌,怎么想来她都应该不认识我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我还是莫名的紧张。
而就在他们进门的最后一刻,洛兰突然回过头来,向我投来一个打量的目光。
这一次我终于坐不住了,直接从秋千上站了下来。
很明显,那一眼就是在看我的,然后就在我紧张的回望她的时候,她却又转过头去,和容寻说话了,然后几个人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别墅的门口。
“苏小姐,”女佣关切的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
“你是不是认识那位贵妇人啊,你看到她之后情绪波动好像很大,要不我现在扶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点点头,和她回到了房间,然后靠在沙发上,脑子里乱的就像麻绳一样。
很多事情的线都纠缠在一起,让我捋都捋不开。
洛兰多年之前就和微生阳的父亲带着微生阳离开中国了,这也是当时微生阳一走了之的原因,听说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洛兰这个人了呢,可是怎么突然之间她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呢?
不是做梦,是真实的。
我现在就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而我根本无法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