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贵妃与小禅皇后皆已出了冷宫,两个人皆在尽力的操作儿子的婚事,皇上的病还不见好,可是宫里的喜气却也让他精神了许多。
“姐姐,恭喜姐姐,阿延就要搬进东宫了,以后还要请姐姐多多照顾我与淳儿呀。”阮贵妃客气的说道。
小禅皇后心里却极清楚她儿子这太子之位之所以保住了,那全是慕容淳的相让,心里已是十分感激,哪里还敢说出其它的话来,只声道:“妹妹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啊。将来等延儿登了基,还要请四皇子多多提携呢。”皇上还是精明的,那兵权还是在那文非墨的手上,即使阿延登了皇位也不免会被人所制肘。
皇上也英明,怕这些个儿女们说他考虑不周,就赐婚文凡儿嫁给耶律齐飞,雪儿嫁给武承安,耶律齐飞与二女虽有些不愿意,但看着是皇上亲下的旨意,也只得做罢,而武承安当然是万分的开心了,从前他就喜欢雪儿,雪儿虽不如伊璃温柔贤惠,虽然身份尴尬,但是皇上也是按公主的身份将她嫁给他的。
于是,宫里宫外,一应的忙将起来,这可就苦了那些个奴才了,连走路都是用跑的。
可是,人人的脸上都是开心的,都是笑着的,圣上虽然病了,却露出了他难得一见的笑容。圣上好过,那么他们这些奴才也好过了吧。
多年的夙愿终于解了。
四对新人一齐在宫中举行了婚礼,就连耶律齐飞也没有反对,那大婚的前一天,耶律齐飞去了安庆王府与伊璃彻底长谈了一番。其实他早知伊璃爱慕容淳之深,也早知那清梧就是慕容淳的儿子。而凡儿也是个不错的女孩,虽然为了慕容淳而做了一些傻事,但是哪个深陷在爱情里的人不会做傻事呢,一如他就是啊。
清荷宴上,他也见过文凡儿的,如果不是心里早有了伊璃,或许这个小可人他也会喜欢的。如今既然没了伊璃这个选择,那就谨遵大燕国皇上的旨意吧,他早已飞鸽传书到契丹告诉父皇他要在这大燕国举办婚礼了。等过些日子再回契丹重新举办一次,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风俗,于他或许也是一种体验。想那初来京城之时圣上的挽留,其实那时候圣上就有意为他指婚了。
人生,最爱的人不一定会成为伴侣,但是只要彼此为对方而祝福,那么,此生他就无憾了。
望着床榻边那带着红喜帕的文凡儿,心里说不出的感受,虽然不爱,可是他相信日久生情,相处久了,他一定可以接受她的,伊璃说,凡儿的心地最好,凡儿曾经在太府里救过她一命呢。
轻轻的挑开了那喜帕,凡儿娇羞的模样乍现他的眼前,两个人一样的没有得到最爱,那么两颗受伤的心就可以相互的抚慰了,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让她幸福。
轻轻的吹灭别院里的那一对喜烛,夜,尽在不言中。
……
太子东宫。
慕容延有些紧张了,那喜帕之下的女子他不知是否会带给她幸福,因为他的心已经给了另外一个女子,几天都没有羽裳的消息了,仲清武也回到皇上身边去了,在宫里他想找一个人帮他去打听打听羽裳的消息都不可能。
轻轻的叹口气,此刻,她在翠香楼是否可好,又要出去跳舞了吗?她的舞可真美,他看一辈子也看不够一般,都是那个仲清武把她弄来魅惑了自己的心,父皇也是,派了仲清武来盯着他,还算计了他,唉,算计了给他一个女人,却又把这女人给换了。这一点上父皇他真是说不过去啊。
那红烛燃得满室红通通的亮,一滴滴烛泪滴到小桌子上,就仿佛是羽裳的泪一般。
床榻边的萧婉如轻轻的动了一动,一定是坐僵了身子吧,他已经这样呆呆傻傻的看了那新娘子有一个时辰了,如果那喜帕猛一揭开,那下面的人就是羽裳多好,可是那是不可能的,那只能是他的梦了。
罢了,无论是何样的女子,让人家这样等了许久,终究是他唐突了佳人,她没有错,错的是他早已把心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轻轻的举步到床前,慢腾腾的揭开那喜帕,就转过身,甚至连看一眼新娘的欲望也没有,“你,先睡吧。”那交杯酒也不想喝了。
“阿延。”一个女声乍然响在室内,惊得慕容延一怔,这声音,未免太熟悉了,难道是梦吗。
狠狠的掐了一下手臂,很疼很疼,不是梦吧。
一刹那的转身,想要真切的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梦,是不是他听错了。
于是,他看到端坐在床榻之上的羽裳。
狂喜的奔过去,“怎么是你。”
“太子真的不想娶我吗?”她的眸中仿如梨花带雨,他真的就不想娶她吗?新房里坐了这样久了,连喜帕都不来摘。
“啊……不……不是,是……”他的心里已乱了,不知要如何回答她,“是父皇说新娘是御史之女萧婉如啊,所以我不曾想,不曾想新娘会是你。”
“那太子是否要娶我呢?”
“要啊,要啊。”慕容延拼命的点头,深怕羽裳此刻消失了一般。“可是……可是你是怎么成为萧婉如的啊。”这一刻他太震惊了,她这样糊弄父皇,就不怕……
不敢想了,这样偷梁换柱倘若被父皇知道那还了得,不行,他不能任父皇再左右他的婚事了。“我们逃吧,逃离这宫中,如今这太子我也不想做了。”这几天的难耐已让他看清楚了自己,那权位之争连父皇都看淡了啊,他也不在意了。
羽裳正色道:“阿延当真要为我而舍了这太子之位吗?你就不怕这天下苍生,不怕你父皇责骂吗?”
“不怕。”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慕容淳可以为爱而做到放弃这万里江山,他又有何不可呢,只要是羽裳,从此蝴蝶翩飞,两相情浓,他也心甘情愿了。
羽裳扑嗤一笑:“太子言重了。羽裳能做这新娘子,多亏仲清武向皇上出的招法啊。”
“什么?”这竟是父皇的意思,他不信了。
“那一日你入宫见父皇,我在翠香楼就被仲清武接走了,那天夜里我被他送到了御史府里,我以为又是让我去跳舞,却不想他说我已被御史收为义女,一如亲生的一般,三天后就嫁到宫里了。我以为那不过是仲清武的玩笑而已,来京城这么久了,我哪有半点的自由啊,可是今天当我看到了你,我相信了,这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