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开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安凉,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的样子,赶忙蹲在我的身边,关切的摸了摸我的额头,“不发烧啊,看起来挺好的啊,可是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我朝他笑笑,让他放心,“怎么是你们过来了?”
既然他们都过来了,我也没必要再在沈柯面前装了,索性当着他的面问了。
“是顾少啊,他说他轻举妄动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打电话找我确认情况,我想了一下,不太方便顾少出手,而且你不是也想要和他撇清关系吗,所以我想救人的事儿也不能麻烦他,我又想不到别的人,就给微生少爷打电话了,然后我们就过来了。”安凉解释道。
我挑挑眉,不得不说,他们的行动是很快的,不过没有用,再快还是被沈柯堵住了我想要逃走的想法。
我知道沈柯真的能说到做到,一旦我离开这里,白荷可能今天就会死于非命。
“嗯,”我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你们快回去吧。”
“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啊?你不要怕他!微生少爷这么厉害,你根本不需要害怕这个姓沈的!”安凉还在黄娟尝试着给我打开铁链,说话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的样子。
看起来……还挺让人心疼的。
而微生阳则停止了追问沈柯的状态,也是转过头看着我,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我知道他在询问我到底什么意思。
我别开了视线,不去直视他的眼睛,“我很清醒,不过你们想太多了,我是自愿留下来的。”
“你开什么玩笑呢啊,自愿的还会被关在地下室吗?自愿的还会戴上这些铁链吗,还有嘴上逗塞了毛巾了!大小姐,你被吓傻了啊!”安凉的声音都是哽咽的,他看起来比我还着急。
我突然觉得,我对他都有些愧疚的心情了。
“好了,安凉,你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你都不起来,我起来什么啊,大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我轻咳,“我真的没事,我真的是自愿留在这里的,我说我是自愿的,你应该相信我啊。”
“我不信!”
我垂下了眸子,“沈柯的妹妹沈瑶,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她心脏病发,需要赶快换一个心脏才行,而恰恰她的血型比较特殊,我和她的血型是一样的,所以要想救沈瑶,只能用我自己的心脏去换了,”我看着微生阳的眼睛,面无表情道,“我想要救沈瑶,我是自愿用我的心脏换的,况且沈柯是我的爱的人,他有困难,我愿意帮助他,而且他也答应我了,就算我做完了手术身体状况不太好,他也会养我一辈子的,你们不用担心,忙什么事呢就快回去接着忙吧。”
微生阳看着我,眼睛里无波无澜,我也看着他,眼睛里也无波无澜。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背景,生生的两端,我们怕是要就这样把自己站成岸。
过了许久许久,我都忘记了时间的时候,微生阳突然笑了,他轻笑一声,“好,既然是你自愿的,就当是我们自作多情了,我们走吧。”
武装士兵们松开了手,他活动着自己的关节,哈哈大笑,特别猖狂,“听到了么,她是自愿的,不是我强迫的,你们倒是去告我非法拘禁啊!你们倒是去告我啊!”
安凉惊讶的看着转身离开的微生阳,又惊讶的看看我,脑袋明显转不过来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别傻着了,你也快走吧。”我催促他道。
他犹豫再三,无奈的“哎呀——”一声长长的叹息,只能跑出去追微生阳了。
沈柯抱着胳膊靠在门上,打量着我,“呵,很机智。”他道。
“沈医生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就够了。”我笑笑,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明明是相看两相厌的两个人,他还偏偏总是在我面前晃。
我是真的很讨厌他,真的。
“呵,还爱人,你倒是真好意思说出口,那表情,那语气,我自己都快信了!”他冷嘲热讽。
我耸耸肩,语气幽幽的,“以前确实是爱人的,如果不是你这么对我,也许我会一直爱你,就像南风姐一样,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深深的爱着你!”
果然,一提到“南风”这个名字,沈柯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尽管他想要尽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不自觉攥紧的拳头,然后他转身“啪”一声关上了门,还恶狠狠的丢下一句,“你就好好关着吧!”
我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放我出去。
我巴不得他离我远远的呢。
然后再次陷入昏暗的我,面对着天花板的时候,却觉得心里格外不舒服了。
之前我还心存希望,现在我都绝望了。
我赶走了愿意来救我的人,而且我说的那些话,其实伤害到微生阳了吧?
可是如果我不说那些话,她也不会轻易离开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说让微生阳离开,他居然真的就走了,毫不犹豫的样子,连问一句都没问,太绝情了吧!
这男人!哼!难得我还想期待着他踩着七彩祥云来救我呢!
完全是我多想了。
本来就不太舒服的我,一想到他绝情的扭头就走的样子更加不舒服了。
虽然我只能被关在这里,坐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入目的都是见不到光的场景,甚至是时间在这里都显得如此漫长和无聊。
不过没关系,沈柯不在,就什么的好说,这是我难得的清静。
我以为我难得的清静会持续很长时间呢,谁知道也就几个小时,我疲劳的睡过去,直到沈柯就再次走了进来。
可以看到,外面已经是晚上了,他看起来脚步有些不稳,踉踉跄跄朝我走过来。
我爬起来,缩到了一边,可别碰到我,会反胃的。
他只是坐在了我的旁边,拉着我的手,轻声呼唤,“南风啊……”
我这才闻到他浓重的酒气,原来他是喝多了。
我厌恶的转过头,“我不是南风姐,你起开。”
“不,我知道,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