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苏念竹,章霄宇心情愉快:“我刚拿到了紫砂协会发来的基金执行计划ppt。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需要尽快拟出合同。另外,公司业务拓展还需要招聘员工。你现在兼着人事这块,尽快招聘一个人事部主管。”
苏念竹在他对面坐下了:“老板。我希望您对您的私人律师能更坦诚一点。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帮到你。我以为我只是对您调查二十年前您母亲的失踪案提供法律援助与法律意见。大半年了,我才知道您是认真创办云霄壶艺,还准备全身心投入到发扬光大紫砂传承的事业中。业务量的增加也将会增加我的工作量。现在您告诉我,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而将来却必须要干的活?”
看似调侃的语气,章霄宇却从她如冰一样的眼神中看出,苏念竹很生气:“我会给你加薪。”
她是想多拿报酬吗?苏念竹眼神里淬着火。
她一贯冷静,少有发火。对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人动心罢了,而他却不信任她。正因为把自己的心看得透彻,苏念竹越发愤怒。一张脸冷若冰霜。
“我并没有故意隐瞒。”章霄宇平静地回她,“咱们签的合同也包括了我个人以及我所成立公司的所有法务。当然,云霄刚成立,人员不足,所以人事方面的事情暂时由你兼着。这个超出了合同约定。所以,我有必要给你加薪。”
是她误会了他成立云霄的初衷。还是她陷入个人情绪太深?不,是他隐瞒线索在先,总让她生疑。苏念竹尽量将自己一分为二,将情绪化的自己隐藏起来:“老板,我的意思是不希望再出现我发现了什么,您再挤牙膏一样告诉我线索。”
章霄宇手指轻叩着桌面:“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是觉得对案情没有影响。我母亲曾经跟着我义父学了两年画。后来她放弃画画,从事陶艺制壶。因为这段师徒感情,义父才收养了我。其它的,你都知道了。”
这件事的确对调查沈佳失踪没多大影响。章霄宇坦诚的目光让苏念竹的怒意渐渐褪去。她沉默了下提出了自己想要的另一份材料:“虽然你祖父外公一辈都不在了。人活在世间,总是有朋友熟人的。我需要你父母的人际关系名单。章老爷子查了二十年,总不会连这个都查不出来吧?”
章霄宇摇了摇头:“当年我母亲失踪时,警方对熟悉她的人都进了询问调查。我父母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生活中打交道的就太多了。整个南山村的村民都是。卖根雕壶品过日子,我父母交往的生意人也很多。没办法查。沙城不大,我母亲既然制壶,必定和一些制壶师有过交流。二十年了,或许重新接触这些人能得到一些别的线索。”
苏念竹习惯地挑起了眉,明白了章霄宇的真实意图:“我会仔细研究下这份投资计划。”
见她快速反应过来,章霄宇便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受资助的对象,我都会亲自去登门拜访。”
苏念竹走后,章霄宇的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上的名单上。他没有叫韩休,自己开车离开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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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碎花睡衣打着呵欠,唐缈睡眼朦胧地把门开了条缝:“你俩把什么东西落我这儿了?”
她以为是白星或者顾辉落了东西回来拿。章霄宇的脸在她眼前慢慢变得清晰。唐缈揉了揉眼睛,突然尖叫一声,砰地把门关上了。
章霄宇吓了一跳。他苦笑着想自己又心急了。中午才让唐缈补觉。不到三小时,他就把她从床上叫醒。
唐缈飞快地将头发捋平,顺手又往身上披了件外衣外套,这才又把门打开:“您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章霄宇没有回答,说出了来意:“计划书我看过了……方便进去说吗?”
“啊,不好意思,您请进。”唐缈开了防盗锁请他进来,有点尴尬,“这里也是我的工作室,比较乱。您先坐儿。我上楼去换件衣裳。”
她蹬蹬蹬上了楼。章霄宇在客厅转悠着。
果然和韩休判断的一样。四五十平米大小的loft公寓。楼层六米挑高,下面一整间打通是工作室,隔了一半楼层当卧室。唐缈一个人独居。
楼下正中摆着一张宽敞的木制工作台。摆放着电脑和一些画的手稿图纸以及制壶工具,整整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墙上钉着成排的木制格子,放满了各种制好的壶。墙角木格中摆放着包好的泥料。
一只泥坯壶引起了他的兴趣。
唐缈换好衣裳洗漱好往楼下看。章霄宇站在大幅落地窗前,一只手高举着顾辉幼时送给自己的那只泥坯壶,迎着阳光细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