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平,我知道你恨我,说真的,我也恨我自己,刚吃了几天公粮,就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你对我那么好,我竟然辜负了你。。。。喜平,你要是心里还有气,你骂我,或是打我一顿,我随你打,打到你出了气为止。。。。”
夏喜平算是看出李红军的目的了,他这哪是真心悔过啊,他分明是信了“夏喜平旺夫”这句话,然后想拿她当驱霉剂来用呢。
今儿个夏喜平还真是长见识了,原来男人还可以这么不要脸。
她一下子拉下了脸,“李红军,你可是个男人,你要点脸不?当初你风光的时候,你把我甩了,现在你倒霉了,我有钱了,你又想吃回头草,你这是把我当啥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你也忒高看你自己了,你是个啥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我还能看上你?其实我知道,你现在看上的不是我,是我的钱,想当小白脸吃软饭,对吧?能想出这种事,你脸皮得有城墙厚吧?
我实话跟你说,我是有钱,我现在一天的收入,都抵你一年的收入,可这些钱,我就是扔了撕了,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现在在我心里,狗屁不是,别想着在我跟前夹着尾巴装装可怜,我就会施舍你一毛两毛的,什么玩意儿,滚开!”
可李红军却认定了夏喜平心里还有她,所以一门心思的想再打动夏喜平,而且他总觉着他能不能翻身,全看夏喜平身上,所以就算夏喜平骂他再难听,他都厚着脸皮抓着三轮车的车把不撒手。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不地道,你生我的气,确实都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你恼恨我是应该的,你就站在这儿,随你打随你骂,你要是觉着打骂都不解气,我给你跪下,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咋着都行。”
李红军说着,还真的给夏喜平跪下了。
夏喜平都要惊呆了,她见过不要脸的,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个大男人,大庭广众的,竟然真的给她跪下了。
跪下了,然后还一脸苦涩地看着她,就好象她是个揪着人不放的泼妇一样。
车站里本来就人流量大,再加上李红军闹出的动静大,所以不少人围了过来。
虽说她现在在市里小有名气,可大部分人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并不认识她这个人,这会儿看到他们两个这个情形,还以为是正处对象或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又见夏喜平一脸怒容,而李红军却是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大伙儿心里的天平都向李红军那边倾斜了。
必竟这情形,一看李红军才是弱势的那一方嘛。
闹别扭是常有的事,可让男人给自己跪下就不对了,男人都是最要面子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男人给自己下跪,这姑娘做的有点过了。
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都自以为自己站在了正义的那一边,对着夏喜平指责了起来。
夏喜平都要被李红军给气死了,这种不要脸的人渣,她早就想揍一顿给原主出气了,他竟然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是觉着她怕被人指责,不敢当众揍他,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吗?
笑话,她夏喜平要是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就没有今天的她!
夏喜平刹好手刹,然后撸胳膊卷袖子,就要去揍李红军。
不过没等她动手,就有人抢在她前头,兜头一拳朝着李红军脸上砸了下去,正砸中李红军的鼻子,李红军的鼻子登时被砸得鼻血四流,捂着鼻子嗷嗷叫着倒到了地上。
小九在三轮车上拍着手喊,“姐夫。”
夏喜平抬头看向韩卫东,只见韩卫东就跟那凶神恶煞似的盯着李红军,然后吐出了一个字,“滚!”
虽然声音不算大,可声音听上去却是阴测测的,李红军相信,要是他不赶紧“滚”的话,韩卫东都有可能废了他。
李红军也顾不上鼻子疼不疼了,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
围观的那些人,看情形不对,也都一个个悄没声儿的跑了。
在怀丰市,韩卫东的名声比可夏喜平大多了,而且认识韩卫东的人也多。
有认识韩卫东的,看到韩卫东这么维护夏喜平,都猜到夏喜平是谁了。
自从夏喜平在怀丰市出名后,八卦她的人也不少,所以她的一些事,好些人也都听说过,从夏喜平和李红军的互动上,也都猜出了李红军是谁。
知道李红军是谁后,天平可就又朝着夏喜平这儿倾斜了,再一想到李红军刚才的所作所为,对李红军都有些不齿:这李红军真不是个东西,一个大男人,竟想吃软饭,也不知道啥样的爹娘才会教出这种玩意儿。”
“他妹妹不就是去公安局告肉联厂赵主任儿子那人嘛,连亲都没定呢,就怀孕了,真是丢人现眼。”
“教养出这种孩子,爹娘肯定也不是啥正经人。”
“还是那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
夏喜平笑嘻嘻地看着韩卫东:有男票的感觉真好,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就有人帮自己出气。
“你不是去津河边了吗,咋又来车站了?”
“去五金商店买材料,刚好路过这儿。”
从津河边回来,他拐到了慧慧服饰一趟,知道夏喜平带着小九送杨兰芝来了,所以路过汽车站的时候,他特意多留意了点,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夏喜平,结果老远就看到汽车站门口围了一群人。
也许是跟夏喜平心意相通,所以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被围的人里肯定有夏喜平。
他停好摩托车就挤了进来,果不其然,正好看到夏喜平气势汹汹的想要去揍李红军。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八成是脑子进水了
揍人这种事,韩卫东哪能让媳妇动手?
更何况是揍媳妇的前对象,媳妇那点小力气,哪有自己的铁拳打得解气。
打李红军那一拳,韩卫东可没有手下留情,打得李红军是满脸开花,狼狈而跑,也不知道鼻梁骨断了没有。
饶是这样,韩卫东觉着还是不解气:胆敢来纠缠他媳妇,不要他半条命都是便宜他了。
韩卫东推着三轮车,到了他停摩托车的地方。
小九噌的一下就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我坐姐夫的摩托车。”
说完,也不管夏喜平和韩卫东同不同意就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摩托车后座上,韩卫东怕摔着她,赶紧过去扶住了摩托车。
夏喜平抬手就给了小九一个老崩儿,“嫌贫爱富。”
小九嘻嘻地笑。
小九不是头一次坐韩卫东的摩托车,所以夏喜平也没有管她,自己转身骑上三轮车走了。
韩卫东骑着摩托,慢慢地跟在夏喜平后面,越想越觉着心里恼火。
他不是恼火夏喜平和李红军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也不是恼火李红军又回过头来缠着夏喜平。
以夏喜平现在的眼界,她肯定不会吃回头草,这点自信,韩卫东还是有的。
他恼火的是李红军以前让夏喜平受了那么多委屈。
本来嘛,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把李红军看到眼里去,所以他也没想过去找李红军的麻烦。
可李红军这个不知死活的,竟然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看样子,还梦想着想跟夏喜平“重续前缘”呢。
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他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韩卫东把夏喜平和小九送回家,又打着去五金商店买东西的旗号走了。
不过韩卫东并没有去五金商店,而是去了肉联厂家属院。
肉联厂的家属院,前面住的是已经成家的职工,后面两排筒子楼,是单身职工宿舍。
韩卫东在宿舍楼门口叫住一个人,问清了李红军在哪个房间住,然后径直便找了过去。
李红军刚从厂医务室回来,两个鼻孔里塞了两块纱布。
韩卫东那一拳,打偏了点,所以鼻梁倒是没有被打断,不过鼻血却是一直流个不停。
厂医务室的医生建议李红军去医院检查一下,省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可李红军舍不得那个钱,便让厂医给上了点止血药,然后又要了两块纱布,塞住了两个鼻孔便回来了。
锅炉工因为工作时间长,活又重,所以是上三天休两天,今天和明天轮到他休息,他想回家跟他妈商量商量,叫他妈想个法子把他从锅炉房里调出来。
烧锅炉这个工作简直不是人干的,冬天还好说,脏不脏先放一边,起码暖和。
可天热的时候,受的罪可就大了,锅炉房里的温度能有四十多度,能把人热晕过去。
而且锅炉房里不是煤就是煤渣,黑乎乎的,在里面别说待一天了,就是待个把小时,擤出的鼻涕都是黑的。
待上一天,就跟挖煤窑的没啥区别了。
他真是受不了了,总想着调出锅炉房。
他让他爸去找过赵忠诚,可这回赵忠诚可没有看在他爸是救命恩人的份儿上,就给他爸面子,赵忠诚现在压根儿就不卖他爸的帐。
不过,赵忠诚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好听的,说李红军的工作都是厂领导安排的,厂领导跟前他也说不上话。
而且赵忠诚还跟赵德忠说,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李红军作为一个年轻人,不应该挑挑捡捡,这样让厂领导的印象不好。
要是在厂领导跟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加工资,发奖金什么的都会受到影响。。。。
不管赵忠诚说的话有多好听多客气,李红军也知道他是被他妹妹的事给连累了。
可知道又能怎样,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还是得烧锅炉,吃煤灰。
思来想去,他觉着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寄希望于夏喜平。
夏喜平旺夫,只要能把夏喜平重新追回来,他就绝对会时来运转。
所以才有了汽车站那一幕。
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目的没达到,还挨了一顿揍。
和李红军同宿舍的三个人,看到李红军鼻青脸肿的回来了,都问他是发生了啥事。
挨打这种丢人的事,李红军哪好意思说,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李红军得罪了赵忠诚的事,厂里人尽皆知,同宿舍的工友虽然都看出来李红军是被人打了,也没人多嘴问他是不是被谁打了,更没人会热心的帮他去讨回来,礼貌性的问了他一句后,都各忙各的去了。
宿舍的门却呯的一声被人踢开了,宿舍里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李红军也被吓得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看向门口,看到韩卫东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李红军的工友本来还想质问韩卫东,可看到韩卫东那幅凶神恶煞的样子,都不敢吭声了,心里猜到眼前这人可能就是打李红军的人,而且看上去相当不好惹,他们还是别多嘴了,省得惹祸上身。
三人对视一眼,很默契的鱼贯离开了。
其他人能走,李红军却不能走,虽然他很想走。
韩卫东是谁啊?说是怀丰市一霸也不为过,可以说整个怀丰市都没人敢惹他。
李红军就有些后悔,刚才在汽车站的时候,他八成是脑子进水了,才去纠缠夏喜平。
韩卫东看着狗窝一样的宿舍,一脸的嫌弃,皱眉拎了一张凳子过来,呯的一声砸到了地上,然后翘起二郞腿坐了下来。
韩卫东的气场太强大,李红军猛的打了一个哆嗦,可还是虚张声势地质问韩卫东道,“你来干什么?!”
韩卫东扫了李红军一眼,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也不抽,用手指夹着让烟慢慢的燃,然后眯着眼打量着李红军。
韩卫东以前天南海北的跑着倒腾货物,彻夜开车是常有的事,经常靠抽烟提神,天长日久的,就有了烟瘾,多的时候,一天能抽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